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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皎霜開始起舞,一身月白仙袍,亮銀腰封裹住盈盈一握的腰肢,行動間嬌弱柔軟宛若無骨,眉眼橫波,一一掃過臺下人,眼神停在何處,便引起那處一陣驚呼。 樂曲正到婉轉(zhuǎn)繾綣時,皎霜也終于確定了目標。 “花魁在看你?!背马ㄋ?。不止妝容,這身衣服也十分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穆凌云嗅了嗅:“怎么有股醋味?!?/br> “我只是陳述事實。” 臺上皎霜停下舞步,在成千上百人喊著的「看我」「選我」聲中,仍執(zhí)著地看著穆凌云的——側(cè)臉。 眉峰俊逸,鼻梁高挺,弧度微彎的眼仿佛蓄滿了惹人心動的春水,深邃迷人,上空弟子們?yōu)⑾碌娜f千桃花瓣,都不如這雙眼多情。只是為何不看他? 皎霜朝這個方向踏出兩步,衣擺蹁躚,站在了高臺邊緣:“這位公子?!?/br> 眾人齊刷刷看來,穆凌云卻恍如無知無覺:“事實便是,此刻你我雙手交握,你卻發(fā)現(xiàn),有個不速之客,正看著本該只讓你看的我?!?/br> 楚寒月額角抽了抽,拽出自己的手。人群徹底不動了,反正也擠不散。 “這位公子!”皎霜又叫了聲,“帶白色帷帽那人旁邊的公子!” 被稱為那人的楚寒月轉(zhuǎn)過身:“先退出去?!?/br> “都聽寒月的。”穆凌云跟著他轉(zhuǎn)身,可惜后頭也密密匝匝全是人,并不能讓他們?nèi)矶恕?/br> “公子!公子別走!”皎霜第三次喚人,情急之下踏著絲絳而來,停在楚穆兩人身前的半空中。絲絳兩頭垂墜,蓋在眾人頭頂,路人們執(zhí)起,嗅著上頭的美人香。 “咻——”楚寒月?lián)荛_絲絳,被熏得打了個噴嚏。 “我已選定今晚的真心人,便是這位公子!”皎霜脆生生的嗓音帶了靈力,回蕩在空中。 穆凌云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彎眼中笑意漸淡:“我的真心,與你無關。我們還要趕路,望花魁道友讓出一條道。” 這是赤丨裸裸的讓花魁滾蛋,邊上路人們都驚了:“被皎霜看中,是你的福氣,別不識好歹!” 皎霜溫婉的笑意僵了僵,看向「我們」中的另一人,只見那人與真心人一般,穿著鈞天山外門弟子的星藍仙袍,光看身形高挑挺拔,如松如竹,確實不錯,但頭頂帷帽把臉蓋得嚴嚴實實。依他看來,美貌是無需遮掩,甚至該大肆宣揚的武器,能以此在毫無血光的人心戰(zhàn)場中捕獵,只有丑陋自卑的人,才會做這種擋臉之事。 “公子,望春樓規(guī)矩,今日被我看中的,便是真心人,有幸與我共度良宵?!别ㄋ粨]絲絳,自認絕對有信心收服穆凌云。 畢竟他今日化的,可是三界第一美人楚寒月的仿妝,饒是不能與之媲美,但稱一句凡修界第一美人,絕不為過。 “讓路?!边@次冷言開口的,是楚寒月。 “這位道友,我知道你嫉妒我的美貌,惡言相向也情有可原,畢竟這世間美者稀有,如我這般驚為天人的,更是罕見,我不怪你,也望你不要不識好歹,霸占著我的真心人?!别ㄋZ氣溫柔,手卻黑得很,暗中探出一道靈力,控著絲絳撞向斗笠,試圖揭露他想象中的丑陋面貌,以讓路人言語相助,讓他知難而退。 帷帽唰然飛起的同時,楚寒月抬手一抓,握住絲絳,借力躍至空中,在這個高度,再不用擔心靈流推搡旁人,御氣而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仿佛下方喧嚷只是一通無聊的笑話。 穆凌云探手握住落下的絲絳,同樣一躍,另一手抄過飛起的白紗,追著楚寒月而去,留下一臉錯愕,尚未回過神來的皎霜。 人群霎時一片寂靜,片刻后,忽然有人驚呼一聲:“太——美了!我從未見過如此傾世之人,一定是仙神下凡!” 雖只有短短數(shù)息,但楚寒月的容貌已深深烙印在所有人心中,人群炸開了鍋,齊刷刷轉(zhuǎn)向,朝高空中兩道身影離去的方向挪去。 “喂!你們等等!”皎霜被撇在后頭,絲絳朝前亂揮,卻沒逮住一個人,良久后頹然落在地上,“那公子竟是如此絕色……”早知道就挑他了……不行,另一個也豐神俊朗,讓人難以割舍。他該貪心些,兩個都要的。 御氣飛行與步行速度天差地別,楚穆兩人片刻便把人群遠遠甩在后頭。 楚寒月接過帷帽戴好,落在飛舟停泊點旁的成衣鋪門前,又買了頂帷帽,粗暴地扣在穆凌云頭上:“禍水?!?/br> 兩人這才上了飛舟,返回盛家鎮(zhèn)。 到達盛家鎮(zhèn)時,已是萬籟俱寂時,奇巧莊的修士們輪班駐守各處,托壓制陣法的福,今日值守的弟子比之前少了大半,幾日來都沒好好休息的弟子們,終于能好好補個眠。 安揚仍舊沒心思休息,頂著nongnong的黑眼圈,心急如焚地守在鎮(zhèn)口,一見人回來,立刻迎了上來:“兩位公子,東西買齊了?什么時候開始除魔?我這就讓弟子們起來列隊準備?怎么都戴上帷帽了?” “不必?!背聰[手,“我自有打算?!?/br> 遠處笪鯉噠噠噠跑過來:“哥哥,這里好干啊,閉上眼沒多久就渴醒了,我都睡不著。” 嚴浩跟在后頭,朝他干燥的唇臉施了個潤澤咒,雙手虛虛一搓,不一會兒,幾只拳頭大的水靈力球出現(xiàn),分發(fā)給眾人:“確實干燥,大概沒有靈脈加持時,原本是一方沙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