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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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蓋住臉,心中荒涼。不能徐徐了。齊國的大軍還有兩個多月就要攻過來了,他哪有那么多的時間? 兩個人驢頭不對馬嘴地商議了一通,最后也是什么都沒商議出來。 王從武建議此事是不是太透露給李丞相。畢竟李丞相聰明,說不定能想出什么好法子來。 不過蕭瑾怕了,誰知道下一個反水的會是誰呢?縱然李廷芳是個正人君子,蕭瑾也后怕。所以他直接告訴王從武,這件事情只他們二人知道就夠了。 沒多久,王從武便帶著這樣一個驚天秘密出了宮,苦思冥想該如何對付安王。 至于宮里的陳善吾,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要她的性命。這人留著還有用,起碼能稍微牽制一下安王。 蕭瑾也不怕她下毒,畢竟他好賴也是個皇帝,有的是光明正大的辦法對付她。 出去的時候,蕭瑾直接找到了張德喜。 數(shù)了數(shù)他跟前能用的幾個,除去福寧殿里那些衷心卻沒什么本事的宮女太監(jiān),王從武跟張德喜才是真正能干大事兒的。 陳善吾不適合留在他身邊,更不適合把控宮中權(quán)力,他需要一個借口,能夠?qū)㈥惿莆嵴{(diào)走。 這種事兒蕭瑾不好出手,但是他相信,張德喜可以替他解決。 張德喜是先皇留下來的人,這些日子都在守著先皇的遺體。如今蕭瑾找來,只略說了幾句話,張德喜便全懂了。 聰明人,有時候甚至都不用點(diǎn)破。 等蕭瑾再回福寧殿的時候,正好碰到前來尋他的陳善吾。 知道她皮下是什么人,蕭瑾如今看陳善吾的目光便不一樣了,怎么瞧怎么覺得她偽善。他不明白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這么表里不一的人,生得越漂亮,下手越狠毒,真就四個字佛口蛇心才能形容。 陳善吾為的正是小艾的事情,那是她的貼身丫鬟,如今卻突然失蹤了,查了一圈終于查出了些苗頭,說是小艾之前跟膳房那邊的人起了些糾紛,昨晚上被人推到湖水里頭淹死了,在湖邊還發(fā)現(xiàn)了些血跡跟一只鞋。 鞋子就是小艾常穿的那一雙。 而膳房那邊少了一個小太監(jiān),陳善吾猜測此人多半是畏罪潛逃,藏在宮里的哪一處了。 如今她來,為的就是叫人搜宮跟找出小艾的尸體?;钜娙?,死要見尸,她總得知道小艾的尸身究竟在何處。 她哭得梨花帶雨,蕭瑾心里卻半點(diǎn)波瀾都沒有,靜靜地看著她掉眼淚,正想著該說什么話來搪塞她,結(jié)果八寶卻從外頭進(jìn)來,回稟道:“圣上,李丞相求見?” 蕭瑾隨口問道:“可說的是何事?” 八寶頭埋得幾乎看不見腦門:“說是……建康地龍翻身,死傷慘重,丞相如今過來找您商議救災(zāi)一事。” 蕭瑾直愣愣地盯著他。 不會吧,他剛當(dāng)上皇帝就給他來這一出? 作者有話說: 蕭瑾:就是炮灰的待遇嗎? 第6章 地動 ◎戶部沒錢賑災(zāi)◎ 什么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眼下就是。 蕭瑾顧不得跟陳善吾廢話,直接一個健步跟著八寶出去了。先皇剛?cè)ナ溃膊艅偧次?,甚至連登基大典都還未曾舉行,這個時候就剛好碰上了地震,要是解決不好的話這皇帝他是真的不用當(dāng)了。 李廷芳就在福寧殿的大殿中候著。 蕭瑾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旁邊跟著禮部尚書韓仲文,還有戶部尚書馮慨之。 這馮慨之可是稀客,多半是被強(qiáng)拉來的。 李廷芳見蕭瑾過來,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便先講事情給稟明了。如今這情況十萬火急,一刻都耽誤不得。建康地動,震得非常厲害,按照那邊報上來的奏書來看起碼有三千余人丟了性命,至于受傷的人跟失蹤的人,那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甚至都沒辦法統(tǒng)計。 “如今聽說還有余震,不知何時才能消停。建康一帶的醫(yī)館已經(jīng)不夠用了,藥材也都已見底。最要命的是那些房子都倒了,倘若再不賑災(zāi),這些人便會成為流民。如今已經(jīng)是九月,等之后入了冬事情就更難辦了。” 蕭瑾幾乎是頓時做了決定,斬釘截鐵:“那就賑災(zāi)!” 盡量把損失降到最低。 李廷芳看了一眼戶部尚書馮慨之。 馮慨之此人,真是一點(diǎn)都配不上他的名字,為人一毛不拔,誰也別想從他的袋子里面掏出錢來。不愧是張崇明的左右手,都是一丘之貉。 可要賑災(zāi),總繞不來戶部。 蕭瑾也看向馮慨之:“馮尚書,立馬撥錢賑災(zāi)!” 馮慨之被幾人盯著也不見慌亂,半晌后耷拉著眼皮,兩手一攤:“圣上容秉,臣也想賑災(zāi),這是戶部如今沒錢了。” “怎么可能?!”蕭瑾驚詫。 然而馮慨之就是咬死了沒錢。 …… 站在大殿外頭,只能依稀聽到里頭的說話聲,具體說了什么,陳善吾也不知。 小艾不在,陳善吾身邊跟著的是另一個丫鬟,叫絮方。 絮方同小艾關(guān)系也親近,畢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一個大活人就這么沒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絮方已經(jīng)急得沒法子了:“怎么辦呀娘娘,出了這樣的大事兒,圣上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便是商議完出來了,也騰不出手來幫咱們找小艾啊?!?/br> 陳善吾眉頭緊鎖。 她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巧,但如今發(fā)生地動,不得不說對她們來說也是一種好事。天災(zāi)人禍本是不可避免的,但若一旦與政治扯上關(guān)系,又會成為攻訐的把柄。這對安王無異于是最有利的。 “娘娘,娘娘?”絮方連著叫了兩聲。 陳善吾回過了神。 見絮方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便道:“咱們自己先找的吧,如果真的是有人蓄意謀殺,無論如何也要給小艾報仇?!?/br> “那么大的一個活人,怎么可能就這么平白無故消失不見。不管是小艾也好,還是那個膳房的小太監(jiān)也罷,突然之間就無影無蹤了,真是叫人慎得慌。難不成宮里的手段真的有這么高超么?” 陳善吾又何嘗不覺得奇怪呢?更甚至,她覺得此事處處透著詭異。小艾對她來說是格外不同的,不僅情分不一樣,更重要的是小艾是她的貼身丫鬟,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今日加派人手,明仁殿內(nèi)所有的宮女太監(jiān)都給我出去找,務(wù)必要打撈出小艾的尸首?!?/br> “可那湖……太大了?!?/br> “便是把那湖水抽干了,掘地三尺,也得讓人找給我回來!” 有陳善吾這句話,絮方便放心了。 既然他們家娘娘鐵了想要查清此事,那么小艾的事兒便不會被輕拿輕放,當(dāng)做從未發(fā)生過一樣。她可不希望小艾跟宮里那些倒霉的宮女一樣,死了就是死了,連個申冤的人都沒有。 陳善吾本是下定決心要將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結(jié)果她的人還沒開始搜宮,陳善吾自己卻先遇上了一樁難事。 她剛出福寧殿,還未曾走遠(yuǎn),便有人匆忙跑過來告訴她——陳太妃病了。 陳太妃乃是大行皇帝的妃嬪,先皇后去世之后,后宮里頭的事情都是陳太妃幫忙打點(diǎn)。陳太妃雖沒有皇后的名分,卻捏著著皇后的權(quán)利,形同副后。只是這些都還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緊的是,這位陳太妃也出身國公府,是陳善吾的堂姑姑。縱然陳善吾同這位堂姑姑沒有多少情分,甚至都沒見過幾次面,可如今人家病著了,于情于理,她都得過去瞧一眼。 陳太妃住在翠微殿中,此處清幽,平常也沒有什么人打擾,好些太妃都住在這附近。不過陳太妃別的太妃畢竟不一樣,夏皇生前她掌管宮權(quán),夏皇死后她也依舊過得體面。 陳善吾進(jìn)來時看了一眼,這殿中的擺置比起她的明仁殿來也不遑多讓。 陳太妃躺在床上,左右兩側(cè)的宮女一邊伺候她喝藥,一邊小聲垂泣,看這架勢,仿佛陳太妃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陳太妃臉色也確實蒼白,白得有些不正常。她跟陳善吾還真有些相似,不是長得相似,而是身上的氣質(zhì)相仿。都是一樣的溫婉動人,觀之可親。 見到陳善吾過來的時候,她分辨了一下才認(rèn)出對方,隨后便死死地拉住陳善吾的手:“你,你來啦……難為你還來看望我這個老婆子。到底是同出陳家,這宮里也就只有你跟我最貼心了?!?/br> 陳善吾被嚇了一跳,有些摸不清這位不熟悉的姑姑的路數(shù),只道:“是侄女來遲了,還請?zhí)∽铩!?/br> “咱們這樣的至親,何苦說那些虛詞?你能來就夠了。我本想著過些日子便去尋你說說話。你畢竟初進(jìn)宮,許多事兒還得教一教才明白??扇缃裎疫@破敗的身軀你也看到了,再護(hù)不住你了。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只怕早晚得跟著先皇去了?!?/br> 陳善吾的手使勁抽了兩次都沒有抽出來,她生平頭一次笑的這么勉強(qiáng):“太妃這是說什么胡話?您身子骨健朗著呢?!?/br> “不必安慰我了,我自己是什么情況我還不知道?只是可憐你這孩子,才剛新婚,便接二連三碰到這樣的事。如今我病了,該委屈你先照顧我?guī)兹??!?/br> 陳善吾手還是被她攥著。 很奇怪,這太妃分明躺在床上,但手上卻十分有力,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不過她不放人,又問得這般坦率直白,陳善吾只能被迫應(yīng)下。 陳太妃唉聲嘆氣:“還是你這丫頭貼心,一筆寫不出兩個陳字,往后在宮里需要相互扶持的地方多了去了。這回還得多多委屈你,我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每日手腳都有些無力,你跟在我身邊也不需做什么,只需陪一陪我便是了,我身邊就少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br> 邊上的宮女也連連應(yīng)和:“是極了,還是陳妃娘娘善良體貼。我們家娘娘這段時間生病都悶壞了,您一來,她這興頭兒都高了許多,往后您可得常來?!?/br> 陳善吾笑而不語,她總覺得這話怪怪的,這翠微殿的人,怎么都不知客氣二字究竟怎么寫?她跟陳太妃本就不是親姑侄,要說感情那是一點(diǎn)兒都沒有的,怎么如今聽著反像是賴上了她一樣。 然而這小宮女接下來的話卻叫陳善吾徹底無語。 “我們家太妃覺淺,每日早上醒得早,往后陳妃娘娘起身之后便直接來殿中吧。咱們翠微殿地方也大,便是待上一整天也使得。晚上我們家太妃睡得也早,天黑之前必能讓您回去。您若是不想兩邊輾轉(zhuǎn),也可住在這邊,住處都給您收拾好了。哎呀,太妃一輩子過得不容易,臨老了才遇到您這樣知心的晚輩。” “還有,咱們家太妃啊,白日里躺在床上最喜歡別人念佛經(jīng)給她聽,經(jīng)書都已經(jīng)給您備好了,明兒您過來直接念就是了?!?/br> “圣上純孝,如今外頭也盛傳陳妃娘娘是個孝敬長輩,體恤下人的好主子,咱們翠微宮可都盼著陳妃娘娘過來呢。若是外頭知道您給太妃侍疾,必定又要夸您了……” 一句接著一句,簡直就要把陳善吾給架到高臺上面去了。 陳善吾覺得荒謬之余也沒有多想,她甚至覺得這是不是陳太妃給她的一個下馬威,她從陳太妃手上拿了宮權(quán),如今陳太妃便借著事情的由頭來搓磨她。怪不得父親讓她進(jìn)宮的時候,便讓她提防著這位堂姑姑。 不過,陳善吾并不是一個會知難而退的。不就是侍疾么,她來便是,她倒要看看這位太妃娘娘能有什么手段。 陳太妃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難為都應(yīng)下了。” 陳善吾體貼道:“不過都是些小事而已,這本就是小輩應(yīng)該做的?!?/br> 姑侄倆對視一眼,都笑得溫柔可親。 陳善吾被陳太妃絆住了腳,蕭瑾這邊什么辦法都想了,說了半天也沒能讓戶部尚書松口。 總之,沒錢就是沒錢,哪怕蕭瑾威脅說查賬,馮慨之也是一臉無懼。 既然敢這么回,馮慨之就有他的底氣,戶部的賬上確實沒什么錢。 馮慨之振振有詞:“這些年邊境動亂不斷,戶部的錢不僅要養(yǎng)著這偌大的朝廷,還得支撐軍費(fèi)開支。這段時間戶部就更力不從心了,先是您大婚,后是大行皇帝喪禮,且糧稅都還未收入賬,您這會兒讓戶部拿錢賑災(zāi),真的沒錢?!?/br> 蕭瑾忍著火氣給自己灌了兩口濃茶:“別拿婚禮跟葬禮說事兒,這兩件都是一切從簡!” 馮慨之軟硬不吃:“再簡也是兩筆不小的開支。圣上沒來戶部當(dāng)過職,自然不知戶部艱難。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都是一樣的道理?!?/br> 一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蕭瑾本來不是個喜歡生氣的人,穿到這邊之后對著這么幾個分分鐘讓人破防的臣子,實在很難不動怒。 他沒忍住,直接叫人滾了。 再不看這人一樣,他真恨不得抽他兩個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