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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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妒忌 對不同的人而言,社會上他人的面貌也皆是大不相同。 在近十年的四處碰壁中,段歸早便明白這一道理。 天生幸運(yùn)的人,腳步所至之處,都會是笑臉相迎,段歸曾屬于不夠幸運(yùn)那一類,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擁有了一個十分溫柔的世界。 一切直接傷害被金錢與權(quán)利隔絕在外,他看見的一張張,都是微笑的、和藹的、急要為他提供幫助的、善意的、熱情似火的臉。 “演得好啊,”電影映畢,影廳燈光驟然亮起,臺下再次響起如雷般掌聲,坐在段歸身邊的李禪拍拍他的肩膀,低聲感慨,“年底至少能有個提名了?!?/br> “段歸,提前恭喜喔,”隔著男配角肖和之,曾不回短信、神情冷漠的前女友周旦凝,笑盈盈地對他這樣說道,“我就知道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 段歸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首映式主持人邀請李禪、段歸等主創(chuàng)一道上臺。 上臺前,段歸想到方才在紅毯上的尷尬,看了周旦凝一眼,將衣袖向下拉了拉,遮住李曼雙送他的第一塊表。 臺下有一片區(qū)域,都是段歸的粉絲,她們舉寫燈牌,高聲叫他的名字。 在《無盡午后》的全國巡回見面會時,段歸早已感受過現(xiàn)場粉絲的熱情,不過又閉關(guān)拍了一段時間的戲后,再次站到現(xiàn)場的,他還是感到有些恍惚。 記者圍著繞成一圈,閃光燈不斷亮起,段歸看不清臺下前排的狀況,只能站在李禪身邊,聽李禪說感言。 李禪簡短地說了一段,再道:“最后是慣例,要感謝我一直以來的投資人,看著長大的弟弟、好朋友賀修,謝謝你愿意在我一窮二白的時候投資我,做我的老板?!?/br> 記者們紛紛回頭去拍賀修,段歸終于得到機(jī)會,細(xì)細(xì)地觀察偌大影院的坐席。 段歸是把甜葡萄放到最后吃的那種人,他先看十七排的五、六座。 奇怪的是他沒有看到他的父母,座位上沒有人。 他的心突然間像被人吹了一口冰氣,涼了下來,大腦瞬間變得非常清醒,電影首映帶給他的夢幻感消失在看見空座位的剎那。 他再往下看,看叁排,看到了他的爸爸和mama。 爸爸穿著一套灰西裝,襯衫微皺,臉上滿是笑容。 mama穿著他找助理買了寄過去的裙子,兩萬八千塊的連衣裙,戴了金手鐲,她畫了妝,但似乎太濃了??赡苁钦伊擞皹腔?。 這不行。段歸突然神經(jīng)質(zhì)地想。他做得不夠好,不夠周全。 段歸莫名地變得緊張、躁郁,心里其實隱隱已了解了李曼雙坐在什么位置,但萬般不愿意承認(rèn),梗著脖子憋著股倔勁,怎么也不看第一排。 “看過《總裁辦公室》的大家都知道,”段歸聽見李禪輕松的調(diào)侃,“我們賀總脾氣特別不好,但總體來說是個好人。謝謝賀總,容忍我亂花他的錢?!?/br> 主持人走下臺,段歸余光掃見她似乎走到了一排中間,遞出話筒。 他還是不愿看。 “不用謝?!辟R修說。他的聲音偏低,大概是抽煙多,所以沙啞。 段歸做《總裁辦公室》的嘉賓,看見賀修在辦公室一根接一根抽煙,也看見過賀修給李曼雙打電話。 賀修不像段歸,段歸像只見不得光的老鼠,需要隱瞞自己和李曼雙的關(guān)系,但賀總可以大大方方撥出號碼,問李曼雙:“在干嘛?晚上陪我吃飯?!?/br> 李曼雙拒絕他,賀修直接斥責(zé):“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在做節(jié)目呢?快點答應(yīng)我?!?/br> 賀修得意地把電話外放,段歸便在演播間看見手機(jī)上聯(lián)系人的姓名,“雙雙”,背景是段歸沒見過的李曼雙的照片。 雙雙的聲音軟軟地從擴(kuò)音器傳出來:“那好吧,你真的好多事呀?!?/br> 段歸身邊的周有思露出有些嫉妒的表情,酸溜溜地評價:“賀總和李小姐關(guān)系真是好啊。” 他的話被收錄進(jìn)節(jié)目的正片中去,佐證賀修和李曼雙同屬于地球上最幸運(yùn)的人群之一。 他們都沒有煩惱,沒有憂慮,每天只要想錢那么多,該怎么花,今生都沒有遭遇過拒絕,沒受過冷臉,是上帝垂憐、特別關(guān)照的幸運(yùn)兒。 李曼雙想要段歸,只要打一個電話,做個簡簡單單的承諾,就能在臺風(fēng)夜把段歸召上門,李曼雙無憂無慮,眼中寫滿天真的、簡單的優(yōu)越。隨手把一支貴到段歸現(xiàn)在不能戴的表隨意送他,后果當(dāng)然不是她要考慮的問題,要段歸自己負(fù)責(zé)。 但李曼雙對段歸的寵愛是有限度的,她也容易發(fā)脾氣,不好哄,很嬌氣;她什么都不需要,卻什么都擁有,甚至連段歸,也無法控制自己喜歡她。 段歸對她做哪些沒用的、愚蠢的告白,笨拙地把他能拿到的最好的票送她,而她隨便地塞回給他的父母,輕易地坐在段歸無法提供給她的位置。 李曼雙不喜歡跟人擠,大小姐是不可能為了段歸而受委屈的。 ——妒忌是丑陋的,七宗罪的第二重罪;貪婪更是朽壞,是背向神的罪惡。 段歸站在舞臺中央,內(nèi)心攜帶著從不曾展現(xiàn)也不愿承認(rèn)的妒意,終于下了決定,看往賀修的方向。 賀修面無表情時看起來兇狠,為人也冷傲,但確實是英俊的,他的黑色西裝、白襯衫熨得挺括,纖塵不染,手拿話筒,松弛地和李禪談笑。 他的身邊的確坐著李小姐。 李曼雙穿段歸為她從五條裙子中選出的那一條吊帶裙,白得像春櫻一般,比她纖細(xì)的脖子上戴著的鉆石還要漂亮。 不知為什么,她有些虛弱,倚靠著賀修,雪白的手指搭住他的小臂,但她的眼睛是看著段歸的。 發(fā)現(xiàn)了段歸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李曼雙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眼里好像閃著星芒,羞澀地抿了抿嘴,對段歸露出一個柔弱的微笑來。 段歸內(nèi)心的陰霾剎那間蒸發(fā)了,無法控制自己似的,也對她笑了笑。 視線相交,李曼雙的唇角又翹起少許,眼睛笑彎了,微微歪著頭,又不好意思地偏開眼睛,柔軟的黑色長卷發(fā)垂在胸前,也有幾縷碰在賀修的袖子上。 賀修有所察覺,微微皺眉,警告地掃了段歸一眼,把話筒還給主持人,偏過頭,對李曼雙耳語。 李曼雙努起嘴看著賀修,不高興地說了句話,賀修又笑了,光明正大地抬手捏了她的臉。 妒忌是丑陋的,是丑惡的,不為人喜愛的。 段歸完全失去了對接下來發(fā)生的事的所有應(yīng)變能力,如一個機(jī)械的傀儡,憑慣性回答各路記者的問題。 “我想請問周旦凝小姐,”一位記者忽然道,“您的新戲還是和段先生搭檔,請問您覺得段先生的演技怎么樣?‘段歸是童星圈的滄海遺珠’這句話有沒有一點道理?” “當(dāng)然啦,”周旦凝笑語晏晏,“我和段歸是同學(xué),也很清楚他的能力,段歸以前每次演出我都去看,我不去看他還生氣呢?!?/br> 臺下嘩然,她又轉(zhuǎn)向段歸:“不過以后段歸的首映,我都不一定有資格去啦?!?/br> “段先生肯定會為周小姐留一張邀請券吧?!庇浾吲鯃龅?。 段歸反應(yīng)過來時,所有人都在看他了,他心中一震,愣了幾秒,大腦一片空白,只能順著記者的話說:“會的?!?/br> 影院里的人開始起哄,段歸說完,自覺失言,緊張萬分,幾乎想立刻下臺找李曼雙說話,看看她是不是生氣——她肯定會生氣的,在《萬野行》的片場,她看到周旦凝也在,就氣得委屈得跳腳——段歸必須立刻哄一哄她:這是他在臺上不得不說的場面話,邀請券他只會給她一個人;抱著她吻她,讓她馬上忘記不愉快。李曼雙不開心是很難哄的。 但等記者散去些,他再看向第一排時,竟發(fā)現(xiàn)李曼雙和賀修已經(jīng)離開座位了,此后也未曾再回來。 首映式散場已經(jīng)十一點,李禪請主創(chuàng)們一起開慶功宴,段歸沒什么心情,但李禪堅持,七八個人便分坐兩臺商務(wù)車,前往一間私人會所。 坐上了車,段歸總算能拿出手機(jī)看,李曼雙半個多小時前給他發(fā)過消息:【我回家了。】 僅憑文字,段歸分辨不出她的心情。 車?yán)锖芎?,其余的人也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手機(jī),段歸打字,發(fā)送給她:【李導(dǎo)拉我去慶功宴,暫時走不脫,我會盡快回來的?!?/br> 【好吧?!坷盥p回,【李禪也叫了我們呢,不過我們不去了?!?/br> 段歸覺得“我們”這兩個字刺眼,但他沒資格多問,只能旁敲側(cè)擊:【賀先生送你回家嗎?】 【嗯?!?/br> 李曼雙冷淡得讓段歸更加焦灼,他看著消息界面上他設(shè)置的聊天背景——李曼雙上次參加節(jié)目的花絮照片,還沒想到要說什么,便看見新的消息。 【我今天不舒服。】以及【慶功宴會弄到很晚吧,那你今晚不要來我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