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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時間,再過約莫兩個時辰,活陣便會重新開啟,楚寒月本打算清掃完可能有的異獸,再休憩一番,此刻卻精神得不得了,撥開草叢,搜尋起靈草。 低品靈草叢中,偶爾夾雜著一株中品靈草靈果,需小心采擷,連根掘出,盡量保護根須,才能最大限度保存藥效,賣出更高的價錢。 中品延年草。楚寒月心中念著,雖不知這玩意市價多少,不過書籍里既然寫了不常見,還能延年益壽,想必不便宜。把靈草放進芥子袋,他又開始搜尋下一株目標。 “寒月,給。”穆凌云遞來一株中品養(yǎng)元果,彎彎笑眼載著金燦燦的陽光,“此處幽靜隱蔽,靈氣又充沛,倒是個好地方,可惜了……” 楚寒月方才也這么想著,若能在此入定,效果恐怕比竹林還好些。 “秘境中一舉一動還都被監(jiān)視,什么也做不了?!蹦铝柙剖負u頭,眼梢卻依舊彎著,“不然清風長草,暖日相伴,倒是拉近你我關系的絕佳之處?!?/br> 修長指尖勾上來,楚寒月抄起手邊一叢雜草,啪的打在咸豬手上。就不該聽魔頭多話。 眾人一直從落腳處直薅到崖底盡頭,直到所有人的芥子袋,外加一方煉器爐都被裝得滿滿當當,才放過快被薅禿的地面。 日頭快移到正中了,盛北嗑了顆無垢果,又焦慮起來:“六個時辰快到了,我們確定要去陣眼?要不要再上去修整一番?”想要說服楚寒月放棄根本不可能,他只能退求其次。 “無妨,剛才這些靈果下肚,想必大家也都是全盛狀態(tài)了。”楚寒月波瀾不驚道。 “精力充沛!”笪鯉坐在冰兔子上,甩了兩圈拖把棍。 嚴浩:“靈力充裕,只要別讓我見血就成?!?/br> 穆凌云始終氣定神閑:“只要寒月有吩咐,穆某永遠是全盛狀態(tài)。” 楚寒月乜了他一眼,抬頭看太陽,開始掐算時辰:“大家靠近些?!?/br> 說完他就后悔了,穆凌云整個人貼了上來:“夠近了嗎?” 盛北:“……”好想挖了眼珠子。 “這兩人真是天作之合,靠在一起跟畫卷似的,和諧又恩愛?!泵鼐惩?,引路助教忍不住感嘆。 張夫子唰然站起來:“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他們竟打算入陣眼,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還是現(xiàn)在就將人帶出來吧,等出了事就來不及了!”另一名夫子焦急道。 陣眼中的異獸對外門弟子來說太強,考核秘境初開兩年,每次都有弟子被一擊斃命,饒是夫子們及時趕去營救,仍無濟于事。因此通往陣眼的陣區(qū)才會被強行調整,由數名夫子合力,壓成了隱蔽的深谷,以隔斷其與其他陣區(qū)的聯(lián)系,還砍伐掉了周邊樹木,以防誤入。 數百年來,所有考核弟子一見天塹,都是極有自知之明地繞著走,楚寒月不然,不止不避讓,竟還主動找過去,這份膽魄,真不知是該夸,還是批評他不自量力。 “現(xiàn)在如何帶人出來,以什么名義?”陳掌學捏緊了拳頭,楚穆兩人是四大世家嫡子,若真在鈞天山出了事,怕是不好交代,可考核規(guī)矩在這,若夫子們違反…… 前段日子山主秘密召見過楚寒月,雖不知是何事,楚寒月終歸獲得過進入山主峰的權利,若向山主告狀,大家都要受罰。 “再等等,待他們入陣眼,以剛才的表現(xiàn),楚穆兩人聯(lián)手,應當能抵擋異獸一陣,不至一擊斃命。”陳掌學下了決定,“大家隨時準備好救援?!?/br> 秘境中,楚寒月牽起笪鯉的手,手肘杵在穆凌云腹部:“站好,別趴我身上?!?/br> “靠得近才不至被陣法變動沖散?!蹦铝柙齐p手掛在他肩上,瞇著眼享受陽光,像是來郊游順帶談情說愛的。 笪鯉把冰兔兔甩上肩,拖把柄一橫,讓另兩人握著。 日上中天。 山體移動的轟鳴聲遠遠傳來,大地開始晃動。 “來了?!标囇鄄恢惺裁?,楚寒月指尖蓄起靈力,時刻準備出手。 少傾,轟鳴聲漸遠,大地停止了震動,清風拂過,一切如舊,崖底一片歲月靜好,五人倚靠在一起,仍立在原地。 …… 盛北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楚寒月的推算出錯了,不用去危機重重的陣眼了。 楚寒月眉心一蹙,杵開掛件穆凌云,蹲下身,指尖一撫地面。 按理說,有活陣在,即使未發(fā)動時,陣中也是有微弱靈流的,可指腹觸感只有一片死寂,沒有任何靈流波動與他輸出的靈力回應。 “不可能?!彼俅稳〕鲂叮孛鎰澫乱坏?,淺藍紋路依然存在,再并排劃一刀,借著兩指寬的刻痕,楚寒月終于發(fā)現(xiàn)了異樣,“此處法陣許久無人維護,靈力沒有及時補充,陣紋斷了。” 秘境外,已經起身蓄勢待發(fā)的夫子一個個狠狠松了口長氣,坐回蒲團上。單論修為,陣眼那異獸對他們而言并不算強。 可這幫夫子畢竟常年負責教學,除了對木樁演示,已鮮少參與實戰(zhàn),多少底氣還是不夠足,雖說不至于打不過,若花上太久時間,受點小傷,在弟子面前,豈非失了面子。 監(jiān)視靈器的畫面中,楚寒月和穆凌云又架上了煉器爐,盤膝坐下,在笪鯉不舍的眼神中,把剩下的一只冰兔尸丟了進去。 一刻鐘后,鋪天蓋地的魔氣煙塵再現(xiàn),蓋住了崖底每一寸土地,幽藍陣紋顯現(xiàn),斷斷續(xù)續(xù),已缺失了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