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165節(jié)
不過那么多人都落了水, 能獲救多少人還不一定呢,穆寒當(dāng)然不希望他們都死絕了,至少得留下一個人, 把這消息帶去燕國軍營里頭。 穆寒他們走得急,不過燕國的援兵沒多久也到了。 這處雖然遠(yuǎn)離了碼頭, 但是岸邊剛好路過一只巡邏的隊伍,聽到江中有人呼救,連忙派人前去營救。 幾條船都沉了大半,里頭的糧食更是直接沉到了水底去, 江水這么一沖, 自然不會留下多少。眾人即便連夜打撈, 打撈上來的也不過十之一二,且這些糧食都已經(jīng)受了潮, 便是撈上來了只怕也會發(fā)霉。 好好的一樁差事, 卻被弄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燕國人別提多惱怒了。他們陛下有多重視這些糧食, 軍中人人皆知, 如今糧食沒了, 他們都得受罰。 不過眼下還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想到那些燕國人臨走前留下的話,燕國人趕緊飛鴿傳書,準(zhǔn)備將消息遞到軍營里頭。 翌日一早,司徒恭便收到了蒙陽等呈上來的消息。 燕國軍中一片憤然,對夏國的恨意更上一層。蒙陽等并不覺得是自己防備不利,反而覺得是因為夏國太過于jian詐,叫人防不勝防。 他們將蜀國的百姓收入軍中做苦力已經(jīng)是兩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這么長的時間,這些人竟然一直潛伏在軍營中,既不傳遞消息,又不掐尖冒頭,每日就跟尋常的蜀國人一樣任勞任怨,甚至還說著一口地道的蜀國官話,這樣他們有可能想到會是jian細(xì)呢? 蒙陽憤憤不平:“這群夏國人實在是該死?只怕如今軍中還有這些夏國jian細(xì),那信上寫了,夏國jian細(xì)已經(jīng)收買了軍中的軍官,如此咱們更要小心謹(jǐn)慎,千萬不能著了他們的道。” 如今這兒只有司徒恭、賀辭并蒙陽等三位一早就跟隨司徒恭打拼的將軍,所以蒙陽大可以大著膽子說這樣的話。蒙陽甚至已經(jīng)有幾個疑心的對象,他將那幾個的名字說出來后,又說:“平日里看他們就有些不對勁,形跡可疑得很,沒準(zhǔn)真就被夏國收買了,不如,現(xiàn)在就向他們抓起來嚴(yán)刑拷打?” 司徒恭盯著信,心里卻在想著夏國一貫的做派,聽蒙陽說完之后,他反而道:“興許這只是夏國的離間計?!?/br> 蒙陽覺得不可能:“若真是離間計。起碼也得透露個名字吧,如今連對象都沒有,談何離間?依微臣看,這不過是那些夏國jian細(xì)想要沖著咱們耀武揚威這才說漏了嘴。不管怎么樣?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反正蒙陽是覺得,軍中一定還有別的jian細(xì)。 只是這jian細(xì)不知藏在何處,有或許真的是他想的那幾個,可最好別是,若是的話,定要讓他們挫骨揚灰! 蒙陽還想著捉j(luò)ian細(xì),司徒恭與賀辭卻將目光放在了糧食上。這回用的糧食是軍中半年的口糧,如今一下子沒了,還得從別處補上。 只是燕國又不像夏國,建有那么多的糧倉。燕國從前在北方的時候以游牧起家,并沒有多少農(nóng)田。占據(jù)齊國之后,倒是一下子得了很多的地,這兩年也收了不錯的收成,只是齊國在經(jīng)歷齊皇的無止境的搜刮之后,如今朝廷的底子實在不豐厚。若是擠一擠,半年的軍糧肯定是有的,只是若他們半年還無法拿著夏國呢? 司徒恭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先派重兵回燕國,先調(diào)運三個月的糧食來,再從各地富商那里借半年的軍糧。 如今燕國在征戰(zhàn),他們作為國家的一份子,怎么也得出一份力吧。 司徒恭與賀辭商議一番,決定下旨鼓勵富戶捐糧,并給予獎勵,允許商人之子參加科舉,入朝做官。 這道政令發(fā)布之后,燕國與夏國邊境一帶的官府也很快得到了消息,遂趕緊告知朝廷。 蕭瑾沒多久也聽說了,他立馬修書一封,送去給了顧淮南,讓他從中作梗,壞了燕國的好事兒。 蕭瑾對此很有信心,與林檀道:“等著看吧,這回定能從內(nèi)部瓦解燕軍?!?/br> 林檀半信半疑:“真的如此有效?” 蕭瑾故作高深:“那是自然,只要軍心動搖了,他們拿什么跟咱們們打?” 沒看到這兩日因為缺糧食,燕國攻城的頻率都低了嗎,那是因為他們也沒了底氣。 才沒了半年的糧食,就變成了這樣,若是徹底斷了糧 ,他們最后也只能鳴鑼收兵。 顧淮南得了旨意之后,立馬聯(lián)系各州縣官員。 夏國的東京路,包括東北華北境內(nèi)的諸多地方,原先都是齊國土地,如今一分為二,各地商人雖然歸屬不同的陣營,但生意上仍有往來。兩國開戰(zhàn),那是朝廷的事,商人的生意還是得做的。 這生意一做起來,交集自然也就變多了。近來,有不少燕國商人都被夏國人洗了腦。原先他們也覺得多給些糧食不算什么,反正他們也有,但與他們做生意的那些人卻覺得他們是冤大頭。 “這戰(zhàn)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夏國那邊的火炮有多厲害,你們也是知道的。況且這都多長時間過去了,江陵府還是沒攻下,只怕你們燕國的軍隊也沒有傳聞中的那么厲害。這場仗,不知得打到何年何月呢,難道他們軍隊一日不收兵,你們就得一直供著糧食?” “哪有兩軍開戰(zhàn),讓商人交糧的道理?若他真那么缺糧,為何不讓北地的燕人送糧食,他們那兒不僅有糧食,還有數(shù)不清的牛羊呢,那可不比糧食管保?” “別的傻乎乎的捐糧了,就算傾家蕩產(chǎn)也沒人記得你的好,不是一族人,還指望著別人會拿你們當(dāng)同族看?” 夏國商人的話,句句誅心。 不少商人回頭一想,也確實是這個理。 這么一來,燕國境內(nèi)捐糧的商人便一少再少,誰也不想當(dāng)冤大頭,就像那些夏國人說的一樣,真那么缺糧的話為何不從北邊借呢? 這些人按兵不動,剩下的商人也不是傻的,自然也開始裝蒜了。即便有人裝不了,也不過是隨便捐了些糧食做做樣子,并不會多給。 是以燕國朝廷并未從商人這兒得到半分好。 糧食沒借到,反而受了一肚子的氣。 蒙陽又聽聞這些日子有人在軍中散播謠言,說他們的糧食快要不夠了,若不能在這個月拿下江陵府,這個冬天他們得餓死凍死。 蒙陽本就疑心軍中有jian細(xì),聽到這流言之后,勃然大怒,直接讓人查,結(jié)果一查,證據(jù)竟然都流向他之前懷疑的那幾個人。 蒙陽一怒之下,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腿。 之所以沒有殺了他們,是因為上還有司徒恭。若非顧忌司徒恭,蒙陽鐵定不會留下這樣的隱患的。 人是殘了,反而缺糧的流言卻并未得到遏制,反而愈演愈烈。賀辭等不知多少次安撫士兵,皆為奏效。尤其在燕國再次攻城失敗、兼之下了一場秋雨之后,燕國士兵中的憂慮更甚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仗打了這么久,都已經(jīng)快要入冬了。聽說朝廷只運了三個月的糧食過來,如今都已經(jīng)吃了一個月了,等到入了冬之后他們還吃什么?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熬過了這個冬天,他們又真的能打得贏夏國嗎?聽說夏國又派了三十萬的兵并在江陵府附近,就算他們真破了城,也未必能打得贏。 蕭瑾從近來燕國攻城時士兵的表現(xiàn)估摸出,他們做的那些準(zhǔn)備應(yīng)該奏效了。 只是攻心之計,如今才開始呢。 燕國打得這么歡,如今總算是輪到他們了。 第203章 反攻 ◇ ◎挑撥離間的技術(shù)◎ 攻心之計, 不僅是蕭瑾擅長,夏國自上而下的官員個個都擅長。 朝中,張崇明讓夏國所有的報紙都換了版面, 開始鼓吹夏國的優(yōu)勢, 從夏國如今的兵力到財力,再到朝野內(nèi)外風(fēng)雨同舟的氣魄,就沒有一樣是不夸的。但凡守住一次成, 張崇明都會叫人在報紙上大夸特夸一番。吹噓他們圣上領(lǐng)導(dǎo)有方,吹噓他們未來的皇后娘娘足智多謀。 等到天氣轉(zhuǎn)涼之后, 便又始大肆渲染夏國的軍事后勤,揚言大軍冬日的軍糧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隨時都可以運送到前線, 另外,朝廷還替五十多萬大軍趕制了冬衣, 必不會讓他們在冬日里頭忍饑挨餓。 那報紙發(fā)行,一則是為了鼓舞士氣,不至于自生內(nèi)亂;二則也是為了動搖燕國的民心。 燕國如今大半的百姓都是原來齊國人,齊國本就被燕國滅了國, 滅國之后燕國對待從前那些人也不過爾爾, 不比他們圣上多翻施恩。張崇明覺得, 這些人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記恨的,如今就只差一個導(dǎo)火索, 將他們心里的不平徹底激發(fā)出來。 這些報紙不僅在夏國境內(nèi)兜售, 沒多久也傳到了燕國邊境。 這年頭尋常百姓想要知道前線戰(zhàn)事如何比登天還要難, 但夏國竟然將這些公然寫在報紙上, 可想而知有多惹眼了。那些報紙一入燕國就被人盡數(shù)買了過去, 眾人一看之下, 心中越發(fā)悲觀起來。 夏國勢力如此之盛,他們要拿什么抵擋呢? 眾人議論紛紛,但凡碰面了必要提起兩國之間的戰(zhàn)事。 “聽說了沒,這回咱們攻城又失敗了!” “這都多長時間了,大軍啟程的時候還揚言三個月拿下楚國,如今上個月都已過去,卻連城門都沒破,難道這楚國比從前的蜀國還要難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之前打蜀國的時候還多虧了楚國幫忙,若不然,哪有這么快的?說來楚國也算是幫了咱們一次大忙,如今轉(zhuǎn)頭就去攻打盟友,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br> “噓,不要命了,這種話你也敢說?當(dāng)心朝廷直接來抄你的家?!?/br> 人人都知道,如今燕國朝廷沒糧了,近兩日不知哪里傳來的風(fēng)聲,說朝廷要抄富戶的家,要把他們家中的余糧拿去充公,讓大軍得以繼續(xù)攻城。 這話不知真假,但卻叫人十分害怕。 誰都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家業(yè)被朝廷摘了去。他們哪能想到,滅國之災(zāi)都經(jīng)歷了一次,如今自個兒的家又要滅一次。 人比人氣死人。 看看人家夏國,未雨綢繆把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拿的還是朝廷的積蓄,沒動民間一分一毫??稍倏匆豢此麄?,前線戰(zhàn)事吃緊,竟然要他們交糧運糧,回頭是不是還得讓他們趕制兵器? 真是同鄉(xiāng)不同命,他們與劃分到夏國的那些人本是一國的,當(dāng)初齊國被滅國的時候,還是燕國占盡上風(fēng),結(jié)果不過短短一兩年,形勢便都變了。 一時間,燕國境內(nèi)的富戶人人自危,對待官府朝廷的人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著了道。 富戶在當(dāng)?shù)氐挠绊懥Σ豢尚∮U,他們對此此戰(zhàn)事的態(tài)度,直接影響了周邊的百姓。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眾人便都覺得燕國遲早都要輸給夏國。 燕國的朝廷得知之后,立馬讓地方的父母官出具政令,禁止民眾傳播謠言,違者以重罪論。然而他們卻不知道,有句話叫堵不如疏,未曾有這道政令時,眾人只是半信半疑,覺得要輸;如今有了這道政令,他們便覺得朝廷在欲蓋彌彰,說不定已經(jīng)輸了。 原本朝廷收糧食便困難重重,眼下被這么一鬧,更是一粒米都受不上來了。 朝中官員叫苦不迭,然而他們與原先齊國的那些百姓有著天然的鴻溝,以他們的手法御下,怕是越治越亂,遂只能一封信寄去江陵府,請陛下定奪。 司徒恭看過奏書,卻越想越不忿。 一群廢物,難堪大用。 同樣都是一國之君,蕭瑾手里的人個個都是能臣,不管放在哪兒都能立得起來,可為何他的朝中竟找不到幾個能夠獨擋一面的? 司徒恭想了一圈也沒想到朝中還有什么能擔(dān)此大任,替他壓住外頭的流言蜚語,于是他便只能讓賀辭過去。 賀辭臨危受命,雖不愿,卻也只能折返。只是臨走之前,賀辭再三交代: “陛下千萬要緊盯著蒙將軍等,不可叫他們隨心所欲,免得亂了大事。” 賀辭最近發(fā)現(xiàn)蒙陽行事越發(fā)沒有章法了,戰(zhàn)事不力,眾人心里的火氣便更甚了,他昨兒還發(fā)現(xiàn)蒙陽帳下的一個小兵孤假虎威,在欺負(fù)從蜀國召開的兵卒。 長此以往,只怕會生事端。 “陛下,切記切記,萬不能叫蒙將軍他們隨意處置軍卒。” 賀辭反復(fù)強調(diào),司徒恭自然上心。 然而他對軍中事物畢竟不能時時掌控,蒙陽等一眾老將是忠臣,跟著司徒恭走南闖北一路廝殺過來的,地位顯赫,性格又或多或少有些缺陷,或是太急燥,或是太魯莽,若是被他們知道自己被人盯著,只怕要鬧翻了天。 所以司徒恭也不好跟賀辭那樣,時時刻刻都盯著他們。 一下沒盯著,事兒就來了。 起因是蒙陽等人又懷疑上了一個小將,覺得他通敵。后來一查,果然查到了些蛛絲馬跡,于是更加認(rèn)定他的罪行。 蒙陽等對于這樣的判國行為深惡痛絕,當(dāng)即打了這人三十大板,斷了他一條胳膊,打算轉(zhuǎn)頭將人交給司徒恭處置了,以儆效尤。 然而這一打,卻激起了公憤。 這段時間因蒙陽他們的猜疑,無端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這所謂的證據(jù)也不過就是他們的口頭之言,并未拿出切實的證據(jù)來??湛跓o憑,可被害的人卻一次比一比多,實在難以服眾。之前沒人說,是因為還沒被逼到極點,眼下他們又把人給打殘了,這下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這種時候,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反抗,剩下的便都會一擁而上,群起攻之。 蒙陽還沒來得及鎮(zhèn)壓,就被人從后面下了黑手,直接一刀捅進腰背,直穿腹部。 捅人的是個都尉,捅了人之后還不放手,又把刀往里刺了幾分,臉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