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庶妹替嫁后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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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落,四周霎時安靜,人往四處散去。 但顯然,郁桃并沒有意識到,還將手中的瓷瓶又往前塞了塞。 片刻后,瓷瓶被接過,她正要高冷的轉(zhuǎn)身離開,卻感覺袖子被輕輕帶住,男人沉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你又是怎么回事?” 郁桃揉了揉耳朵,感覺自己幻聽了,狗男人怎么會主動關(guān)心她的心情,他只會一邊看著自己撒潑打滾,然后繼續(xù)與別的人風(fēng)輕云淡。 她抬起頭,猝不及防的,落入一雙深邃的眸中。她看見男人一向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像是帶了點別的神情。 他微微皺眉,看著她,“?” 郁桃盯著他,嘴角慢慢揚起一抹笑,“你猜呀?” 韓祎:“......” 這會兒再看不來她那點小心思,韓祎便枉在朝中這兩年了。 寬敞的驛站門前,氣像是寒霜掠過氣氛凝滯。 男人神色莫辨的沉默,沉默到郁桃都有些繃不住,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過頭,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給他臉色,怎么別人都是閆韓侯府世子。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這種狀態(tài)開溜才是最明智的抉擇。 但當(dāng)她腳下才轉(zhuǎn)開,頭才偏過那么一丟點兒的時候,男人的聲音輕輕的從她耳邊擦過。 “是不高興了?還是怎么?” 郁桃腳下頓住,忍不住再一次揉耳朵,“?。俊?/br> 韓祎定定看著她,“那怎么才高興?” 這一次聽得真切了,郁桃抬起頭,緩慢的眨了眨眼睛,一次、兩次、直到她感覺到自己心口的跳動,和輕緩的呼吸聲。 郁桃聽見自己干巴巴的開口:“什么都可以?還能自己挑嗎?” 不等男人回答,她像是一瞬間被日頭烤暈了腦袋,不暇思索便脫口而出,“那你以身相許吧,這個行嗎?” 她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句什么,猛地捂住了嘴,看向男人。 悵紅的天色霎時暗下,韓祎背光而立的身形被光影描摹出頎長的身形,神情遮蓋在陰翳之下。 但郁桃不知怎么,能從他臉上感知幾分相熟的,以前見過笑。微微一嗤,眼角眉梢漾起幾分輕挑,然后等他下一刻張嘴,多半便是噎死人不償命的譏誚。 諸如許多,郁桃見識過的,總能變著花樣將人打回原形。 于是,眼見著男人像是輕輕啟了唇,郁桃猛然退開一大步,訕笑道:“玩笑而已,玩笑而已,世子哥哥不必當(dāng)真,不必當(dāng)真。” 風(fēng)揚起兩人的發(fā)絲,等錯開身位,郁桃一抬眼,才真正瞧見他臉上的笑,不是以往的嘲諷與譏誚,但總有那么些不正經(jīng)的打量的意味在。 這不是郁桃所熟識的閆韓侯府世子。 至少在她記憶中,閆韓侯府世子是一塊化不開的冰塊兒。 所以,她有一剎那的慌神,低頭胡亂看了看,從男人的手上抽過一本看起來厚的像是能從生下來那一刻看到逝世都看不完,順便還能燒了一并裝在棺材中的書。 她隨手翻了兩下,笑道:“那就借我這本書吧,我覺得這本書甚好?!?/br> 她在手上墊了墊,覺著這個重量與厚度,若是放在馬車的案幾上,正巧能把糕點送到她嘴邊。 “這是章修年老先生編撰的《利工注》?!表n祎低頭,“你會看不懂?!?/br> 郁桃仰起頭,眨了眨眼睛,“那你會教我嗎?” “教了也......” 話沒說完,韓祎忽然頓住,半響他道:“那你標(biāo)注著,來找我?!?/br> 郁桃狐疑的從他臉上瞟了瞟,總感覺他開始沒說完的那句后頭是‘沒用’兩個字。 因此,她瞧著男人倏然笑彎了眼,目光狡黠,用帶著點兒天真口吻的陰陽怪氣發(fā)問。 “你該不會是,自己也不會吧?” 韓祎掀眸,淡淡看向她,“那你來試試?!?/br> “看看我到底會還是不會?!?/br> 作者有話說: 趕完了。 第二十八章 再次啟程時, 郁桃留意驛站門前刻著地名兒的花崗巖巨石,再往偏東的方向去,約莫一個晚上, 便可到京都。 對此,她的心情有點復(fù)雜。 要告別這一伙人, 特別是其中的某一位, 她總有一種冥冥之中難以相見的感覺。 雖然能像平陽城那些法子, 但是在京都的地界上,郁桃也不敢太過放肆。 雖然郁府在平陽城是個實打?qū)嵤兰掖笞? 郁歲游在朝官拜工部侍郎中,但比之韓祎、李敬然和蘇柯遷這些人出身門第, 顯然名頭壓根兒不夠看。 就像是筑樓一樣, 除了頂尖尖是皇城禁門, 那么天子腳下便是這些真正的百年勛貴世家, 人家的娃一落地便被欽點成了皇子公主的玩伴,若是硬擠進(jìn)去, 也不過是給自己找難看。 除開偶然與韓祎兩回相遇,多半是受郁苒所刺激的蓄意接近。其實按照往昔自己的性子, 也斷斷不會使這樣的法子與閆韓侯府世子結(jié)識。 郁桃深諳其理。 但對著韓祎這塊rou骨頭,她嗅到點rou香, 還是有些舍不得放手。 借來的那本書是前所未有的晦澀難懂, 她讀起來磕磕絆絆, 里頭除卻紡錘織造的木梭織與搭建在池塘上的筒車是真的瞧過之外,其他的那些大多數(shù)連聽也未曾聽說過。 于是乎,等馬車稍在半路停下來, 她就一副奮刻苦勤奮的模樣, 打個小燈籠, 小跑著奔到韓祎的馬車外,蹲蘑菇似的扎在那頭,隔著簾子一問一答。 “世子哥哥,還有這里,二十三卷第十行,這里講著‘堰坡障流,饒于車下,激輪使轉(zhuǎn),挽水入筒。’稱作筒車,既然能用于澆作,那我搭成個小小的能放在水池中嗎?” 里頭忽的不吱聲,她瞧著大家都在馬車中熟睡,探頭張望一番,悄咪咪伸手掀了簾子一角。 車內(nèi)燃著一盞罩燈,男人靠在迎枕上,暖光將他的面容照亮,長睫低垂,已然是睡著的模樣。 他靜靜斜靠在那處,不論是側(cè)臉倒映的陰影,還是下筆利落流暢的下顎線條,都是一副值得用千金貴的木雕裝裱收藏。 她看一眼,有些挪不開眼睛,干脆抱膝坐在簾子下,一手撐著下巴,愣愣的瞅著男人的臉發(fā)呆。 這種時候,天空星點彌漫月彎如鉤,曠野晚風(fēng)拂面,美色近前,人總少不了有點兒歲月靜好,花前月下的虛無暢想。 耳邊的蟲鳴聲飛的無限遠(yuǎn),郁桃的視線不知道飄到了何處,但她腦中已經(jīng)模模糊糊構(gòu)造出了將來兩人府邸的擺設(shè),又如何看郁苒面前在她俯首帖耳,如果是按照從前那個夢顯靈,孩子生得早那名字又該如何取呢? 想著想著,她又冷不丁回憶起上一次和郁歲游的相見,忍不住嘆了口氣。 抬眼再看男人,只有微微平緩的呼吸聲,掖在身上的薄衾有一半掉落在地上。 其實這一帶白日如何熱,晚上便有多涼。 郁桃緩緩?fù)芭擦藘刹剑焓謸炱疖泬|上那一半衾被,小心翼翼的給他搭上,蓋完還仔細(xì)的掖了下,免得一翻身又落下來。 做完這些,她放下手。 然而手搭回膝蓋上,廣袖遮擋住韓祎面容的那部分重新出現(xiàn)在視線里。 風(fēng)挨上燭火,光線搖曳剎那,郁桃眨了?;秀钡难劬?,一下瞧清楚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男人,正靜靜的看著她。 郁桃像只小鵪鶉張著嘴,眼睛呆呆地看著韓祎,一時灌入腦中的想法卻是。 啊,不是吧。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是想占他便宜吧。 她瞧著韓祎一手揭開薄衾坐起身,眼睫快速的眨了十來下。 難得碰到他剛睡醒時的模樣,目光慵懶,衣襟翻亂,修長的脖頸有一條淡淡的、發(fā)絲壓輒的紅痕,從側(cè)邊一直蔓延到頸前的喉結(jié),臉上的神情松懈了平日冷淡的線條。 “誒...欸?”一絲熱意從腳心直往她頭上躥,郁桃打著結(jié)巴,“你怎么突然醒了?!?/br> 問他怎么突然醒來,不如說他原本就未熟睡。 從她鬼鬼祟祟鉆進(jìn)來的時候開始。 韓祎尚不明白,自己閉著眼陪她做這一場戲,是為了什么。 她那些小心思與小動作,驚慌磕絆的模樣,所有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但目光仍是留在這兒了。 他慢條斯理的理著衣襟,將翻亂的襟口一點點捋直。 郁桃不由自主的被那雙指節(jié)修長的手所吸引,指尖上下翻動在緞紋間,喉結(jié)微微聳動。 她的心也一并被撓的發(fā)癢,視線騰在半空飄忽不定。 直到領(lǐng)口被打理的紋絲不亂,郁桃才意猶未盡的收起目光,。 她砸吧下嘴扭開頭,余光間隙中,卻突然瞟見韓祎居高臨下的閑坐姿態(tài),目光垂睨,唇邊慢悠悠噙起幾分微不可查的笑意。 郁桃臉上那點薄紅一瞬從耳尖漲到發(fā)絲,像只飽熟的薄皮柿子似的,一捏就破。 她身子往后傾著,羽睫顫著,殷紅的唇啟開又合上,慌亂的像是山間里到農(nóng)戶門下偷果子而被逮住的松鼠。 但很快,這只小松鼠聳了聳小巧的鼻頭,昂起攜著可疑紅暈的細(xì)頸,用打著抖偏偏還理直氣壯的語氣道:“你笑什么?你以為我是在看你嗎?我是在看你脖子上那條紅印子!” 他指尖勾了下頸項,不以為意。 “你別不信啊?!?/br> 郁桃越說越真,還半蹲起來,湊近了點兒,手指往那處虛指:“就是這里,從耳朵后邊到下巴底下了,可長的一道?!?/br> 她撐開食指與拇指丈量,舉到他面前,“這么長,你要不要讓七宿給你涂點兒藥?看著好像是被發(fā)絲劃傷了。” “發(fā)絲?”韓祎看著她,薄唇微微上挑,“那你看的還挺細(xì)?” 郁桃舉在他面前手指頓了頓,半響弱弱的放下來,小聲嘀咕:“看下怎么了?反正不會少一塊rou,不過就是脖子之上而已,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說的誰沒見過呢?” 要不是擔(dān)心他著涼,剛才大可直接扭頭就走。 她說的小聲,但因著離得太近,韓祎仍舊聽了個大概。 他瞧著面前的小姑娘,目光漸淡。 捉摸不透她的腦瓜子里到底都裝著些什么驚世駭俗的話,時不時便要冒出古怪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