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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庶妹替嫁后 第67節(jié)

    贊者高亢嘹亮的嗓子吟哦,‘跪,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她跟著拜過高堂,拜過天地。最后一道,轉(zhuǎn)身相對時,低頭看見面前那雙男子的鞋履,方才覺得有些真實(shí)。

    這就算拜過天地了啊......

    道賀聲里,她被圍擁著往另一處去。路不算近,廊廡轉(zhuǎn)過許多道,還有好幾處院門,像是從一處府邸到了另一處府邸,只是牽著她的手,始終沒有松開。

    溫暖,干燥,指節(jié)有層薄繭。

    她被安置在大紅的喜床上,聽見一道爽朗的嗓音戲道:“咱們新郎可要坐在新娘子的對面”。

    熱鬧聲里,多是婦人的笑聲,喜婆說著吉利討喜的撒帳歌,“一進(jìn)新房,雙鳳朝陽,恭賀新郎,滿門熱鬧,蘭桂騰芳,燕爾新婚,喜報吉祥,諸位親長,聽撒洞房:一撒榮華富貴,二撒金玉滿池塘,三撒三元及第早,四撒龍鳳配呈祥,五撒五子拜宰相,六撒六合同春長,七撒夫妻同偕老,八撒八馬轉(zhuǎn)回鄉(xiāng),九撒九九多長壽,十撒十全大吉祥......1”

    從前郁桃聽張錦菱說過,這鬧新婚,喜婆最愛唱一些沒羞沒臊的詞,如今她坐在床上,左耳聽‘洞房’,右耳又是‘夫妻偕老’,怪讓人害臊。

    棗子花生谷子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墜在大紅色的裙間,她被頂著頭冠蓋頭,并不知道幾顆落在頭頂?shù)墓茸踊ㄉ?,被人伸手輕輕撿走,只聽到外頭的哄笑兀的高漲。

    喜婆唱完撒帳,又唱‘秤桿上頭滑如油,一路星子頂?shù)筋^?!?/br>
    詞兒當(dāng)真是俗的讓人臉紅,但逢喜事,越是富貴的人家越愛嗆俗的詞兒。

    郁桃捏了捏汗?jié)竦氖中?,看著一道身影走近,片刻蓋頭滑落。

    通亮的燭火燃進(jìn)帳中,映出她一張瑩白的臉來,唇上紅色,發(fā)間的烏黑,鋪在臉頰上嫵媚的霞彩,無一不染就成一副秾艷的壁畫,鮮活的火光在她眸中跳躍。

    韓祎持秤桿的手微微一頓。

    喜婆自是妙詞從嘴出,眾人催促著新人飲下合巹酒。

    方才坐著,她還不覺著冠子太重,此時需站起身,腳下有些發(fā)麻,勉強(qiáng)行兩步倒也瞧不出什么。

    只是飲合巹酒,頭卻難以抬起半分。

    郁桃悄悄漲紅了臉,不欲往前行半步,那樣離得實(shí)在太近了些。

    韓祎瞧著她,不動聲色的略略低頭,一飲而盡。

    閆韓侯府的洞房鬧到此時,變好便收,不肖人多說,合巹酒飲下,便陸續(xù)離去,屋中一時安靜,只剩幾人。

    郁桃頗有些尷尬的立在原地,不知此時應(yīng)是站著還是坐著合宜。

    燭火搖曳間,韓祎隨意的取過她手中的瓷杯,放入漆盤中,淡聲道:“你且休息,外頭還有客人,我晚些過來。”

    “好......”郁桃未假思索,差些咬到自己的舌尖。

    韓祎看著她沒說話。

    他眼中映出她的模樣,俯身,抬手向她腦后。

    郁桃微微啟唇,僵立在原地,心快要躍出胸腔,不知如何間,唰的閉上眼睛。

    韓祎頓了下,眸中漾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片刻后,郁桃感覺自己頭上忽然一輕,耳邊劃過淡淡的嗓音。

    “頭冠這般重,我先替你摘下來?!?/br>
    爾后便是輕輕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

    郁桃:“......”

    她默默捏緊了袖中的拳頭,一臉悲憤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頂華麗無匹的頭冠。

    兩抹紅色‘蹭’爬上臉頰,郁桃不忍的捂住雙目。

    天啊,將才她在想什么?

    guntang的臉頰貼在手心里,指尖劃過唇脂,在指頭上留下一道紅痕。

    她竟然以為韓祎是要......

    .

    郁桃從來都是既來之則安之的主兒,一應(yīng)喚人伺候沐浴梳洗,換過衣衫,舒舒坦坦的坐在凳子前,吃過上頭的糕點(diǎn),還不忘喝上兩口甜酒。

    還是唐mama攔著,“食多了不好,姑娘鮮少飲酒,當(dāng)心吃醉。”

    如此她才收了手,乖乖上了那張寬敞的喜床。

    起初她還忐忑著,在床上坐立不安,但等到夜?jié)u漸深了,外頭的喧鬧聲還未停止,她掩唇打了個呵欠,靠在軟枕上不由自主闔上眼。

    郁桃只覺自己睡在一片綿軟中,綢緞錦被絲滑冰涼。

    但沒多久,這片獨(dú)屬于她的舒適,就被人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拉扯去。

    她不大高興的翻身,隨手朝那處打去。

    一聲清亮‘啪’響起,郁桃迷糊間,覺著手心有些火辣辣的痛。

    她委屈的癟癟嘴,抱怨道:“拾已,你都將我弄痛了?!?/br>
    回應(yīng)她的卻只是按上肩膀的一只手,郁桃不大高興的蹙起眉,伸手去拂開,“才睡下呢,怎么這個時辰就要起身......”

    然而,下一刻,一道沉沉的嗓音傳入她耳中。

    “你睜眼看看,我是誰?”

    郁桃耳朵動了動,霎時驚醒,唰的坐起身,看見了靠在床頭的男人,只著一身里衣,正看著她。

    郁桃顫巍巍抬起手指,聲音還顫抖著,問:“你......怎么在我房中?”

    韓祎瞧著她,似捉摸不透一般,將她從頭打量到腳。

    郁桃猛地一縮,躲在墻角,想起如今的處境,原來已是羊入虎口。

    男人一向淡然的臉上露出點(diǎn)耐人尋味的笑。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往回帶了帶,兩人呼吸相觸間,粗糲的指尖摩挲她的下巴。

    “郁桃,成親也忘了嗎?”

    瑩亮的燭火照在臉頰上,郁桃像被掐住頸項的小貓,去拉那只捏住下巴的手。

    但,它們被反握住。

    郁桃看見韓祎靠近,她睫毛像是跳躍的火苗,微微顫栗,唇上一抹溫?zé)嵯嘤|。

    他眼睫微閉,這樣清冷孤寂的人,唇舌卻是意外的火熱,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握住她,或輕或重的廝磨。

    郁桃逐漸忘了掙扎,眼角愈來愈紅,喘不上氣。

    她難受的去推他,得了片刻的喘息,迷蒙間看見男人的雙眼沉沉,落在自己臉上。

    修長的手指輕輕勾扯系帶,她不由得睜大眼睛,下一刻,口中的聲音被含住,化作嬌軟的嗚咽。

    一撩一撥,她仰起細(xì)長的脖頸,眼角沁出淚珠,雙頰潮紅。

    男人溫?zé)岬臍庀湓诙H,帶著輕笑,“這幾天,沒有白喂?!?/br>
    那樣修長的手,拿過狼毫,挽過彎弓,卻握不住她。滿滿一手白脂,像上好的羊脂玉,柔軟細(xì)膩,桃心殷紅,經(jīng)不住撥弄。

    恍惚間,她伸手去掐他,卻被一把捏住,帶著往下,手心猛然觸到guntang。

    她驀地清醒三分。

    晨起時花上的露珠也不過如此晶瑩剔透。

    韓祎凝視她,將她看的雙頰泛紅,眼神躲閃的偏過頭,伸手遮住臉。

    她帶著鼻音,不安的伸手搡他:“......看什么啊?”

    他拉開她的細(xì)腕,在燎燎燭火下,兩人對視。

    粗糲的指尖擦過她的臉頰,男人啞著嗓:“哭什么,手都被你弄濕了,阿桃?!?/br>
    郁桃短暫的呆愣,他俯身,不緊不慢的低頭含住,或重或輕的咬舐,將人輕而易舉的重新帶入沉溺。

    郁桃睜著水霧霧的眼,眸間燈火恍惚,男人高大的身軀罩著她,游刃有余。

    燭火被夜風(fēng)吹得‘噗呲’作響,床帳的帷幔上是繡工精致的百子百福圖,鴛鴦錦被,黑發(fā)如瀑,纏繞白皙的肩膀。

    男人的唇落在她臉上,清冷的神色里,厚重又凌亂的呼吸聲纏繞彼此。

    他的指尖蹭著她的唇,“阿桃到底是什么桃?”

    郁桃聽得清清楚楚,難耐間,她仰起頭,在下一波夜風(fēng)來襲前,毫不留情的咬上男人的肩。

    作者有話說:

    已經(jīng)非常非常正常了,拜托拜托放孩子出來吧。

    第六十三章

    夜里要過水兩回, 拾已在外頭擔(dān)心的很,世子爺二十好幾,咱們姑娘可還年輕著。

    昨日她們收拾行裝入院中庫房, 便發(fā)現(xiàn)閆韓侯府分作東西兩院,世子常居在東院中, 身旁伺候的人多為小廝, 丫鬟竟是連內(nèi)院書房都出入不得。

    而如今世子夫人入駐院中, 內(nèi)院泰半小廝撤去,都留幾個候在院外。

    天不亮, 翹楚撞見七宿站在院外,瞅見她, 臉上笑開, 稱了一聲:“翹楚jiejie?!?/br>
    翹楚嚇了一大跳, 拍拍胸口道:“我哪敢讓您稱一聲jiejie?!?/br>
    七宿笑了笑, 往里張望,“世子和小夫人可醒了?再過個時辰便要去請老爺夫人安?!?/br>
    這天兒著實(shí)早, 翹楚知道自家姑娘從前在閨閣中,可是睡到天色大亮方才起身的, 果真是別人的媳婦不好當(dāng)。

    她嘆一口氣,預(yù)備進(jìn)去給唐mama傳話。

    七宿喚住她, 似看透了所想, 小聲道:“姑娘可別怕, 咱們夫人怕是這京城里最好說話的認(rèn)了,平日里晨昏定省一月里估摸著也只有兩三回,只是今兒這個時候特殊, 奴才是為夫人著想?!?/br>
    翹楚笑著道謝, 可不當(dāng)真, 如今在閆韓侯府中,可不是郁家,還是小心謹(jǐn)慎些為好。

    唐mama得了信,略略沉吟,便吩咐拾已一行人備好梳洗的物件,在門外候著。

    郁桃并不大記得昨夜到底是何時睡著,那平日里瞧著清清冷冷的人,到了床上卻不似個人,無止無休的索取,到最后,她索性闔上眼。

    但沒想到男人好似得了什么趣,不住地四處撩撥。

    向屋外要第二回水,她已經(jīng)沒臉從床上起來,只管埋首在被中。

    許是睡的太晚,其實(shí)夢里挺不踏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