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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yī)院電話終于接通時,他鼻尖一酸,在混亂中盡可能穩(wěn)定下來,準確報出醫(yī)護車的出車地址,用最陳懇的語氣請求:麻煩盡快趕過來,拜托了。 一小時后。 托爾醫(yī)院的產(chǎn)科大樓,兩位年輕奶爸的雙方父母及時趕到,乘的是同一趟電梯。 薛甯晚哭成淚人:寶貝可千萬不能有事,否則我該怎么辦。 區(qū)凝雅也焦急不安,不知眼前的是親家母,聽說寶貝的癥狀一樣,未免共情地安慰起對方。 薛甯晚接過丈夫的手帕,擦拭淚水:我家兒子身體不太好,是我沒照顧好他。 區(qū)凝雅鼻腔一酸:我也沒好好照顧兒媳,凈聽我家兒子的話,信他們真能照顧好自己。 看來兩家孩子都是年輕氣盛又不聽勸,一時不知誰安慰誰好一些。 電梯到達樓層。 然而兩家人快步趕去的方向一致,遠遠瞧見褚郁在手術室外與醫(yī)生交流,嗓音沙啞,幾近哽咽。 保胎治療風險不大,現(xiàn)在問題在于您和您愛人還沒正式領證,簽名必須由直系親屬 薛甯晚和任戚風匆匆趕來:我是任希的母親,我來簽。 在他們身后,是褚郁的父母,儼然不清楚二位竟然是親家。 褚郁目光只牢牢鎖定著手術門和眼前的醫(yī)生。 他是因區(qū)凝雅叫住他的聲音抽離思緒,再先后打了招呼:伯父伯母爸媽。 四位長輩遲來地震驚不已,卻是沒時間浪費在這上邊,任戚風負責去簽字,薛甯晚留下跟褚郁了解情況。 褚郁解釋:希希還沒到孕足月,做完保胎治療后繼續(xù)住院,現(xiàn)在不能生。 薛甯晚頷首,身為過來人,知道自家兒子的身體情況,羊水也并非是摔到才會破,很多事情不是他們小年輕能預料到的。 她只是懊悔自己沒堅持讓任?;丶易?,放縱著自家寶貝整天胡鬧: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希希身體不太好,我和他爸會請最貴的護工,你還是不要耽誤工作為好。 褚郁:我接下來沒有行程,會一直陪在希希身邊。 薛甯晚:你沒有經(jīng)驗,我和他爸肯定會留在醫(yī)院的。 褚郁堅持道:伯母,我也不會離開醫(yī)院半步,希望您理解。 這是任希懷崽以來,包括褚郁在內(nèi)的兩家成員最提心吊膽的一天,任希這么矜貴的少爺身子,進手術室太遭罪了,只懇求上天能好好保佑任希和肚子里的寶寶。 將近到了黃昏時分。 晚霞將醫(yī)院盡頭的人影映得焦灼。 不知在外等候了多久,忽然手術門推開,躺在的任希被推出來,褚郁和兩家人急忙起身迎上去。 任希始終清醒著,麻藥頂用,可心里的那份難受卻蔓延著全身。 褚郁上前握住他慘白的手,捂熱來,嗓子啞得說不出貫連的話。 任希動了動唇:褚郁。 褚郁俯下耳朵:我在。 任希:我遭了這么多罪,這么辛苦。 褚郁幾乎是失聲道:嗯,寶貝辛苦了。 還好,任??谑切姆堑匦Φ?,我愿意這么為你,你要永遠也對我好,知不知道。 褚郁心底紅成一片,點了點頭:我永遠不會辜負你,只對希希好。 任希聽聞便哭了,泣不成聲,瞧見自己親爹親媽都止不住地哭。 他從未體驗過這種生死不得的感受。 可心里又是滿懷期待的,他切身感受到了孕者的偉大,道不盡對將出世的小生命獨一無二的疼愛。 不管是菠蘿包還是蓮蓉包,他想要褚郁和自己的崽崽平平安安出生,一家三口。 當晚。 微博已傳遍了任希住院的消息。 【嗚嗚嗚嗚懷孕真的很受累,任總辛苦了】 【寶寶一定要順順利利出生呀,好期待盛星小太子,兩個爸爸都這么帥,肯定是個高顏值】 【希望不要有無良媒體人去打擾他們!否則我真的會噴人!】 【艸,聽說新首報的娛樂分部有過去采訪的打算,要點臉吧】 新首報的正經(jīng)新聞欄目還是挺正常的。 但是眾所周知,褚郁的每一次黑料幾乎都是由娛樂分部爆出來,再發(fā)酵全網(wǎng),如今這波老活新整已不出乎意料了。 任希手術后當晚辦理了住院,起初他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身體也需要療養(yǎng),到了晚點吃了些合胃口的清淡飯菜,又看了部喜劇,這才稍微放松下來。 褚郁坐在床頭邊,一寸不離地守在身邊:在發(fā)呆嗎? 任希只是豎著耳朵在聽門外:我爸和你爸吵過一次架。 褚郁: 任希:我爸覺得你爸把欠債的爛攤子甩手留給你好不道德,你爸又說我爸也半斤八兩,當初創(chuàng)業(yè)一點資金也沒給我。 哪有人手術后還在線炫起順口溜的。 分明是聽逗的事兒,褚郁卻怎么都笑不出來,凝視任希蒼白的臉色,知道他嘴硬:還痛不痛?如果是我承受這些就好了。 任希點點頭:不過沒關系,我可以為了崽崽再承受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