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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140節(jié)

    ◎逼著你花錢◎

    段廣基與蜀國的戶部尚書已經(jīng)愁得快要吃不下飯了。

    他們本就沒想著要過來, 真過來也沒想著要花錢,純粹就是走走過場攀一攀交情的,結(jié)果他們家圣上倒是好, 不聲不響就花了這么大一筆。人家都說了那農(nóng)具不適合在蜀國用, 他還非得上趕著去買,這不是白白惹人家笑話嗎?笑話倒是其次,反正他們被人笑話的次數(shù)多了去了, 也不在于這一次兩次,關(guān)鍵是, 這次要花錢!

    他們?yōu)榱藨?yīng)付林檀,軍費開支日益高漲,財政本就有些艱難, 如今又冒然下了這么大一筆訂單,可不愁死他們了嗎?

    就因為這事兒, 幾個大臣整個晚宴當(dāng)中都不大好受,也沒怎么說話。

    席間觥籌交錯,歌舞升平,他們就這么眼瞧著燕國皇帝與林檀一左一右, 同夏國皇帝相談甚歡, 他們家圣上每每想插嘴, 都被無情打斷,怎一個慘字了得?

    一番下來, 別人都是高高興興的, 只有他們愁眉苦臉, 他們家圣上更是直接擺出了一副晚娘臉。

    下了席, 段廣基便趕忙將他們圣上拉到一邊, 開始頭疼起來:“圣上糊涂啊, 怎么那么輕易就應(yīng)下了?”

    朱庭玉其實也有些后悔,不過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在臣子面前承認錯誤的人,梗著脖子道:“朕幾時糊涂過,糊涂的分明是你們,忘了咱們是為什么來赴約了吧?”

    他們就是為了跟夏國套近乎的!

    “人家都已經(jīng)把生意遞到你跟前了,你若是不買,回頭又叫林檀看了笑話?!?/br>
    段廣基真想撬開他們圣上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方才那哪里是別人將生意遞給他們,分明是他們非得當(dāng)著冤大頭,爭著搶著要花這筆錢!

    段廣基心里都在滴血:“圣上往后切不可這樣意氣用事了,林檀在東邊虎視眈眈,隨時都會開戰(zhàn),朝廷那些錢為了應(yīng)付戰(zhàn)事已經(jīng)舍了大半,如何還經(jīng)得起您這么花啊,多少省著點吧?!?/br>
    朱庭玉聽他開始哭窮,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又隱隱的更加后悔。他于是改了口:“糊涂東西,擔(dān)心那么多做什么?人家沒準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br>
    他若不給錢,夏國還能強賣不成?那么大一國,總不至于不要臉逼人家花錢吧?只要離開了谷城縣,屆時他便以自己酒醉忘事為借口,不出這筆錢,也不認這句話。

    朱庭玉打算得好好的,可他沒想到,夏國的動作竟如此這快!

    晚上他回住處后,白日里見到的那位顧大人便帶著契書登門拜訪了。說是要先簽契書,付好定金,待他們離開谷城縣后,那些水車等農(nóng)具便會讓專門護送進蜀國,斷不會讓他們白花了錢。

    瞧瞧,多體恤,什么都替他們想了。

    朱庭玉聽他說明來意卻沉默了良久,他現(xiàn)在收回之前那些話還來得及嗎?

    然而顧淮南可不會給他反悔的機會,直接說:“蜀皇陛下可是有什么不便之處?若有不便,我讓我們家圣上親自過來問問?”

    朱庭玉感覺自己吞了一萬只蒼蠅一樣,被惡心得不行。從來還沒有人像這樣逼著他往外掏錢的,若是他跟夏國沒有什么糾葛,大可以直接甩頭走人;可如今他有求與人家,說話就沒有那么硬氣了。朱庭玉笑了笑,道:“顧大人多慮了,朕并無不便?!?/br>
    “那就好?!鳖櫥茨线f過契書:“蜀皇請簽吧?!?/br>
    段廣基橫眉冷對,覺得這一切都是圈套,早知如此,他們就不該來的。

    朱庭玉低下頭,那兩份該死的契書已經(jīng)塞到他手里。

    他只是輕輕撇了一眼后頭的數(shù)字,便被嚇得臉色發(fā)青,這……這跟林檀在酒宴上說得價格毫無二致,真敢獅子大開口啊。朱庭玉一陣眩暈,他扶著額頭,欲言又止:“這價錢……”

    對,這分明就是天價,可不能答應(yīng)!邊上的段廣基與朱庭玉同仇敵愾。

    “價錢原就是這個價錢,林姑娘也能作證,況且方才在酒宴上,蜀皇陛下不是也接受了這個價格么?怎么如今反倒覺得貴了?”顧淮南說著,又擺出了善解人意的模樣,“若是實在覺得貴了拿不出,我便再去請示一番吧,蜀皇陛下稍等,我去去就來?!?/br>
    顧淮南一副馬上就要去告狀的模樣。

    朱庭玉趕忙將人攔住了,倘若真的去告了,那些人還不知怎么笑話他呢?不蒸饅頭爭口氣,不就是花點錢嗎,大不了他開私庫就是了!

    朱庭玉一咬牙,一狠心,在契書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落了印。

    段廣基心里一梗,差點背過去。

    真簽了,他們真當(dāng)了冤大頭了!只怕林檀跟夏國那群人今兒回去得笑死他們!

    送走了心黑得顧淮南,段廣基大門一關(guān)就發(fā)起了牢sao:“欺人太甚!夏國欺人太甚,這分明就是強買強賣!”

    朱庭玉頹然地坐下,也被此事打擊得悶悶不樂:“罷了罷了,就當(dāng)是舍錢保平安了,往后他若再想從咱們口袋里掏錢也是不能了?!?/br>
    朱庭玉道,他就當(dāng)這一次冤大頭,再沒有第二次。

    顧淮南揣著契書,心情甚好地回了蕭瑾的住處,天已經(jīng)暗了,只是蕭瑾習(xí)慣晚睡,顧淮南過去時他還被馮慨之煩得腦袋嗡嗡的。

    馮慨之也沒有別的事兒,就是單純想要打探他與林檀之間的關(guān)系。且這人也不知從哪里學(xué)來的了一些拐彎抹角的臭毛病,說話總說不到點子上,每每旁敲側(cè)擊,一點一點試探,一點一點挖坑,讓蕭瑾煩不勝煩。

    天地可鑒,蕭瑾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他跟林檀也的確是清清白白,便是有關(guān)系也純粹只是因為欣賞,無關(guān)風(fēng)月,可到了馮慨之這兒怎么就變得那么齷齪了呢?

    正好顧淮南過來,蕭瑾想都沒想就把馮慨之撇到邊上,只問顧淮南:“可簽好了?”

    顧淮南揚了揚手里的東西:“圣上放心,都已經(jīng)辦妥了。”

    蕭瑾立馬眉開眼笑:“想不到這蜀國皇帝如此好面子,如果這事落到朕身上,朕是絕對不會應(yīng)的?!?/br>
    面子哪有錢重要呢?沒有錢,啥事都干不成。

    “對了,蜀國皇帝還喜歡什么?”

    “聽說喜歡收集古畫?!鳖櫥茨巷@然也是打聽過的,“尤其喜歡梅花圖?!?/br>
    馮慨之見沒人理他,自個跑了過來,插了一嘴:“說起來,今兒這都是林姑娘的功勞,若不是她在旁邊拱火,蜀國那邊也不會這么快入套,圣上應(yīng)當(dāng)好好謝謝她才行?!?/br>
    蕭瑾懶得搭理他,只要他開口談到林檀,那這件事情必定沒完沒了。

    他累了。

    蕭瑾淡然地收下契書,轉(zhuǎn)頭就把馮慨之給趕出了屋子,又交代顧淮南今兒早點睡,明日一整日都有的忙活。

    馮慨之好不狼狽。但卻一點都不生氣。

    顧淮南看他都有點沒皮沒臉味道,出于道義提醒了他一句:“強扭的瓜不甜。”

    馮慨之毫不在乎:“甜不甜得啃過才知道。”

    顧淮南哂笑,這人沒救了。

    第二日一早,顧淮南跟張瀚之早知道就已經(jīng)守在蕭瑾住處前了。

    蕭瑾同司徒恭他們約好,今日一起去致遠書院看茶會,所以起的也比平常早。待用完早膳,蕭瑾便差人去打聽他們可準備好了。誰想去打聽的人還沒回來,司徒恭他們卻已經(jīng)先一步找上蕭瑾了。

    一群人剛好聚齊,哪怕面和心不和,這一趟也是得一塊兒去的。

    蕭瑾與司徒恭跟林檀騎馬走在前頭,朱庭玉想要插到他們中間,可擠了兩次愣是沒擠進去,擠進去也覺得怪怪的,那兒那兒都不對。

    路邊倒是有人一針見血。

    “這人也忒沒有自知之明了,就他那長相還好意思擠前面,就不覺得格格不入嗎?”

    隱隱被排斥的朱庭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嫌棄成這樣了,他只是擠了兩次之后就放棄了,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單純覺得別扭。

    致遠書院離住處并不遠,乘馬不消多時便到了山下。

    這是山下才是震驚的開始。

    朱庭玉直接被這熱鬧得街市給弄得驚嘆連連。他原本以為這里不過是游山玩水的地方,卻不想還有這么多的的鋪子,且里頭五花八門的什么東西都有,就連蜀國的土儀都有!

    馮慨之湊了過來,問朱庭玉:“陛下不帶些回去嗎?”

    朱庭玉有點嫌棄:“本就是蜀國所產(chǎn),朕帶回去做甚?”

    自產(chǎn)自銷?

    馮慨之笑得有些微妙:“既然要買,何必買蜀國的,自然得買夏國的特產(chǎn)?!?/br>
    朱庭玉有些心動,但是想到自己才被人坑了一把,連忙警惕起來:“不必了,朕不需要?!?/br>
    馮慨之笑而不語,不花錢,那肯定是不行的,這會兒不花是因為還沒到時候。

    這一路朱庭玉都在克制,反倒林檀跟司徒恭毫無顧忌,看到喜歡的便會買下收著。一路買過去,一車都已經(jīng)裝不下了。

    朱庭玉也想揮霍,他從前揮霍起來的時候可比林檀他們瘋狂多了。只是一想到囊中羞澀,朱庭玉始終沒動手。

    見商街已經(jīng)誘.惑不到朱庭玉了,蕭瑾便直接領(lǐng)著他們進了書院。

    這書院更是清幽雅致,前院甚至還開辟一大片空地供人吟詩作畫。

    眼下被顧淮南跟馮慨之請過來的這些文人們,便正好在斗差作畫,甚至還有詩興大發(fā)的。

    蕭瑾邀請諸位上前一觀。

    朱庭玉自顧自的走上前,便看到?jīng)鐾だ镱^擺著好些古畫,其中有一副臨水紅梅圖,竟是無一處不精,無一處不美,看得朱庭玉不忍放下。

    馮慨之不知何時摸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詢問:“陛下有意此畫?”

    作者有話說:

    馮慨之:快,快問我多少錢!

    第164章 斗茶 ◇

    ◎賣力推銷的馮大人◎

    朱庭玉緩緩收手。

    他是動心, 但他更知道夏國人沒安好心??恿怂敲炊嗟腻X還不夠,還想再坑他的錢嗎?

    朱庭玉只是偶爾沖動了一些,但是昨兒被大臣們提面命, 今兒心智堅定了不少。不過, 這幅畫還真的正中他心意,若眼下不是在夏國,若他之前沒有被狠狠的坑一筆, 朱庭玉定然就收了。好畫難得,這一幅畫比他庫房里的任何一幅都要出彩, 怪不得方才那么多人圍在這兒品鑒,連詠梅的詩都寫了一篇又一篇,一個個文思泉涌, 想必都是有感而發(fā)。

    朱庭玉再三道可惜,可惜這畫不是他的, 可惜他的那些大臣不讓他再亂花錢了。

    見他們圣上沒有意氣用事,后面跟著的幾位大臣都稍稍安心了一些。只要他們圣上保持腦子清醒,那他們就不必擔(dān)心。

    然而他們放心的未免太早了些,這臨水紅梅圖是馮慨之拿過來的。這畫得來不費一個子兒, 原本是底下商賈孝敬給他的, 因其珍貴得很, 馮慨之哪怕沒有那么喜歡也還是笑納了。

    馮慨之素來只喜歡波瀾壯闊的山水圖,對這些婉約的花鳥畫并不看重, 這回一聽說朱庭玉喜歡紅梅畫, 馮慨之立馬就想起來這一幅, 順帶給帶了過來。

    既然都帶出來了, 他就沒想著要帶回去。這天底下, 還沒有馮慨之推銷不出去的東西!

    馮慨之重新將畫展開, 對朱庭玉說:“都說名畫配君子,依我看,這畫合該是陛下的。這樣的好畫可不多見了,又是出自輕羽散人之手,這位大家流落在外的古畫不過三四幅,唯有這臨水紅梅圖是上品中的上品,多少人求之不得。今兒也不知是誰如此好心,將畫給送了過來,說是要覓一位有緣人?!?/br>
    朱庭玉心神一蕩:“若有緣的話,直接送給他?”

    馮慨之眼神都變了,這人……怕不是白日做夢吧,想屁吃呢,他道:“自然不是,這幅畫可是主人家一擲千金買下來的?!?/br>
    后頭的段廣基臉色都變了,又是千金!夏國哪有這么多價值千金的東西?

    馮慨之湊了過來:“陛下不妨幫忙掌掌眼,看看這畫究竟值不值這個價格?”

    朱庭玉還真地認真看了一眼,越看越心喜:“不愧是輕羽散人的畫作,濃墨點蕊,疏朗秀挺,千金都算少的?!?/br>
    若要讓他開口,必定價值萬金。這樣的好寶貝,怎么偏偏就不是他的呢?

    馮慨之心想在你這么個冤大頭眼里,自然是值得,又有錢,又好忽悠,這樣的傻子可不能給放跑了。馮慨之乘勝追擊:“這好畫就跟機遇一樣,把握住了就是您的,若是錯過了,此生就再難見到了。待您回了蜀國可不就再也見不到了嗎?這畫又不是人,您想賞玩時它也不能長著腳,自己跑過去啊?!?/br>
    朱庭玉一聽,頓時掙扎了起來。他實在有些舍不得這畫,也想入手,但是一想到要花錢,他又開不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