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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122節(jié)

    蕭瑾故作懵懂:“這個確實不知, 還請陛下賜教?!?/br>
    司徒恭一陣無語, 他其實并不喜歡這樣繞來繞去,格外浪費時間。他議事向來都是直來直往,那些拐彎抹角的廢話是能少則少。

    眼下司徒恭也不愿意在這里猜來猜去的,他直接同蕭瑾道:“你我兩國共破了這開封府,只是燕國率先破了城,不知貴國可否能割愛?”

    “……”這樣他怎么回呢?蕭瑾被司徒恭的直接弄得呆愣了一會兒。

    這人怎么上來就把底牌掀了,不會客氣客氣說兩句場面話嗎?倒弄的他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蕭瑾不好開口,馮慨之卻陰陽怪氣地開了口:“話也不能這么說。雖是貴國率先破城,但我夏國也出了大力氣,若與夏國那幾炮,攻城能那般容易?您也不能只瞧到了自家出的力,反把夏國不當一回事吧。咱們倆國如今可還有盟約呢,過河拆橋的話,會被天下人恥笑的?!?/br>
    司徒恭微微往后靠在了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了對方一眼:“朕沒空跟你們耍嘴皮子,今日過來也確實是誠心相商的,就是不知貴國可有誠意了?!?/br>
    馮慨之怒了:“你說的誠意指的就是在此耀武揚威?”

    司徒恭不屑一顧地冷笑。

    他從來沒將馮慨之這種跳梁小丑一樣的人放在眼中,說話也毫不客氣。他是沒必要同一個夏國的大臣計較,但是這人話太多了,吵得他耳朵疼。

    若是在燕國,朝中斷不會有這等人的存在。

    馮慨之被那聲冷笑刺激得不輕,正要跳腳,卻聽丞相賀辭說:“馮尚書勿怪,咱們燕國人一向直爽,說話也是快人快語,滿是誠意。貴國不妨將條件擺出來,看看能不能議。我等今日前來本是為了解決問題,而非挑起爭端?!?/br>
    馮慨之怒了:“你們?nèi)缃襁@態(tài)度,是解決問題的態(tài)度嗎?”

    蕭瑾壓了壓手。

    馮慨之見狀,憋屈地閉上了嘴巴。

    其實他覺得要是還能讓他說的話,他肯定能把這君臣二人擠兌死。但這樣肯定是會得罪人的。

    蕭瑾算是看明白了。今日份問題癥結(jié)就出在交流方式上面,他們這邊彎彎繞繞的說習慣了,講究一個春秋筆法,對方卻沒有那么多的花花腸子,喜歡開門見山。

    這要繼續(xù)拐彎抹角下去,今兒就真的沒得談了!

    兩邊議事,坦誠是最要緊的。對方已經(jīng)足夠坦誠了,蕭瑾也得給出自己的誠意,他道:

    “不瞞您說,這開封府乃是中原腹地,誰不想要呢?不過念在你我二國有共同伐齊的情分在,將開封府讓給貴國也不是什么難事兒。只是此次夏國大軍來拔,所費之資巨大,舍了這開封府,總得……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吧?”

    司徒恭終于笑了一聲,覺得夏國這邊總算是出了一個能正常講話的人。他不介意蕭瑾提要求,只要別太過分就行了:“貴國想要什么?”

    蕭瑾沉吟:“京杭運河整條河道及其以東的全境,如何?”

    司徒恭遲疑了一瞬,京杭運河以東,那不就是山東一帶,燕京一帶,加上東北全境呢?山東已經(jīng)在夏國人的掌控之內(nèi)了,便是不給也是他們的,這燕京地方也不錯,但是跟開封府比起來卻差了好大一截,至于東北,更是個不毛之地。

    這比他預(yù)期的條件要好多了,司徒恭直接應(yīng)下:“好,朕應(yīng)了?!?/br>
    蕭瑾立馬道:“陛下爽快!”

    司徒恭不是爽快,是已將利弊分析好了。他本就要滅了齊國的,分出一點土地給夏國,就當是安撫了。跟開封府比起來,那些地也不算什么。

    司徒恭滿意,蕭瑾也滿意。

    有了這運河,南北的交通便能更加順暢,往來經(jīng)商也跟便利。而且,他要的這些地方都是能種糧食的,尤其是東北,雖然現(xiàn)在看著不起眼,但若是開發(fā)出來了便又是一片糧倉。且這地方種出來的糧食口感還好,蕭瑾可懷念后世的東北米了。待他回去之后,定要移一部分的民去東北開荒,一如之前去兩廣開荒一般。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這開封府就算給了他們他們也把握不住。

    沒有足夠的實力,可護不住這塊風水寶地,半推半就給燕國得了。

    事情議定之后,燕國邊徹底接手了開封府。

    翌日,大軍繼續(xù)北上,準備再將齊國余下土地全部全都收入囊中,最好還能活捉齊皇,滅了齊國的皇室,徹底斷了他們死灰復(fù)燃的可能。

    燕國一馬當千,蕭瑾則慢悠悠地領(lǐng)著軍隊跟在后頭。他是不打算再打仗的,打仗怎么著都得死人,他可不想夏國的軍隊里頭少了誰,哪怕一個也不愿。蕭瑾對現(xiàn)在的情況很滿意,他們一個人不少,卻白得了這么多的地,劃算!

    兩邊開戰(zhàn)的時候,夏國就在旁邊搖旗吶喊就行了,實在站不住了,便朝著城門放兩個炮,顯得他們不是那么沒用。

    且夏國的人都喜歡邀功,明明只轟了幾炮,卻像是他們立了多少汗馬功勞一樣吹噓不止。

    司徒恭將一切看的眼里,當蒙陽大罵夏國“從上到下都不要臉”時,他難得沒有斥責。

    司徒恭改變了想法,那個夏國皇帝是不聰明,但臉皮卻足夠的厚。在他們后面跟了一路,他們沖鋒陷陣的時候,他卻從沒想過要搭把手。

    司徒恭對蕭瑾的觀感逐漸變得復(fù)雜。

    一次攻城勝利之后,司徒恭尋到了機會同蕭瑾獨自說了一會兒話。

    司徒恭還是一如既往地耿直,見面之后頭一句話便問:“你不喜戰(zhàn)事?”

    私下說話,竟然連敬語都不用了,直呼起了“你”。蕭瑾對司徒恭的性子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他也沒遮遮掩掩,直接承認:“不假?!?/br>
    “為何?”

    “只要起了戰(zhàn)爭,便會有流血有殺戮,無數(shù)家庭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樣的事誰會喜歡?”

    司徒恭默默地想,他就挺喜歡的。

    沒有一個想成就霸業(yè)的君王會討厭戰(zhàn)爭。唯有通過戰(zhàn)爭,他才能不斷擴大自己的領(lǐng)土,才能不斷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

    “若無戰(zhàn)爭,拿什么讓別人服你?”

    “為什么一定要通過戰(zhàn)爭讓人心服口服?國家強大,君王仁善,海晏河清,自然會有人才主動歸順,豈不聞周公吐脯天下歸心?”不是蕭瑾喜歡裝模作樣,而是他的確從來沒有想過通過戰(zhàn)爭來擴大夏國的影響力,哪怕他對付齊國,對付蜀國,其原因都是因為兩國犯到了他手上,若不是別人欺負到頭上了,蕭瑾也不會主動入淌這灘渾水的。

    司徒恭笑話蕭瑾的天真,卻也沒有反駁什么。

    想法不同,不必細究,就算爭起來誰也說服不了誰?何必呢?

    司徒恭客氣地說了一句:“但愿有朝一日能見到你若說的那一幕?!?/br>
    “閣下就拭目以待吧?!笔掕獙Υ诉€是很有信心的。

    司徒恭卻想著,天下歸心那也是歸的燕國,而非夏國。

    兩人也只說了這么幾句話,過了一會兒便被人打斷。之后北進的時候,便一直沒找到私下碰頭的機會了。

    燕國軍驍勇善戰(zhàn),又有夏國那威力巨大的火炮在邊上助威,一時間算得上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所到之處,幾乎沒有一個城能撐得過三日的。

    才一月有余,大軍就已經(jīng)打到燕京了。

    齊皇聽到消息,如臨大敵,一早就想往北邊逃了。只是這回沒逃成,被方丞相給攔住了。

    哪怕是為了齊國的臉面,為了最后那點骨氣,方丞相都不能放任他離開。

    他們已經(jīng)逃了一回了,可不能再逃第二回,倘若每次都當逃兵,那齊國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快要壓不住了。

    方丞相也不是不怕死,但他更怕死不瞑目。糾結(jié)了一路,方丞相終于還是選擇坦然面對,他同齊皇道:“城破之日,臣帶您一塊兒投湖吧?!?/br>
    齊皇:“……?。。 ?/br>
    他說的輕描淡寫,齊皇心里卻掀起了滔天駭浪。這,這……有毛病吧,他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死?!

    他還沒活夠呢!

    第140章 身亡 ◇

    ◎齊皇:遺言都還沒來得及說◎

    眼看著燕京快要落入敵人手中, 方丞相的情緒一日低過一日。

    回家之后,方丞相無心用膳,獨自一人守在書房中, 看著自己近日里收到的信, 許久不曾回神。

    方夫人端著粥走了進來,將托盤放下后見丈夫沒有絲毫反應(yīng),仍然失神地看著信, 便走過去瞧了一眼。

    只一眼,方夫人便再忍不住, 她將手搭在丈夫肩膀上,輕聲寬慰:“何必管這些人的閑話?”

    方丞相如今收到的信,有當?shù)厥考潓懙? 也有大儒寫的,這么多信無非就是一個意思——想讓他以身殉國。原先他們從開封府逃了出來, 就已經(jīng)丟了文人的氣節(jié)。如今燕國與夏國已經(jīng)追趕到燕京,若是再逃,那就真的要遺臭萬年了。

    這些人不僅希望方丞相自盡,言外之意也希望齊皇自盡。唯有他自盡, 方能洗刷之前的污名。

    文人將名聲看得有多重, 不需多說。

    方夫人知道他們的打算, 但他瞧不上這些人的算計,斥道:“這些人實在是惡毒, 若是換成他們, 且看他們愿不愿意死!”

    誰不畏死?只是事情沒發(fā)生到自己身上, 所以才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

    方夫人知道自己丈夫走不出來了, 所以才著急地勸說道:“您也不必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總歸還有圣上陪著咱們呢, 外頭那些風言風語終究只是一時的。”

    連方夫人都看得出來齊皇怕死,方丞相又怎會不知呢?

    他攥著妻子的手,苦笑著說:“話雖如此,但人言可畏,不得不如了他們的愿?!?/br>
    她夫人有一句說錯了,那些風言風語可不只一時,鬧得不好,那就是一輩子蒙羞。

    方夫人見他鐵了心要死,也怒了:“既然都是要自盡的,妾請先死,夫君再死也不遲。”

    “不,你不必?!狈截┫喟矒嶂那榫w,談及生死仿佛如吃飯穿衣一般尋常小事,“我是因為身居高位,不得不以身殉國。你還年輕,又管教著一家老小,何必做那等無謂的犧牲?”

    方夫人哭道:“您也知道是無謂的犧牲?”

    方丞相無言。若是可以,他又怎么會選擇一條死路呢,眼下是被逼到絕境了。

    方夫人眼中噙著淚:“您若沒了,家就倒了。來日燕國與夏國清算時,一樣不會輕饒了方家。”

    “倒也不會。燕國為利,夏國為名,兩國都不是窮兇極惡之徒,不會對無辜之人大開殺戒的。”

    至于他,死了之后反倒會讓兩國安心。其實方丞相知道,自己自盡是最好的結(jié)果,一則體面,二則也能為方家謀個好名聲。他已經(jīng)逃過一回,決不能有第二回。方家也不能因為他而留有貪生怕死的污名。

    還不如他干脆殉國,往后不拘是夏國還是燕國掌控齊國,他們方家的子孫后代都能拿著這份好名聲謀求一份出路。

    他是非死不可的。

    方夫人知道他心意已絕,縱然再不忍,再不愿,卻也勸不動他,整日以淚洗面。

    方丞相欲坦然赴死,可齊皇做不到。

    他覺得方丞相有病,還病的不輕!好好的活人不當,非要去做刀下亡魂。其他自己一個人死就算了,還想要拉扯無辜的自己,跟著他一起死!

    他憑什么要死?既沒殺人放火,又沒招誰惹誰,整個國最無辜的就是他了。若他跟著一道死了,只怕老天爺都要看不下去了。

    就因為方丞相步步緊逼,齊皇這段時間都有些不敢見他。

    這日,齊皇在園中散步,看到不遠處有一池塘時,不由得繞道而行。

    他現(xiàn)在看到水就想到了湖,想到了湖不免又想起了那句投湖自盡。

    那方丞相想他死都已經(jīng)有點魔怔,誰知道他會不會在這水旁邊下點手腳,好讓自己“主動”投湖自盡呢?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齊皇打了一個哆嗦,正要往回,一轉(zhuǎn)身就又碰到了陰魂不散的方丞相。

    怎么又是他,齊皇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