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嫁給鮮卑將軍 第11節(jié)
后來廖府上門提親,定下了段歆慧,導(dǎo)致段歆雅黑化,瘋狂報復(fù)自家人,段歆慧重生歸來,推了這門親事,看著段歆雅嫁給了短命鬼。 之后在段歆雅的生活每每有些起色之時便推波助瀾,使得對方郁郁而終。狗血淋漓,令人嘆為觀止。 只是眼下,因為她無意中的舉動,兩家結(jié)親是再不可能了,段雀桐看著段歆慧眼中的冷意和段歆雅含羞帶怯的表情,只希望自己老爹動作最好快一點兒。 至于段歆慧,有那樣的仇恨梗在心頭,想來她是絕對不會放過段歆雅的。 段雀桐只希望這把火不要燒到自己身上才好。 之后兩家人便結(jié)伴上山,只是大家各存心事,也只有不明就里的幾人才真正能夠放下心來賞玩。 到了廟里,大家這才分散開來。 梅姨娘拉著段雀桐入了大殿,她隨著姨娘一起跪在蒲團上,看著寶相莊嚴(yán)的佛像,段雀桐虔誠的行禮叩拜,惟愿上輩子的家人能夠一切安好,希望她在意的人都能夠平安順?biāo)欤?/br> 他們在這里逗留了一日,直到日暮時分這才下了山,鐘聲悠遠(yuǎn),驚起了林中的飛鳥,段雀桐看著那些四處逃散的鳥兒,靜靜地想著自己今后的路。 …… 時間如韶光流水,不經(jīng)意間就已從指縫間溜走。曾經(jīng)的幼童也在一天天地長大。 自打那次意外之后,段雀桐變得上進了很多。每日里晨昏定省不落,連帶著其他姐妹也勤勉了許多。 段雀桐這個人性子有些執(zhí)拗,她的執(zhí)行力又強,真想做什么就透著那么一股子真誠,李氏又是個大度的,是以兩人還真的處出了母女情分。 尤其是兩年前段歆慧傷了她的心,有段雀桐這么一個貼心的庶女在,李氏才少了些許傷懷。 這幾年發(fā)生了很多事。 外面戰(zhàn)事愈發(fā)地頻繁了,由此也生出了許多事端,先是他們瑯琊郡涌入了一批流民,廖都尉一家在探親途中與之發(fā)生沖突,竟是一個都沒留下。 郡王大怒,要知道廖都尉本身武功不俗,探親時還帶著親衛(wèi),如此竟然未留一個活口,顯見得那些流民已經(jīng)成了氣候。 瑯琊郡的武備力量向來是由馮厲管控,之前段家和廖家又隱隱有要結(jié)親的之意,這讓司馬侑不得不懷疑其中另有內(nèi)情,于是硬是奪了一半的兵權(quán)歸于太守府,就這樣,段景榮得以重掌兵權(quán)。 另有一件大事,就是段家姐妹失和。 段歆慧原本的打算是想讓段歆雅嫁給廖書揚的,可是沒想到那一家子竟是死于流民之手。 她因上輩子的事情對段歆雅恨得不行,日常就難免表現(xiàn)出來,哪怕李氏或明或暗提醒過多次,她依然難以抑制,反而因為仇恨壓抑日久,性情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段雀桐知道遲早要出事,可她設(shè)身處之,也知道這不是能夠勸慰的事兒,是以平日里只與兩個meimei親近,對于兩個jiejie的事兒是能躲多遠(yuǎn)就躲多遠(yuǎn),而且她們本就差著歲數(shù),她每日里又將事情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對那兩人就更沒怎么關(guān)注了。 哪里想到二jiejie竟然會那般不管不顧,聽到風(fēng)聲的時候段雀桐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蓋因段歆雅竟是與人私奔逃出城外,等到家兵找到人時,她自覺羞于再見父母親人,選擇自盡而亡。 至于內(nèi)情如何,到底是不是真的自盡,段雀桐不敢深想。 大jiejie去了,可卻也沒能留□□面,這件事也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段景榮在瑯琊郡也算半個土皇帝,他手里有人有兵,而且這樣的事兒即便做的再隱秘也經(jīng)不起細(xì)查,很快他就查出來這事兒是自己的二女兒在暗中cao縱,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簡直目眥欲裂。 那段時間整個段府都壓抑至極,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牽連殞命。段雀桐約束著院兒里的下人不許她們隨意出入打探,可也知道打那以后二jiejie就被禁了足,就連女兒家極為重要的及笄禮都只有自家的幾個姐妹參加。 及笄本就是在昭告女兒家已經(jīng)成年,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jì),可父親能夠查到的事兒,在其他權(quán)貴世家的那兒也瞞不了多久,她二jiejie將自己在瑯琊郡的路都堵死了。 那段時間,段雀桐整日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就連在李氏那兒雷打不動的請安也停了,就怕自己去了反而惹得她傷心難過。 后來段景榮給上黨郡的本家去了一封信,月余后那邊來信說給段歆慧尋了一門親事,兩邊路途遙遠(yuǎn),三書六禮那邊都是那邊兒cao持的,這邊只需送嫁即可。 也不過短短的三個月,段歆慧就嫁了出去。 段鳴睿親自送嫁,去時還是初秋,回來時已經(jīng)開始飄雪。 期間段雀桐去淺云居看過她幾次,只覺得她雖然神情有些落寞,可狀態(tài)倒是比以往要好些,至少看著不再那般偏執(zhí)了。 送嫁的前一日,段歆慧與她說:“我不后悔,只是愧對母親,三meimei,你是個好的,今后就帶著我的那一份兒一起孝順母親吧!” 段雀桐看著她眼中的愧疚,只說:“我自會孝順母親,可二jiejie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如何讓我一個庶女替你盡孝,莫不是出嫁了連娘家也不認(rèn)了?!” 段雀桐能夠理解二jiejie心中的仇恨,可是并不贊同對方的做法,在這個家族大過天的時代,她是報了仇,可是她也將家族拋在了腦后,讓段府成為了整個瑯琊郡的笑話。 她更可憐嫡母,如今評價一個女子就是看她管理內(nèi)宅的手段和教養(yǎng)兒女的能力,家里出了這樣的事兒,讓李氏如何能在各家夫人面前抬起頭來? 段雀桐只留下這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了,行至回廊時隱隱聽到房間里傳來了哭聲,段雀桐看著九月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世事無常,可我們還要活著不是嗎?如果能讓自己活的更好一點兒,為什么偏要走最難的那條路呢??? …… 如今段雀桐已經(jīng)十三歲,出落的亭亭玉立,那周身的氣度任誰看了都不會相信這只是個庶女,去年的時候李氏就已經(jīng)著手教她管家,對于嫡母的厚愛,段雀桐全部記在心里。 對于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掌家最難的一點兒就在于她們本身的不自由,所以一旦用錯人就很可能遭到反噬,是以常見的情況就是府內(nèi)抓的極嚴(yán),而到了鞭長莫及的府外就難免有掌控不到的地方。 可段雀桐卻不一樣,她本身就深諳人力資源管理之道。 身為私立學(xué)校的資深班主任,段雀桐那時候不僅要管著班里的皮猴,還要管理那些皮猴兒的家長,學(xué)校三不五時地還要搞些活動。 對于她這樣一個有著豐富管理經(jīng)驗的人來說,掌家理事真的不需要多費什么精力。 而且她也只不過是管管府內(nèi)的事兒,只需要把合適的人安排在合適的位置,在時不時地談個心,給顆甜棗就能把事兒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眾人從最初的不信服到交口稱贊,也不過才用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段雀桐活沒干多少,受到的贊譽卻是已經(jīng)裝滿了一籮筐。 梅姨娘養(yǎng)了這樣一個好女兒,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 第20章 又是月初,段雀桐將事情安排下去后,就往碧云居的方向去。她走戴爾每一步都好似用尺子量出來的一般,腰間佩戴的禁步只是輕微晃動,玉佩玉環(huán)更是沒有發(fā)出絲毫的碰撞聲。 沿途的下人們看到她無一不是躬身行禮,口稱“請三小姐安”。段雀桐輕微頷首,行到碧云居前院兒,有個健仆腳步匆匆而來,段雀桐認(rèn)得她是負(fù)責(zé)門禁的仆婦,遂停住腳步,問道:“何事如此匆忙?” 仆婦見是三小姐,恭敬地回道:“前面小廝送了一封信過來!” 段雀桐注意到她手里信上的漆封兒,問道:“母親的?給我吧!” 仆婦恭敬地將信奉上,看到三小姐擺了擺手,就恭敬地退后幾步,這才離開。 段雀桐拿了信,看著上面熟悉的字體,眼中含了笑。 等到進入碧云居的正房,看到嫂子蕭氏也在這里,蕭氏看到她,親熱地說:“剛才母親還念叨你呢!快過來坐!”蕭氏知道自己這個小姑子雖然是個庶女,可卻極得婆母看重,尤其是她進門兒沒多久就懷了孕,如今府里的事兒幾乎都是這個小姑子管著,是以對她就更添了幾分熱情。 段雀桐給嫂嫂和母親都見了禮后就十分自然地坐在李氏身側(cè)?!澳赣H這兩天身體可爽利些了?” 如今正是天氣炎熱的時候,李氏卻得了風(fēng)熱,身上難受,吃不好也睡不好,看起來憔悴了不少。李氏拍了拍她的手,說道:“這兩日吃了冰酪,倒是比前幾日胃口開了許多,你有心了!” “不過是吩咐句話的事兒,自有底下人去cao勞,女兒也沒做什么?!倍稳竿┎⒉痪庸Γ陷呑泳蜁鲲?,連土灶也會用,只是如今家里有專門的廚娘,她平日里只管開口點菜。她雖然對嫡母親近,卻因著本人畏熱,兼之對廚房里事兒不感興趣,是以從來沒有下過廚。 李氏也知道她的性子,可就算只是開個口,偏偏這個就能說到點子上,有時她都覺得三姑娘投錯了胎,至少不應(yīng)該投生在梅姨娘的肚子里。 段雀桐可不知道嫡母開始為自己抱屈,她將那封信拿了出來,說道:“母親,上黨郡那邊來了信?!?/br> 許是之前段雀桐與段歆慧說的那番話起了些作用,段歆慧出嫁后倒是比剛出事的時候要積極一些,在努力修復(fù)與家族之間的裂痕,李氏雖然心里對女兒十分失望,可那也是她曾經(jīng)的驕傲,是她嬌寵著養(yǎng)大的孩子,還嫁到了那么遠(yuǎn)的地方,她哪兒能不擔(dān)心呢! 好在段歆慧嫁了人后倒是改了不少,李氏這才算是放了些心,這些年外面越發(fā)地不太平了,她已經(jīng)有近一年沒有收到上黨那邊的書信了,也是因著心有郁氣加之心里擔(dān)憂才會害病,如今拿到信,雖面上不顯,心里也是高興的。 段雀桐看著母親讀信時的神色,就知道是好事兒,遂問道:“母親,二jiejie信里說了什么?” 李氏將信直接遞給了她,段雀桐一目十行地掃過,驚喜道:“二jiejie有孕了!算算日子如今也有六個月了,咱們也該把禮物準(zhǔn)備起來了!” 蕭氏聽后也是高興,笑著道:“那和我肚子里這個也差不了多少,看來我們姑嫂趕到一塊了?!?/br> 李氏臉上也掛著笑,她看著兒媳說道:“還是你的月份大些,這些日子早晚可以走動走動,切莫因著身子重了就懈怠,最后這兩個月孩子長得快,露華,你平日里也注意下飲食,免得孩子太大了不好生。” 蕭氏心中感動,她是從濟寧府嫁進來的,初為人婦對著個陌生環(huán)境本就有些擔(dān)憂,那時家中的氛圍還透著一股子古怪,只是她是新嫁娘,到底不好多問。 丈夫溫柔體貼知上進,可聽她提起時也是緘口不言,那時她就知道這事兒不是她應(yīng)該問的,只是隱約知道和那位嫡親的小姑子有關(guān),于是就約束著陪嫁不要隨意打聽和她有關(guān)的事兒。 如今她嫁過來也一年多了,相處下來也覺得自己嫁了個好人家,公婆和善,丈夫人品出眾,底下的幾個小姑子又都性格和善,雖然現(xiàn)在是三meimei在管家,可她早晚會嫁出去,婆母也不是抓著管家權(quán)不放的,她這才算是安了心。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李氏就對蕭氏道:“你出來也有一陣子了,回去歇著吧!” 蕭氏知道婆母這是有事兒要和三meimei單獨說,于是也就退下了。 李氏看著段雀桐,見她雖然尚帶著幾分稚氣,可她的相貌隨了梅姨娘,姿容之艷麗已經(jīng)初見端倪,待到長開,定是個張揚嬌艷的美人兒,偏偏她性子沖淡平和,通身世家貴女的氣派,就顯得艷而不俗,嬌而不媚。想起昨日何府送來的帖子,終究還是覺得可惜了,也不知道這樣出眾的女兒最后會配給哪家的郎君! 段雀桐心有所感,也不忸怩,直接問道:“母親可是有心事?” 李氏看著她湛亮的雙眼,想著她素來穩(wěn)重,猶豫了一下也就開了口,“何府昨日送來了秋日宴的帖子,這事兒你知道吧!” 段雀桐點了點頭。 “那你可知何夫人此次舉行秋日宴所為何事?” 段雀桐看著李氏的神情,心下思忖,斟酌著道:“莫不是為了何小郎君?” 李氏點了點頭,說道:“確是如此!來咱們府上送帖子的是何夫人身邊的嬤嬤!” “母親莫不是覺得何夫人屬意于我?”段雀桐覺得不太可能,她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越長,就越是發(fā)現(xiàn)嫡庶有別,段雀桐對自己的能力品貌自然是十分自信的,可這并不是一個人足夠出色就能出頭的時代。 想想吧!有多少出眾的寒門子弟一輩子都只能在下品打轉(zhuǎn)兒,男子尚且如此,更遑論女子了,所以她給自己定的目標(biāo)一直是家世尚可的人家的非嫡長子,何小郎君雖然也非長子,可他卻是何夫人的第一個兒子,何夫人是繼室,娘家背景顯赫,她再如何也不會甘心給自己的兒子娶個庶女回去。 李氏在她的臉上沒有看到驚喜,心下暗自點頭,也怪不得這孩子遭人喜歡,不只是因為她貼心,更重要的是她在年幼之時就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了非同一般的沉穩(wěn),不過她還是想知道雀桐的真實想法,當(dāng)下問道:“你覺得何小郎君如何?” 段雀桐明白母親的意思,“何小郎君自然是極好的,只是于咱們家來說到底不相宜。” 李氏聽她說的是“咱們家”而不是“我”再次感到可惜,這樣一個好孩子,聰慧大度拎得清,若不是有這孩子當(dāng)頭棒喝,恐怕她那個傻慧兒還鉆在牛角尖兒里出不來,正因著這份兒難得,她對雀桐才更疼惜幾分。 何家是郡王府的人,雖說他們段府這些年和郡王府走得近,可李氏卻是知道內(nèi)情的,如果當(dāng)年的事情敗露,郡王第一個饒不了他們,是以他們也絕不會與郡王府的人扯上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而且,這瑯琊郡他們是待不長了,自打司馬越打了敗仗,這邊就愈發(fā)地不安穩(wěn),段府的根基并不在此地,郎君正在運作,想要早日離開這里。 李氏想到何夫人身邊那位嬤嬤說的話,嘆了口氣,不過還是說道:“你能看清這點就好,只是年少慕艾,何小郎君對你……是以很夫人很是有些憂心?!?/br> 段雀桐微微詫異,她看著母親眉頭緊鎖的模樣,忽而扯出一抹淺笑,“母親,我知道怎么做的,您放心!” 等到段雀桐走后,李氏還有些出神,趙嬤嬤寬慰道:“三姑娘通透,定然不會放在心上的。小姐還是莫要傷懷了!” 李氏拉著她的手,喚了一聲:“映荷”,然后就垂下淚來。 趙嬤嬤趕忙拿出帕子替她拭淚,“這身體才剛剛有了起色,可莫要哭了。” 李氏:“都是我沒替郎君管好后院,以致出了那么大的丑事,如若不然,何家哪敢派個婆子過來傳那樣的話!” “小姐,都已經(jīng)過去的事就休要再提了,如今二姑娘在夫家也站穩(wěn)了腳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先苦后甜,您的福氣在后頭呢!” 這邊趙嬤嬤寬慰著李氏,離開碧云居的段雀桐心里卻并不平靜。 她與何小郎君并無什么交集,只是宴會上有過幾面之緣罷了,她知道那少年郎心悅自己,可是心悅自己的多了,如果她真的只是個十三四的少女,那還有可能心動,可在她這副鮮嫩的皮囊下,包裹的卻是一個有三十多年社會經(jīng)驗的新時代女性,她雖未談過戀愛,可也知道一段婚姻如果只靠少年情熱是難以維系的。 上輩子的她選擇不將就,所以直到穿來的那一刻仍是個單身。這輩子受世情所限,她只希望能夠不委屈了自己。她嫁的是郎君,可相處的卻是另一個家庭,不說其他,只瑯琊郡這個地方,她無論嫁到哪家都很難做到不委屈。 她的姻緣不在這里,好在父親已經(jīng)決定要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