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148節(jié)
果然如此,韓仲文道:“微臣是全力支持圣上的,只是茲事體大,想來諸位大人必不會同意。” 蕭瑾卻道:“所以朕不是叫愛卿過來商議嗎?這朝中也就只有你同朕一條心了,你若不幫朕,朕還能仰賴誰?” 天哪,韓仲文感動地無以復加,甚至覺得自己方才怎么如此卑劣。 圣上這么看重他,便是有了主意也第一時間來尋他商議,結(jié)果他竟然瞻前顧后,遲遲不肯應下。誠如圣上所言,如今滿朝文武只有他跟圣上一條心,此事他不牽頭,誰來牽頭? 韓仲文決心要在圣上面前好生表現(xiàn)表現(xiàn),立馬起身拱手:“圣上,若您信得過微臣,此事便交給微臣去辦?!?/br> 蕭瑾沒成想事情這么快就成了。 目送著韓仲文自信滿滿,昂首挺胸,如同一個公鴨子一般出了大殿,蕭瑾還在同張德喜說起自己的困惑:“他究竟自己想了些什么,方才進來的時候跟如今出去的時候,簡直就是兩副面孔?!?/br> 張德喜不愛深究這些,他一向只看結(jié)果:“可韓大人總歸如了您的心意不是呢?” “那倒是,只盼著這件事情能給朕辦得漂漂亮亮?!?/br> 否則下一回他最信賴最仰仗大臣,可就要換人了。 韓仲文的速度果然快,下一次大朝會的時候,蕭瑾便看到底下有人進言,說的正是女校之事。 這人是禮部的不假,不過官位并不高,將將五品。 他話才說完,便得到了劇烈的反對。 朝中不論老少,竟然沒有一個是支持的。那些老頑固們跳著跳著比什么都厲害,至于張崇明他們這些圓滑的,咋站在旁邊不吱聲,因為他們還沒摸清楚蕭瑾的態(tài)度。 蕭瑾的態(tài)度就是沒有態(tài)度,禮部出頭,這事兒就不用他站出來搖旗吶喊了,他相信韓仲文肯定是有辦法的。 今日朝會,韓仲文并未開口,只是安排了一人替他講話引了出來。不論后面有多少人反對,禮部都再沒有一人出頭。 韓仲文自由安排,可他擔心圣上覺得他不頂用,所以暗暗看了那邊一眼。 不想竟看到圣上沖他微微頷首。 韓仲文心里一定,圣上果然信任他。這種被信任的感覺覺,實在是醉人,恍惚間,韓仲文甚至以為自己是御前最大的紅人了。 作為御前紅人,肯定是得有能力右手腕的。 韓仲文知道自己肯定說服不了這群人,于是便將主意打到了女眷身上。 夏國皇室凋敝,但是皇家里還有一位身份尊貴,平日里低調(diào)得不出門戶的康樂公主。 康樂公主與蕭瑾是堂姑侄,與先皇同父異母,跟蕭瑾也不甚親近,平日里低調(diào)的很。但她的身份畢竟擺在這兒,韓仲文想要把這件事情辦辦成,頭一個要說動的就是這位康樂公主。 好在人家康樂公主是個有仁愛俠義之心的,她不管男子怎么想,只是認定此事會造福無數(shù)的女眷,當場便放言一定會鼎力相助。 康樂公主的“鼎力相助”很簡單,她用自己的身份,召集了將近百位誥命夫人,第二日便遞牌子進了宮。 康樂公主進宮找的不是蕭瑾,而是暫管后宮事、頗得圣上尊敬的陳太妃。 便是康樂公主身份的確比一般女眷高了一些,但蕭瑾對他們皇室中人向來愛搭不理,康樂公主也不敢保證自己求見蕭瑾他就一定會見自己。 但是陳太妃不一樣,一來,陳太妃是女眷,多半會同她們站在一邊;二來,她與陳太妃私交甚好,若有陳太妃幫忙,此事至少能成一半。 陳太妃聽聞康樂公主過來,本來沒多想,結(jié)果一看這么多人,差點沒把她嚇住。 這是要做什么? 一百來名誥命夫人進宮請命,為的還是昨兒朝中爭論的女校一事。 此事一經(jīng)傳開,立馬又掀起了軒然大波。 第175章 團結(jié) ◇ ◎各家都得倒霉◎ 康樂公主在朝臣中的口碑一向不錯, 可是如今這回卻犯了眾人的忌諱。 朝中就沒有多少人想開著女校的,可康樂公主叫上這么多宦官女眷進宮請命,豈不是故意要與朝廷作對? 別人且不提, 就連圣上都還沒有表態(tài)呢, 她一個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公主,作何要管這些事兒? 不少人在家暗自抱怨,還有家中女眷隨著康樂公主一進宮的, 少不得要對他們提點兩句,話里話外不外乎是一個意思——勸他們少插手這件事情。 “圣上都沒說可以開, 你們跟著瞎折騰什么?” “那圣上也沒說不能開啊,少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這女校開了之后女孩見往后能多出許多出路。你們這般顧著維護男子的權威, 何曾關心過女孩們的生死?” 同樣的爭論還出現(xiàn)在京城里頭的不少府邸里頭。 鑒于夫妻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不歡而散。但是請命還在繼續(xù)。 康樂公主既然已經(jīng)應下了這件事情, 便不會輕言放棄。一開始她入宮的時候陳太妃怕惹事,沒同意幫她,好言勸她先回去想清楚,可康樂公主早就已經(jīng)想的清楚明白了, 她就是要開女校, 就是想讓女子能上學! 陳太妃見她如此執(zhí)拗, 不解道:“你究竟是圖什么?” 康樂公主坐在她對面,聞言只是溫柔地笑了一笑:“不圖什么?;畹轿疫@個歲數(shù), 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樂趣了, 更談不上什么追求, 只是前段時間驟然聽聞這女校一事, 不免又動了心思。我家中有一幼女, 小名婉兒, 自小被嬌養(yǎng)長大,天真不知事,整日只會抱怨練習的師傅對她嚴苛。瞧著她,我便想到外頭還有多少窮苦百姓家的女孩,便是想上學也是不能的的。她們到了年紀,便得繡花織布,為家中添加進項,及笄之后又需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四個字便已經(jīng)能形容她們的一生了。一輩子為她人而活,真的值嗎?” 陳太妃不由得聽入了謎,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 康樂公主無聲一嘆:“我這也是動了惻隱之心,不知為何,總想著若是婉兒投身到窮苦人家,只怕連抱怨功課繁多、夫子嚴厲得機會都沒有了,整日只會做針活。她還那么小,卻要背負那么多的責任,一輩子活得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烧l又規(guī)定女子只能活出一副樣子?” 陳太妃遲疑了。 康樂公主握住了她的手:“且此事圣上多半是同意的。圣上不是朝中那些泥古不化的老頑固,那紡紗廠就是圣上弄出來的,此次女校一事實在是石破天驚,依著圣上的個性,沒準真能成,太妃你就幫幫我吧?!?/br> 陳太妃被她左一句勸,右一句勸,終究還是軟下了心腸。 再說她本來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若是真能幫那些姑娘家,她也樂意伸出援手。 只是,陳太妃將丑話說在了前頭:“此事我替你去勸勸圣上,可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證,你也知道,外頭那些大臣們有多頑固?!?/br> 康樂想起那些人的閑話,臉上也有些不快。 陳太妃知道她們著急這件事,當天下午就去見了蕭瑾。這宮中也就只有蕭瑾這一個男主子,可惜蕭瑾又不大喜歡跟女眷打交道,宮里宮外沒有一個女眷敢拿這些事情煩他,但陳太妃不一樣,先皇待她極好,圣上孝順,也待她不錯。 這也是康樂公主求她幫忙的理由。 蕭瑾早就知道陳太妃會過來,今兒康樂公主進宮之后說了什么話,他都已經(jīng)打聽的一清二楚了。不過,此事他也不好就這么答應。 他一答應,外頭那些朝臣們必定反對,按著他們的做法,也不是做不出來拿這件事情當把柄,威脅他早日成親。蕭瑾多少有點害怕,不愿意在前面沖鋒陷陣,所以他暗示了一番: “若真能幫助天底下的女子,朕自然是樂意的,只是那日瞧見朝中百官都是不同意,此時只怕還有的磨。朝中并不是朕的一言堂,所以這事兒能不能成還得看康樂公主。” 陳太妃人精一般,立馬就明白了蕭瑾的意思。 她回去之后便跟康樂公主道: “圣上是贊成這件事情的,可他一張嘴怎辯得過十張嘴。可恨的還是那些反對的朝臣,此事公主還得多費心,圣上不便插手,但請公主放心大膽去做,便是捅出了什么簍子,想來圣上也不會怪罪的,咱們圣上一向仁慈?!?/br> 這……康樂公主眉頭一挑,似乎明白了。 這就是讓她盡情折騰去?也好,正如了她的意。 要知道康樂公主可不僅僅是一個人,她為人體貼,又溫柔可親,雖不怎么愛出門但府中常設有聚會,京城里頭與她交好的官夫人不計其數(shù)。 于是乎,康樂公當天就將自己處得最好、身份最高那一批官夫人給叫了過來,對著她們便是一頓諄諄告誡,徹底改變了他們原來的想法。 有一瞬間,他們感覺自己現(xiàn)在無比的離經(jīng)叛道。 然而更離間叛道的還在后面。 女子團結(jié)起來,往往要比男子更加強硬。馮慨之家中的夫人便是其中之一。 近來馮慨之實在是被她給弄怕了,他家夫人得知他反對女校之后,對他并沒有什么好臉色,日日唾罵他自私自利,書都讀到了狗肚子里頭去,滿嘴的仁義道德,做出來的事情卻叫人不齒。 馮慨之冤枉:“我何曾做過叫人不齒的事了?” “你不贊成建女校,還有道理了?” “世上本就沒有女校,此事提來本就荒謬?!?/br> 馮夫人反唇相譏,句句切中要害:“原先還沒有科舉么,如今也有了,咱們女子說什么呢?憑什么男子可以讀書,女子就不能?難道我們天生比別人差了不成?” 馮慨之頭痛欲裂:“你這完全是胡攪蠻纏。那些人讀不讀書?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也是女子,就跟我有關系”馮夫人想著康樂公主的交代,越發(fā)覺得自己使命艱巨,他給丈夫下了最后的通碟:“我今日便把話撂在這,最好趁早把女校給建起來,若膽敢反對,然后就別想踏進房門半步。我說的到就做的出,你且看著?!?/br> 說完,立馬帶上了門。 馮慨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關在了門外,心里別提有多郁悶了。 一伸手,還拍死了一只在他耳邊嗡嗡作響的蒼蠅。 倒霉!連蚊子都欺負他! 家中鬧得雞犬不寧,只是為了建一個女校的事兒。吵得最兇的時候,他正好在書房,避過了最令人不安的場面。 馮慨之也在反思,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這女校一日不定下來,他就一天別想過安生日子,早知道就同意好了,反正跟他也沒有什么大關系。 出了馮慨之,王從武陳疏才等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折磨。短短幾天功夫,幾個人都像是老了兩三歲,看得蕭瑾知乎痛快。 這些平日里被人尊重的女眷,也是整個朝廷的風向標,他們既然公開支持了的女校,自然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效仿。 這說明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需得交給朝廷。 又過一日,大朝會禮部舊事重提。 馮慨之跟旁邊幾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決定先茍著。 這回反對的人可沒有那么多了,蕭瑾正要順勢推進,忽然發(fā)現(xiàn)底下又有一個沒成婚且不怕死的,言之鑿鑿地說要反對女校。 蕭瑾默默聽完了他的又臭又長的話,煩的要命,卻不得不給他面子,推說此事容后再議。 下了朝之后,蕭瑾便派人去告訴康樂公主,可以動手了。 除此以外,蕭瑾還格外交代了一:“只要不出人命,就使勁折騰去吧!朕正想看看康樂公主的手段呢?!?/br> 第176章 頑固 ◇ ◎過街的老鼠◎ 反對最厲害的是御史臺的方御史, 這人平日里人就古板,與他處到一塊兒去的也都不是什么開明的人,只要違背了他們心中那自以為是的道義, 便會引經(jīng)據(jù)典地加以批判, 且還固執(zhí)的要命。 方御史家中并沒有誰與康樂公主交好,更不知道為什么一開始堅決反對的人如今紛紛噤了聲,他只覺得, 這件事情不合規(guī)矩,歷來只有男子上學讀書, 若是女子都能堂而皇之的去學院,來日是不是也要堂而皇之的插手政事? 牝雞司晨要不得,既然不合規(guī)矩, 那就得反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