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櫻布蕾 第31節(jié)
位居西面的槐院是除主院以外規(guī)模最大的庭院,西式的別墅內(nèi)部裝潢比主院還要富貴奢侈,金碧輝煌。 計汝月進門以后,把背包扔給過來接她的傭人,隨口問:“我爸媽呢?!?/br> 女傭面色緊張,小聲回復(fù):“老爺和太太被長孫少爺叫去開家族會了。” “家族會?”計汝月聲音拔高幾度:“爺爺都不在家,戍尋哥開哪門子的家族會?” “長孫少爺通知說,如果諸位老爺夫人不配合?!迸畟蝾D了頓,有些緊張,如實再交代一遍:“以后計家不管什么事,都不用再參與了?!?/br> 她一聽,表情更加凝重。 “這是出什么急事了。” 椿院。 會議室內(nèi)。 空氣都凝固了。 在座的五個人臉色各不相同。 計四爺計武及其夫人是一臉震驚,加上暗暗看戲的模樣。 坐在最邊上的青竹臉色慘白,低著頭,眼神空洞。 計哲的妻子淑賢就坐在青竹的斜對面,她俊秀的臉龐繃緊著,摁在腿上的手連帶手臂都在發(fā)抖,似是在隱忍憤怒。 而計哲更是面色鐵青,那副在人前偽裝的得體從容的神色此刻裂得七零八碎,瞠目切齒,太陽xue的青筋都突起了。 計戍尋暫停播放的視頻,方子把大屏幕關(guān)掉。 視頻一停,整個房間頓時安靜到掉根針都刺耳的程度。 “二叔,三嬸?!庇嬍鶎ぞ従忛_口,表情十分嚴肅,“你們還有要解釋的么?” 計武的妻子秀慧吹了吹自己的美甲,十分鄙夷地瞪了一眼坐在那邊的青竹,毫不掩飾地罵了一句:“浪貨?!?/br> “你怎么對得起計三爺!” 計武臃腫的身體快把椅子撐開了,他繼續(xù)盤著手里的核桃玩物,木核桃相蹭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計武嘆了口氣,抬頭看著頂燈,語調(diào)拿捏得恰到好處:“我可憐的三哥啊…” 青竹緩緩閉上顫抖的雙眼,如坐針氈。 “嘭!”杯子被重重磕在桌子上。 所有人皆是一驚,齊刷刷看向坐在最前面的計戍尋。 計戍尋松開,雙手交叉置于桌面,他微抬下頜,視線掃了一圈:“如果今天爺爺在場,不知道會不會被你們氣得叫急救?!?/br> “二叔,三嬸?!?/br> 下一刻,他用沉重的嗓音呵斥:“你們好大的膽子!” “為了計家的臉面,為了我爺爺?shù)纳眢w健康,今天這事兒能在這里解決就是最好的?!庇嬍鶎@了口氣,隨后看向計哲,眼神深邃難測:“你說呢,二叔?!?/br> 計哲多少懂了他的意思。 心里止不住冷笑一聲。 他明白了。 他這侄子,今天根本不為了偷情之事。 計戍尋是沖他手里握著的東西來的。 “我爺爺為人寬厚,這些年作為家主對各家都不薄。”計戍尋手指速度均勻地點著暗紅色的桌面,一句句話像巨石一樣砸在所有人心里:“我作為他唯一的直系后代,今天就代他處理這事兒?!?/br> “事雖然腌臜,但是說到底?!庇嬍鶎っ媛缎σ?,眼底卻冷的:“咱們都是一家人,情分還是要的?!?/br> 計武手里轉(zhuǎn)著木核桃的動作忽然一頓,他和妻子秀慧對視一眼。 “當(dāng)初我三叔離世,青竹夫人是親口發(fā)誓要給我三叔守寡一輩子?!彼⒅嘀衲菑垜K白的臉,毫不留情地說:“既然您如今做出對我三叔不忠的事,那計家也留不住您。” 青竹一愣,她猜到計戍尋的意思。 抬頭,似乎很難以相信他接下來的發(fā)落。 “您手里有計興的股份,以后依舊是計興的股東之一。”計戍尋字字扎心,嗓音冷峻:“也依舊是計蕭惟的母親?!?/br> “但您不會再是計家的三夫人,請您即刻起,離開計家?!?/br> 青竹自從年輕時嫁入計家就在這兒,被好吃好喝伺候了半輩子。 雖然青竹的錢足夠她生活,但是外面不管在怎么樣,都肯定比不上計家這如四季花園一般舒適的保護罩。 計武妻子秀慧聽到計戍尋這么決絕的處理,小聲跟丈夫念叨:“這計戍尋,竟然直接讓人滾蛋。” 計武給了妻子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 秀慧瞪他。 計武瞬間蔫了,回一個討好般的眼神。 “至于二叔?!庇嬍鶎ぴ捯粲制?。 房間里的氣氛再次緊繃起來。 計戍尋皺著眉,似乎非常為難,難以下決定,他頗為遺憾地說:“二叔,您真是…哎?!?/br> 計哲腮幫子都咬硬了,吐出一句:“讓侄子…cao心了,我以后…” “如果管理家族者自身作風(fēng)都不正,那家風(fēng)如何端正?”計戍尋對上計哲的眼睛,緩緩挑眉。 方才難為的神情一掃而光,計戍尋一抬下頜,倨傲和冷漠就頓時散發(fā)出來:“既然我現(xiàn)在也回來了,爺爺也放心把家里公司都交給我?!?/br> “那就請二叔,先經(jīng)營好自己的小家。” “再顧大家。” 作者有話說: 計戍尋:計家的管理權(quán),拿來吧你^^誰也休想拿我丈母娘威脅我老婆。 【單數(shù)章節(jié)!留評紅包!待會兒零點繼續(xù)更】 第18章 黑巧榛果費南雪 晚上。 應(yīng)櫻正縮在廚房里準(zhǔn)備拍視頻的食材, 忽然聽到門外別墅里鬧哄哄的。 她剛疑惑著,小枝從后門進來,一溜煙鉆進廚房關(guān)緊門。 應(yīng)櫻望著小枝激動又復(fù)雜的表情, 歪歪頭:“怎么了?” 小枝壓著聲音走過來,急切地說:“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你慢慢說?!睉?yīng)櫻還以為是小枝遇到難事了,趕緊安慰:“有什么困難一塊想辦法?!?/br> “哎呀不是我?!毙≈]揮手,湊在她耳邊小聲說:“青竹夫人被長孫少爺趕出計家了?!?/br> “長孫少爺發(fā)了好大的火?!?/br> 應(yīng)櫻恍然,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還驚了一下。 隨后她料到是什么事, 驚訝的神情又淡定下去。 她故作不知情,“啊?為什么???” “說出來別嚇?biāo)滥??!毙≈δ们荒谜{(diào)的,神情略帶怪異, “我聽椿院那邊的小姐妹們說,好像青竹犯了家規(guī), 很嚴重那種?!?/br> “你說計家好吃好喝供著她,她竟然敢做出對計三爺不忠的事…蕭惟少爺還在呢…你說這?!?/br> 小枝吐槽到一半,忽然看見應(yīng)櫻摘了圍裙往外走, “哎!你干嘛去!這節(jié)骨眼你別亂跑?!?/br> “放心吧,我去個洗手間, ”應(yīng)櫻回頭, 指了指烤箱,“里面有蛋撻,你自己拿著吃?!?/br> 說完離開了廚房。 “怎么一點都不驚訝呢…”小枝撓撓頭, 不過她沒想那么多, 憨憨一笑就去拿蛋撻吃了。 應(yīng)櫻小跑向藏風(fēng)園。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在小枝過來跟她八卦的時候, 聽到這些事。 她就突然有點想見計戍尋。 而且下意識非常篤定地認為他會在那兒。 明明按理說,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處理家事才對…… 應(yīng)櫻喘著細細的氣,腳步踏在鵝卵石小路上。 噠噠。 她停住腳步,抬頭。 連片的花樹圍著的那一片空地,有人就站在那黑色法式長椅旁邊,長身頎立。 聽到腳步聲,計戍尋偏眼過去。 兩人的眼神隔空對撞。 計戍尋側(cè)對著夜月,高挺的鼻梁投下一小片月光的陰影在右臉上,眼眸又黑又亮,像在蒼白月光映照下的黑曜石。 散發(fā)著鋒利卻不高調(diào)的光。 他身上的黑襯衫也在朦朧柔和的月光下順著身材線條發(fā)出若隱若現(xiàn)的面料光。 整個人站在那兒,顯得矜貴又脫俗。 他似乎沒想到她回來,對視上以后似有似無地挑了下眉頭。 剛剛還涌上頭腦的沖動在見到他的瞬間變得膽怯起來。 應(yīng)櫻忽然邁不動步子了。 要走向他嗎? 走向他說什么呢?誰沒事會大晚上跑來藏風(fēng)園,還特地到他常來的這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