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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月正想著,上下四方城現(xiàn)下共有八方, 該怎么區(qū)分, 前頭的道便被人攔住了。 攔路人顯然不敢得罪他, 十分恭敬地揖身行禮,一臉為難,似乎并不想走這一趟:“楚公子,在下是仙盟會會長, 應(yīng)各大宗主之請, 想邀您前往總會一敘。” “敘什么?”楚寒月和各大宗主沒有來往,并不認為有什么可敘的。 “在下也是來帶話的,楚公子, 還望您大駕光臨,不要為難在下?!睍L朝遠處齜牙咧嘴地使眼色。 穆凌云扭頭看去, 只見那頭站著幾個服裝各異的修士, 看樣子正是各大宗主中的幾個,紛紛若無其事地轉(zhuǎn)身, 看天的看天, 踹地的踹地, 摸攤的摸攤。 會長臉色一沉, 都快甩手不干了,幸而楚寒月沒讓他為難:“帶路吧?!?/br> “哥哥,我怎么覺得他們沒安好心?”笪鯉修為不高,一直和師兄師姐們守在周邊小鎮(zhèn)中。 如今魔亂平定,所有弟子都一起回來了,他拽著楚寒月袖子,紅纓槍朝會長懟了懟,“你們該不會要和哥哥算凡修界落地的賬吧?!?/br> 笪鯉年紀不大,腦袋卻精得很,楚寒月也想到了這一點,再看那會長臉色一白,果然猜中了。 “楚公子,請您理解一下,我身為仙盟會會長,畢竟不能聽一家之言,這眼下幾十名宗主都在會里坐著,我也是沒辦法?!睍L點頭哈腰。 “有賬自是要清算的。”楚寒月讓笪鯉和大家一道回山,在會長的引路下,向仙盟會行去,穆凌云抱臂跟上,眼神不善地一掃,那幾個鬼鬼祟祟的宗主,一溜煙躲進了門里。 三人進了仙盟會,確實如會長所說,坐了一廳的人,正對大門的兩方主座上,一邊坐著臉色不太好看的副會長,另一邊空著。 副會長見人來了,立刻起身相迎,竟把楚寒月與穆凌云領(lǐng)到了主座上:“楚公子,今日的事我本是不認同的,但他們非說要討個說法,我仙盟會只是博采眾議,請您切莫怪罪?!?/br> 楚寒月掃視眾人,一屋子的人仿佛被人按了后頸,垂著腦袋,并不敢看他,畢竟修為差異太大,一道威壓下來,就能把他們都鎮(zhèn)住。 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發(fā)話,仙盟會會長站在一邊,戳了戳最近的一名宗主:“你們不是說要算賬,倒是說??!” 那宗主頭一次見楚寒月,低著頭還斜眼不斷偷看,早已被天人般的容姿折服,脫口而出:“你也沒說楚公子是這等神仙,算什么賬,我認同楚公子!” 會長騎虎難下,一下子恍如成了籌謀這一場鬧劇的大惡人,雖說這事與他煽風點火脫不了干系,但直面抗楚寒月。 他是不敢的,不過在場仍有不少維持原本立場的宗主,偷偷與會長說了幾句。 “楚公子,請稍等……”會長揖身行禮,與大半宗主去了后廳,不多時出來,帶了幾方靈器隔扇,在主座前擺了一排,“這便開始吧。” 這隔扇不止能遮擋視線,向上下左右四方伸展的屏障,還能屏蔽靈力走向和屬性,如此勞師動眾,自然是不讓楚寒月知曉發(fā)言人,生怕他問罪似的。 “一個個都是一宗之主,卻畏首畏腦,連說句話都東躲西藏,丟人?!蹦铝柙坡N著條腿,借著隔扇的阻擋,撥弄楚寒月放在茶案上的手指。 宗主們哪敢出聲,只敢以靈力,在空中寫出了一行字:“您拉墜凡修界,擾亂了三界秩序?!?/br> 穆凌云輕蔑地笑起來:“這都質(zhì)問上了,還用您呢,隔扇有何用?寒月要真想做什么,瞬間就能移平整座屋子,你們一個也逃不掉?!?/br> 穆凌云的威懾極有成效,空中的字倏然消失了。 楚寒月卻冷冷清清開了口:“何為三界秩序?” 要鎮(zhèn)壓并不難,但若不能讓這些人徹底服氣,今后難免會再生事端。 那頭宗主們得到了回復,明白楚寒月并非穆凌云說的這般狠戾無情,是愿意相談的,立刻又書上新的話:“浮空島在上,這便是千年前的大能定下的規(guī)矩。” “仙盟會對凡修諸多規(guī)章約束,不可濫殺,不可私斗,不可掠奪,不可欺壓……這條條樁樁你們不遵守,反將浮空島的高低視為秩序?”不等文字出現(xiàn),楚寒月又問,“千年前的大能們拔地升空為何?” 千年前的大能究竟是何想法,自私自利或是真心實意為了眾生的未來,楚寒月不得而知。 但清清楚楚寫在鈞天山入門教科書,和各處售賣的修真入門書籍中的,卻字字句句,稱是為造福眾生。 只不過索取總歸比付出容易,當?shù)谝粋€人發(fā)現(xiàn),將眾生拋諸腦后,只顧自身利益并不會遭到譴責后,便有越來越多的人暴露出內(nèi)心的自私,久而久之,造福眾生便成了人人皆知,卻只活在書籍中的一句笑話。 宗主們毫不猶豫,就像鈞天山那些從未到過凡人界的夫子般,理直氣壯地又重申了一遍這個笑話:“自是造福眾生?!?/br> “引走靈脈,任由魔氣肆虐地面,便是你們的造福?”楚寒月聲音陡然拔高,如墜落玉盤的寶珠,擲地有聲地砸進所有人耳中,“今日誰有異議,論秩序……” 他抄起放在邊上多寶閣中的仙盟會規(guī)章,一拋,啪地丟在隔扇那頭:“若楚某違反了其中的任意一條,任何一項,盡管指出,但若你們違反了其中任何一項,我也絕不會放之任之,正好一并清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