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37節(jié)
張崇明冷漠地點點頭。 陳國公一點都沒覺得他被怠慢了,畢竟他現(xiàn)在可是階下囚。張丞相能搭理他就不錯了,既然搭理了一句,那再問一問也無妨。陳國公小聲詢問:“張丞相,您可圣上此番召見下官,所謂何事?” 張崇明抬了抬眼:“還能是什么,自然是為了問罪的?!?/br> “可我無罪啊,我同的安王根本不大認得?!?/br> 張崇明冷著臉:“是么?” “千真萬確,我有一句謊話,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陳國公指天發(fā)誓。 他一靠近,張崇明就聞到他身上一股怪味兒。在牢里待的太久,那件外衣也破爛不堪,露出里面的夾裳,隔著那個破洞,張崇明還能看到那上面的補丁。 真摳啊,張崇明感嘆。 因他態(tài)度還算和藹,陳國公算是忽然找到了希望:“張丞相,您日日跟著圣上,可否……給下官支個招?” “支招?” “是極!下官真的是被冤枉的,也愿意為圣上孝犬馬之勞!只要圣上能給機會,我必定帶罪立功。” 張崇明見魚兒上鉤,但是擺足了架子:“這倒也也……唉,罷了,這事兒不好說?!?/br> 說著他就要走。 別啊,好不容易有希望,陳國公趕緊攔著:“您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了,若是能幫,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使得!” 張崇明遲疑了一下,隨后像是無可奈何一樣,終于還是把話給透露了出去:“也是看你可憐才告訴你,最近圣上確實是在頭疼一件事。先前說的科舉。想來你也是聽過的吧。如今政局已穩(wěn),偏偏官員不夠,圣上想要廣開科舉取仕,無奈……戶部囊中羞澀啊?!?/br> 陳國公一聽最后這幾個,心里拔涼一片。 這是……要錢來著? 他呼吸一滯,咽了咽口水,哆嗦著嘴唇問道:“還差多少?!?/br> 張崇明睜開一只眼睛瞥了瞥他:“也不多,圣上說了,此次科舉一切從簡?!?/br> 陳國公的心稍稍緩了一些:“從簡啊,挺好的?!?/br> “畢竟咱們圣上一向體恤?!?/br> 陳國公還是心里沒底,咬牙問:“那這從簡之后,還差多少?” “大概……一百萬貫吧?!?/br> 陳國公捂著胸口,眼珠子瞪得老大。一百萬貫?一百萬貫?!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第41章 贖身 ◇ ◎老jian巨猾與傻白甜◎ 陳國公還在打退堂鼓, 后頭又突然冒出來一個人,突兀的喊了他一聲,嚇了他一跳。 回頭一看, 卻是張德喜。 “陳國公, 圣上請您進去?!睆埖孪怖涞?。 陳國公目光呆滯地看了一眼門檻,又看了看張崇明,猶豫不決。 一百萬貫太多了, 他這輩子也沒有花過這么多的錢。 張崇明卻不管他,直接進去了。 這態(tài)度頗為干脆, 似乎并不在意他會不會真的給錢。陳國公再三糾結(jié),也還是跟了上去。 進了大殿,竟發(fā)現(xiàn)里頭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馮慨之,一個是韓仲文。韓仲文正在跟蕭瑾說科舉的事, 這科舉他們也是頭一次辦,朝中上下皆是一頭霧水,該怎么辦在哪兒辦,什么時候辦的也理不清頭緒。所以每一項都得商議好, 可如今最要緊的是——他們沒錢。 聽到錢字, 陳國公更是腿軟。 但見到他們過來, 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住了嘴。 陳國公知道自己的倒霉日子就要到了,趕緊請罪:“圣上, 微臣冤枉啊!還請圣上明察?!?/br> 蕭瑾沒叫他起來, 只是打量地瞧著他。 氣氛瞬間變得僵持了起來。 陳國公腰都有些撐不住了, 正想要再喊一句冤, 才聽蕭瑾又開了口:“陳國公,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 可你女兒與安王勾結(jié)卻是證據(jù)確鑿,任你如何巧言善辯也賴不掉?!?/br> 該死!陳國公忙抬頭:“圣上,陳妃娘娘便是做了錯事,也是被安王那個賊子哄騙的。她生來單純,又格外善良,平日里連踩死一只螞蟻都要心痛許久,這般脾性,若不是安王蓄意挑撥怎會與圣上分心?” “單純善良?”蕭瑾品著這幾個字,只覺得滑天下之大稽,“進宮才不過幾日,便想著下毒毒死朕,若是這樣的姑娘叫善良,那朕便不得不懷疑國公府的家風了。貴府的人,只怕都是如此善良吧?” 陳國公身子一抖,聽得后背冷汗直冒,嘴巴哆哆嗦嗦地問了出來:“下……下毒?” “陳國公不信?可要朕拿出證據(jù)來?” 竟是真的! 陳國公嚇得神魂俱滅。沒見到證據(jù)前他就已經(jīng)嚇成這樣,倘若見到了證據(jù),就徹底不能活了。他們老陳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呀,之前的太妃為了一個野男人連自己的娘家都不要了;如今他千嬌百寵養(yǎng)大的閨女兒,為了一個成過親的賊人連當今圣上也敢毒害。 蒼天啊,他們陳家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才遭到了這樣的報應。 陳國公悲痛欲絕,竟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蕭瑾卻是輕飄飄地問:“毒害當今圣上,勾結(jié)安王謀反,這兩罪并罰,當如何判?” “自然是株連九族了?!瘪T慨之接道。 株連九族?那萬萬不能!陳國公趕忙磕頭,恨不得把自己頭磕爛了:“求圣上網(wǎng)開一面,微臣一家老下都是忠君愛國,對先皇對圣上忠心耿耿,萬不敢有半點謀反的心思。微臣這么多年守在朝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圣上從輕發(fā)落,放過老陳一家老小的性命吧。” 蕭瑾笑了笑:“這是謀反!若不嚴懲,朕如何服眾?” 這……這如何是好?陳國公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zhuǎn)。 這話要是答不好,他說不定真的小命不保了,不,不是說不定,他肯定小命不保! 老天爺啊,他該怎么辦?等等——陳國公靈機一動,福至心靈,整個人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圣上,臣可以戴罪立功!” 蕭瑾像是沒有意識到他會這么說,微微愣了一下方問:“你倒是說說,如何戴罪立功,若是說不好依舊治你的斷頭罪?!?/br> 陳國公好懸把自己的腦袋暫時保住了,他分外珍惜此刻安在他脖子上的腦袋,還有國公府里上上下下一家老小的腦袋瓜??v然舍不得花錢,如今也只能舍錢保平安了,陳國公忍著心痛,豁出去了:“臣愿意獻出一百萬貫,以資朝廷科舉之用!” 馮慨之驚叫一聲:“喲,一百萬貫,看不出來國公爺還真有錢。” 陳國公死死地閉住眼睛,再摒棄一切雜念,只要不想就不會心痛。他花的不是錢,是忠心。他家底大,沒了那些錢也依然能過得舒坦,他不心疼,絕不。 此時張崇明也道:“陳國公這獻財獻得好,如今科考唯獨差錢。圣上,不如聽了陳國公的話,讓他戴罪立功如何?” 蕭瑾搖頭:“若人人都可戴罪立功,豈不是人人都可謀反?” 陳國公慌忙道:“臣未曾參與謀反,請圣上明察!” 說完,陳國公趕緊看向張崇明,求著張崇明給他說幾句好話,他可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張丞相身上了。 張崇明果然不負所托:“圣上,如今確實并未查出證據(jù)證明陳國公有意謀反,那意圖謀反的是陳娘娘,陳國公是無辜的?!?/br> 對,對,陳國公一個勁兒地點頭。 而旁邊的韓仲文跟馮慨之也很有眼色的過來勸了兩句,都在替陳國公說情。 陳國公激動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不曾想,他在朝中的人緣竟然這樣出眾。韓尚書就算了,遠近聞名的老好人,替他求情也在情理之中,他沒想到,馮慨之這樣看著心黑的也會替他求情。 看來是他錯怪了人家,真是患難見真情啊。 蕭瑾思襯再三,終究還是被“說服”了:“陳國公當真愿意獻出錢財?” 陳國公現(xiàn)在哪里還顧得上心疼呢,點頭如搗蒜:“圣上,微臣愿意!” “也罷,既如此,便免去你一家老小的死罪。只是你與安王一事畢竟有所牽扯,且教女無方,這國公的位置你是做不得了?!?/br> 陳國公如今哪敢奢求那么多,不做就不做吧,小命抱住就行。 陳國公趕緊叩謝皇恩。 蕭瑾話鋒一轉(zhuǎn):“你是免去死罪,不過陳妃實在歹毒,不能輕判?!?/br> 馮慨之再次插嘴:“身為宮妃卻與安王勾結(jié),做出那個穢亂宮闈之事,實在是讓皇室蒙羞。她既如此不自愛,一條白綾送她去見安王也使得。” “……??!”陳國公瞬間又對馮慨之下頭了。 馮慨之這個老東西果然不是人,怎么能教唆圣上殺他女兒呢?雖然她的女兒糊涂犯蠢,不將娘家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從頭到尾跟白眼狼沒有什么兩樣,但陳國公也從來沒想過要眼睜睜的看著她死。怎么說也是他女兒,親女兒! 養(yǎng)了這么多年,哪怕如今做錯了事,陳國公恨她恨得牙癢癢,可也不能放任她就這么沒了。 陳國公再次叩首:“圣上,陳妃縱有千錯萬錯,可她替先皇服過喪,又是先皇欽點的太子妃。一日夫妻百日恩,還請您念在她是您結(jié)發(fā)夫妻的份上,放她一條性命吧?!?/br> 馮慨之忍不了了:“你是兩嘴一張,痛快了,卻讓圣上如何自處?你女兒犯了什么罪你自己心里還沒數(shù)嗎?就她那樣還想免了死罪,你且問問律法同不同意,問問天下百姓同不同意?” 張崇明轉(zhuǎn)而接過:“馮大人,話也不是這么說的。陳妃娘娘不過是一介女流,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若是陳國公真的舍不得她,大不了對外宣稱她身亡,留她一條性命,讓她守在寺廟中青燈古佛,了卻殘生便是。如此,既全了陳國公的愛女之心,也免去天下人的非議,豈不兩全其美?” 大善啊,真不愧是張丞相?陳國公感動非常,看著張崇明猶如看再生父母。 蕭瑾不說話,馮慨之卻自愿當馬前卒,仍然極力反對:“不成不成,陳國公說不殺就不殺,憑什么?” 陳國公一下子被問住了。 張崇明知道他憨且摳門,趕緊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陳國公沒懂。 張崇明有些嫌棄,隱諱地伸出拇指和食指,做了一個數(shù)錢的動作。 陳國公恍然大悟,可緊接著,他便神色扭曲。 這是又要讓他大出血了?可他剛剛可是舍了那么多的錢,如今哪里還舍得?那都是他的心頭rou,平時一文錢都舍不得花,如今卻白白舍了這么多?舍了一次還不夠,還讓他再舍第二次,萬不能夠了! 張崇明微微搖頭。 馮慨之見他這滾刀rou的模樣,便知道他摳門的毛病又犯了,于是掉頭就跟蕭瑾說:“圣上,還是賜白綾吧,或者毒酒也可?!?/br> 蕭瑾斟酌了一下,淡淡道:“既然他之前有意毒害于朕,不如就賜她一杯鴆酒,也算是了了這份因果?!?/br> 陳國公跪不住了,真殺??? 說賜就賜,蕭瑾立馬叫張德喜上前,吩咐他準備毒酒,即刻送去。 張德喜領(lǐng)命下去。 鐵石心腸的陳國公慌了。他雖然摳門,可真沒有辦法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這么活生生的被毒死。雖然她罪有應得,死個一百次一千次都不為過,可誰讓這是他女兒呢? 良久,陳國公顫巍巍地舉起了手,掙扎著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