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前女友

    李曼雙出差回來，難得有休息日，夜里和段歸折騰半宿，第二天直睡到了中午，被段歸輕聲喚醒：“李小姐，我結(jié)課的短劇你還想去看嗎？”

    “啊？”李曼雙身上酸疼，迷迷糊糊問，“幾點呀？”

    “晚上七點，”段歸道，“我上午幫你要了張學(xué)生證，一會兒得排練，現(xiàn)在給你送回來了?！?/br>
    李曼雙睜開眼，或許是怕她不適應(yīng)光，段歸沒開燈，臥室里黑黑的。

    “我要看的，”李曼雙小聲說，“但是我不知道在哪?！?/br>
    “你到西門口，我來接你，好嗎？”段歸問。

    李曼雙“嗯”了聲，段歸又說：“不過李小姐可能得穿得再隨意些?！?/br>
    “說我穿得老氣？”李曼雙故意找茬，“說我年紀(jì)大？”

    “不是，”段歸笑了，解釋說，“我們學(xué)生都沒什么錢的?！?/br>
    “好吧，”李曼雙說，“我找找看?！?/br>
    “六點來見，可以嗎，”他又問，“李小姐到了可能得在劇場坐一會兒，再晚我就不方便出來了?！?/br>
    李曼雙最吃他溫柔又乖的這一套，爽快答應(yīng)下來。

    段歸把學(xué)生證放在床頭便回學(xué)校了，李曼雙又躺了一會兒才慢慢起床，吃了些東西，還是腰酸背痛，叫來按摩師，給她做了一個全身SPA。

    泰國按摩師已經(jīng)為她服務(wù)了兩年多，有時按摩時會聊天，見她身上全是吻痕，含蓄又不讓人討厭地對她笑。說：“李小姐，你最近一定很幸福，模樣容光煥發(fā)?！?/br>
    李曼雙也認(rèn)同。

    她覺得自己是幸運，也是幸福的，沒必要過多地去追求什么比現(xiàn)在更豐滿的生活了。

    李曼雙在傍晚來到中央影視學(xué)院的西門，六點過叁分鐘，看見段歸已等在鐵門旁。

    她穿著一件純色的淺白T恤，還有運動的瑜伽褲、球鞋，把頭發(fā)扎成馬尾辮，沒化妝，只擦了很淺的口紅。

    艾玟和司機都說她好像女大學(xué)生，李曼雙自己不太相信，覺得他們只是恭維。

    她下了車走到段歸面前，段歸盯著她發(fā)呆，她反正看不出他是不是演的，見他傻傻的樣子，沖他笑：“你干嘛?！?/br>
    “沒什么，”段歸回過神，搖搖頭，說，“李小姐不化妝也很漂亮。”

    兩人順利地進了門，來到不遠處的小劇院，段歸帶她坐在前排，兩名也來看短劇的女孩旁邊。其中一個女孩便是借學(xué)生證給李曼雙的人，叫柯儀，她接過段歸遞給她的學(xué)生證，好奇地看著李曼雙：“段歸，你女朋友嗎？也太漂亮了吧，哪個學(xué)校的呀？”

    段歸看了李曼雙一眼，犯了難。李曼雙體貼地說：“我是他的堂姐?！?/br>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jiejie好！”柯儀熱情地說。

    段歸囑托兩人替他陪李曼雙，便去后臺排練了。

    柯儀和另一個女孩邵輕輕圍著李曼雙問東問西，又問她皮膚怎么做的護理，又介紹晚上短劇的節(jié)目，叁人聊得正歡，忽而又一道輕柔的女聲插進空氣里。

    “輕輕，這個座位有沒有人呀？”

    李曼雙回頭去看，是一個瘦瘦高高的留黑色長直發(fā)的漂亮女生，不知怎么，李曼雙覺得她有些眼熟。

    女生背香奈兒的包，戴項鏈和手鐲上的鉆石在昏暗的劇場里閃閃發(fā)光。

    邵輕輕一愣，說沒有，女孩兒就坐在邵青青旁邊，和李曼雙隔了一個座位，看了李曼雙一眼：“這是新來的學(xué)妹嗎？”

    “不是，”柯怡可疑的一頓，“那個，這是段歸的堂姐?！?/br>
    女孩兒聞言愣了愣，仔細打量起李曼雙來：“段歸有堂姐？以前怎么沒聽他說過?！?/br>
    “jiejie，這是——周旦凝，也是同學(xué)，她已經(jīng)演過不少電視劇了呢，你要是看國產(chǎn)劇，肯定見到過她?！?/br>
    李曼雙還是想不起她演過什么，微笑點了點頭。周旦凝忽然用手肘撞撞邵輕輕道：“輕輕，你跟我換個座位唄?！?/br>
    她坐到了李曼雙旁邊，輕聲細語和李曼雙聊天，只是話語間總在刺探李曼雙的私人信息，好似不信李曼雙和段歸是親戚關(guān)系一般。

    李曼雙從小便已習(xí)慣此類對話，熟練地四兩撥千斤，一點信息都沒漏出來，只是你來我往，還是她問得有些煩了，看了看手表，時間到了七點，演出還沒開始，她想走了。

    本來也只想隨意看看，畢竟以后或許便沒有這種機會了。

    周旦凝看見她的表，忽而湊過來，盯著她的手腕看：“jiejie，你這支手表是哪里買的呀？”

    “我家人送給我的，我也不清楚。”

    “好可惜，”她露出無害的笑容，“我正好也想買呢?！?/br>
    李曼雙也對她微笑了一下：“那就買呀。”

    恰在這時，周旦凝手機響起來，她低頭看了一眼，出去接電話了。

    等她走遠，柯怡才告訴李曼雙：“jiejie，她是段歸的前女友。剛才不好意思說。都分手好一陣了，旦凝怎么還對他占有欲這么強，連堂姐都要問這么多?！?/br>
    李曼雙心中一動，表面平靜：“段歸都沒和我說過他戀愛，可能怕我告訴家里吧。他們分手很久了？”

    “四五個月吧，她現(xiàn)在的男朋友好有錢的，給她買了好多東西”柯怡說，“不過我還是覺得段歸好?！?/br>
    “我也覺得，”邵輕輕道，“段歸和她在一起的時候?qū)λ敲春?，通宵做群演賺錢帶她吃高級餐廳，那幾個月都累成什么樣了?！?/br>
    “段歸這么喜歡她？”李曼雙輕聲問。

    “好像是初戀吧，”柯怡嘆了口氣，“他總到處幫她問，花錢找同學(xué)代她點到呢，說什么她起不來上課，讓她多睡一會兒……真是……”

    李曼雙胸口稍悶，不過也談不上難過，周旦凝打完電話走回來，說自己有事，去后臺和段歸說一聲就得走了。

    “段歸約你來看的呀？”李曼雙問她。

    周旦凝笑了笑：“他每次演出都發(fā)一堆消息逼我來看，煩死了。”

    接下來短劇開場，段歸演一個民國時代的文學(xué)青年，生活多有坎坷，卻始終心藏希望。他演得很不錯，李曼雙沒什么心情看。

    心里難免想到以前段歸和周旦凝相處的場景，段歸對周旦凝，必定不會稱她為周小姐，且事事都放在心上。

    哪怕如今分手，也希望她在臺下看他演出。

    大概周小姐才是段歸想要的頭號影迷，而李曼雙只不過是金錢、資本，《萬野行》的主演機會，一條沒有愛情不過有事業(yè)的現(xiàn)實的康莊大道。

    李曼雙有點委屈，她又不差，也想要段歸給她花錢，努力攢錢帶她吃高級餐廳，或者因為喜歡，才為她發(fā)自內(nèi)心做很多傻傻的事情，而不是這樣關(guān)系生疏，不聊內(nèi)心想法，只跟她zuoai，言語間帶著技巧討好，不像真心的。

    李曼雙跟段歸要才要到看演出的學(xué)生證，周旦凝卻可以早早收到段歸的邀請。李曼雙也想要。

    如果段歸可以給她這些，李曼雙可以用更多的金錢回報的。

    李曼雙變貪心了，她也想要。

    短劇結(jié)束，李曼雙好像看了一片虛無的夢境，記住的很少。

    柯怡二人帶她去后臺，她不動聲色，見段歸演得滿頭大汗，走到她們這邊來，朝她笑笑：“有點緊張，演得不是很好。”

    “你還叫周旦凝來看呢，人家沒開場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男朋友傳召啦，”邵輕輕苦口婆心勸，“你以后別再這么……這么卑微了行不行？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段歸怔了怔：“我沒聯(lián)系她啊。”說罷立刻看李曼雙，眼神都會解釋?？墒撬菁己茫盥p再次想，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曼雙唇角抿了抿：“她們都跟我說啦。這有什么不好意思告訴jiejie的?！?/br>
    段歸愣著，過了幾秒，說：“我真的沒找?！?/br>
    他沒再多解釋，急匆匆去換裝間把戲服換下，帶李曼雙走了。

    走出小劇院，學(xué)校的夜色很美，小徑無人，月亮高懸在空中，路燈微暗。兩人之間隔了大約十厘米的距離，走了一小段路，李曼雙叫他：“段歸，你和你以前的女朋友在這里散過步嗎？”

    段歸沉默后說：“有?！?/br>
    “那你們散步會牽手嗎？”李曼雙又問。

    “會。”段歸聲音很低。

    李曼雙側(cè)過臉看他，他臉上汗跡已經(jīng)消散，英俊而帶有學(xué)生氣質(zhì)的五官在暗處顯得更為深刻，他說：“李小姐，我沒聯(lián)系她來。”

    李曼雙并不回答這句話，又默默走了幾步，才悶悶地問他：“那你干嘛跟我隔那么遠，又不拉我的手?！?/br>
    說完馬上快步走掉。

    段歸在被她落在后面，沒過幾秒就追上來，一只很熱又大的手抓住李曼雙的手指，插進她的指縫，用力地扣住她的手。

    李曼雙想甩都甩不脫，兩人牽手走到西門口，遙遙看見了在等候的車。李曼雙心里既不高興又高興，又甜又不甜。

    她胡思亂想想把段歸關(guān)起來，在家門口寫不許去找周旦凝，不許他們發(fā)消息不許見面；終于體會到嫉妒的感覺，但也沒有強烈到發(fā)怒的地步，只是想要也體驗一下他的前女友得到過的，段歸純粹因為喜歡而付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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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一章越寫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