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發(fā)沖冠為藍顏
睡到傍晚醒來,阮棠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好在林憲提前叫了餐。 酒店送餐的人剛走十多分鐘,桌上的佳肴還熱著,她洗了手和林憲坐下來一起吃。 期間林憲問她:“晚上玩去?” “去哪?” “隨便逛逛…”怕她多問,忙轉(zhuǎn)移話題:“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待會看看喜不喜歡?!?/br> 阮棠果然沒再問,吃完飯便去看看林憲給她準備了什么衣服——一些高奢品牌最新出的連衣裙,她隨便挑了件黑色修腰連衣短裙穿上。 正是青春靚麗的年紀,不需要過度化妝,把頭發(fā)吹得蓬松柔順,只涂了個櫻桃色的唇彩,整個人元氣滿滿。 同樣穿戴好的林憲和她手牽著手出門,坐電梯到地下車庫,走到一輛孔雀藍迪奧R8前,很紳士地打開副駕車門請阮棠坐進去。 阮棠站著未動,不放心地問:“你有駕照么?” “上個月就拿到了?!笔滞兄暮笱p推以作催促,“放心,我14歲就學會開車了?!?/br> “開慢點?!?/br> 幫她系安全帶的男生俏皮道:“得令?!?/br> 事實上他想開快也得看路況,車再高調(diào)也要遵守交通規(guī)則。等到了目的地,阮棠看著金碟的招牌,總覺得被林憲擺了一道。 正如她所想,打開VIP包房的門,里面早有幾個男男女女在玩,不過除了孟筱外,其他全是林憲的圈內(nèi)親友,阮棠和他們僅限認識而已。 見倆人進來,孟筱率先出聲招呼:“喲,咱們剛脫單的阿憲,終于帶著他的女朋友過來了?!?/br> 被點名的倆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憲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得意,阮棠面上不顯,心里是有點不爽的。 怎么也不跟她商量一下… 她這個時候才察覺,林憲不像凌泉和江海寧,在那兩人的關系中她是站主導地位,可以無理也能占叁分。但在阿憲這里可不行,就拿這事來說,心里不爽也不能挑明說出來,畢竟他只是把女朋友公開給圈內(nèi)好友認識一下,并無可錯之處,她若發(fā)飆就怎么看都是心里有鬼的。 心里隱隱感到后悔…光饞阿憲的身子去了,忘了這層思量。 * 在親友圈中公開戀情后,林憲心里懸著的石頭落下大半。不想去求證阮棠是否真的與凌泉分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聲奪人。 甚至連阮棠想借題發(fā)揮的由頭都按死了,跟親友們介紹完女朋友后,以不想剛戀愛就被家長知道后催著訂婚為由,拜托大家在家長面前保密。 等他和阮棠坐在吧臺角落說悄悄話的時候,又討好賣乖道:“前兩天他們又在群里造我是gay的謠,如今我可是有主的人了,哪能不反擊,所以就帶你過來一趟。小乖不會生氣吧?” “我生什么氣呀。”阮棠無奈地說出他想聽到的話。 可林憲聽到之后并沒有露出勝利的笑,而是垂眸盯著手里的酒杯,一副很愧疚不敢再和她對視的樣子:“對不起,還是要跟你道個歉。我太怕失去你了,好不容易把競爭對手從你身邊趕走,忍不住立刻告知全世界...” 在柔和昏暗的燈光下,男生的側臉看著不那么真切,恰逢有人點了首哀婉的粵語歌,剛好與這個角落的氣氛很搭。阮棠心里猛然涌起些許疼惜,剛想抬手去握住男生的手,出聲安慰他,余光卻注意到包房的門被兩個穿工作服的服務生打開,為首的男生她不認識,而后面提著一件啤酒的高大男生正是江海寧。 來不及去想為什么會這么巧合,阮棠第一反應就是把手里把玩著的骰子丟地上,然后蹲下身子去撿。但撿個東西也不能用太長時間吧,裝模做樣摸索了一會,找到地上的骰子后,她伸手拽了下林憲的褲腿,示意男生也蹲下來。 “怎么唔...” 林憲蹲下來想說如果找不到就算了,后面的話被突入起來的吻吞噬。 他并不知道阮棠是在躲人,以為剛才的小心思起了效果,阮棠果然開始心疼,想用親吻給自己安慰,但又害羞這才躲在吧臺下面偷偷親吻。 好可愛,他的寶貝真是善良又可愛。 雖然更想化被動為主動,但為了貫徹卑微又可憐的人設,林憲只能忍著,乖乖蹲著享受戀人的親吻。 阮棠不知道江海寧什么時候才能離開,仍舊有人在唱歌,她無法靠聽覺去判斷,現(xiàn)在又蹲在角落里也無法用視覺判斷,只能靠時間推算,硬著頭皮加長這個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感覺腿都蹲麻了,心想時間應該是差不多了,正打算結束這個吻,就聽上方傳來男男女女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本能反應地抬頭,七八個男女正趴在吧臺上,伸著個脖子俯視蹲著的倆人。 與孟筱的視線對上時,她還用手捂著眼睛,假模假樣地說:“繼續(xù)繼續(xù),就當我們不存在?!?/br> 太尷尬了! 阮棠飛快站起身,因動作太快導致有片刻的眩暈,跟著站起來的林憲攬著她腰,輕聲說:“起來時不要那么快?!?/br> “喲,這還是咱們學校的高冷男神嗎?” “真該讓那些整天追在阿憲身后的女生看看,遇上喜歡的人是高冷不起來的?!?/br> “阿憲是直男的證據(jù)我拍下了?!?/br> “剛才還覺得有點餓,這會兒狗糧吃飽了,謝謝大哥大姐投喂!” …… 那幾個起哄的男生越說越歡,阮棠實在聽不下去了,抬腳就要走。 林憲忙問:“去哪?” “洗手間,別跟著我?!?/br> * 剛從包房里出來,門口站著的一個女服務生立刻微笑招呼:“晚上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 阮棠看了眼身后的包房門,稍微躲開了些,不讓里面的人通過圓形玻璃看到她的身影后,才問女服務生:“你知道江海寧去哪了么?” 那女服務生下意識說了句“什么”,似是沒聽明白阮棠的話,待又聽了一遍后,忙說:“哦那個新來的大帥哥呀,好像是去0312房間送酒了?!?/br> 她也是在傳呼機里聽到的,所以不是百分百確定。 “可以麻煩你帶個路嗎?” 金碟是個會員制的娛樂場所,房間號并不是順序連著的,阮棠很少來這里玩,對這里的環(huán)境并不熟悉。 “好的,請隨我來?!?/br> 跟著女服務生七拐八彎來到0312,這個包房門口站的是位男服務生,他看到被同事引來的阮棠,立刻欠身問好。 “江海寧還在里面嗎?”那女服務生問。 “???”男服務生愣了一下,才道:“還在呃……里面?!?/br> 他古怪的表情,讓原本就擔心的阮棠神色一凌,立刻湊到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往里看,小型包房里面只有叁人,其中兩個年長一些的女人,一個捏著江海寧的嘴巴灌酒,另外一個似是要脫他的衣服。 看到這一幕,阮棠的火氣蹭的一下就冒出來,猛地推開房門。 正把江海寧身上的馬甲脫掉的女人回頭,見打擾好事的并非門口的服務生,而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一眼看出其身上穿戴非富即貴,便忍住火氣:“小meimei,走錯房間了吧?” 反應過來的男服務生不敢觸碰阮棠,一邊彎腰道歉一邊拿胳膊肘頂傻站著的女同事,使著眼色示意她快點把鬧事的客人拉走。 而女服務生還未有所動作,阮棠已經(jīng)拿起門側的滅火器,對著那倆女人一頓噴射,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房間,兩個年輕的服務生想要攔,也被阮棠噴了一身干冰。 待一罐滅火器用完,阮棠將其丟掉,轉(zhuǎn)身去看躺在沙發(fā)上昏迷不醒的江海寧,伸手探鼻息,發(fā)現(xiàn)還喘著氣,這才趕緊掏出手機叫救護車、報警以及給jiejie阮念打電話。 那邊拿胳膊擋臉的男服務生,發(fā)現(xiàn)客人扔了滅火器,立刻打開呼叫機,把會所的值班經(jīng)理叫來。而被阮棠逼到角落的倆女人,仍舊驚魂未定地拿包擋住臉,尖叫著、謾罵著。 這場鬧劇最終以江海寧被送去醫(yī)院檢查,阮棠、那倆女人、兩位目擊證人服務生以及大堂經(jīng)理,一起被帶到警局錄案而停止。 * 林憲這邊久等未歸的女友,心中逐漸焦慮,出門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的服務生不是剛才的面孔,他更是惶恐不安。 雖說他們這幫人是金碟的??停匀皇遣慌掠惺裁词掳l(fā)生在自己身上,但阮棠不常來,萬一是回來的時候進錯了房間,或是被喝多了的男客人sao擾……怎么想都覺得有各種可能。 飛快掏出手機給阮棠致電,又開口讓服務生把值班經(jīng)理叫來。等值班經(jīng)理來到他面前,那打了好幾通的電話仍是無人接聽,林憲手掌隱約出了汗。 值班經(jīng)理是個中年男人,是剛被打電話叫來臨時頂班的,他人剛到金碟,還未了解今天值班的經(jīng)理怎么就被警察帶走了,就又被VIP的客人喊去。 聽客人說女友去洗手間久久未歸,他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曾經(jīng)不是沒有過女客被誤當成公主sao擾的事件發(fā)生,所以花了好多錢解決那件事后,每個包房門口都設了服務生。 這種事情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生了,就在他提出去調(diào)監(jiān)控查看時,又聽林憲問:“之前的服務生呢?” 經(jīng)理的目光看向新站崗的服務生,那女服務生立刻說:“被警察帶走了?!?/br> “什么?”林憲眼皮子一跳,“警察?” 不知詳情的經(jīng)理以為貴客的女友出大事了,幾乎要暈過去…… 兜了一大圈才明白事情來龍去脈,林憲開車去警局撈人的時候,阮棠早已去了醫(yī)院看江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