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嫁給鮮卑將軍 第106節(jié)
段雀桐聽著耳邊的一聲聲“嗖~嗖~”的槍響,感覺就像是一大群人在放竄天猴,明明眼下處境十分危急,可在焦慮之余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這種感覺在聽到將官不厭其煩的提醒后尤其強烈。 “后一排和前面的離得遠些,小心被波及了。” “招子都放亮點兒,幽州的雜碎都跑到射程之外了,還開火?!弓箭手準備!” …… 段鳴睿湊到她的身邊,“三meimei,你手里這桿□□給為兄使使如何?” 段雀桐看了看手里怪模怪樣的□□,比起以往的確實好多了,至少它有槍托和準星,她直接將□□塞到了段鳴睿的手里,“送給兄長便是,只是別連續(xù)用,小心燙出一手的水泡。”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段鳴睿視若珍寶的接過,手里這款一共就制了五支,還有兩支報廢了,他能分到一個,父親知道后都得眼紅。 這時,葛洪將手中的望遠鏡遞了過來,“王后,之前那人還活著。” 段雀桐接過來看,只是祁弘已經(jīng)被人抬了下去,現(xiàn)在在陣前指揮的又換了一人,雖然沒有看到人,不過有一點她卻是肯定的,“祁弘活不了多久的,剛剛那槍我打中了他的肺部,估計抬下去他也差不多咽氣兒了?!?/br> 葛洪:“不想王后對這些還有涉獵,等到安定下來,在下定要向王后討教一番?!?/br> 段雀桐:“樂意至極!”她巴不得對方早日將《金匱藥方》和《肘后備急方》寫出來呢! 倪放之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心頭暗嘆:后生可畏!葛洪這人確實厲害,難怪當初鄭隱會將衣缽盡數(shù)傳給他。 這人歸隱山林時是個仙風道骨的道士,上了戰(zhàn)場是個殺伐決斷的將軍,一手煉丹術(shù)已是青出于藍,當世無人能出其右,醫(yī)道不分家,雖然尚不知他在醫(yī)藥方面的天賦,想來也差不到哪兒去。 更為可怖的是,葛洪如今也才二十出頭,前途實是不可限量啊。 …… 燕北被圍的第一天,城墻下的空地上堆滿了尸體。 夜幕降臨,幽州軍并沒有停下攻擊,反而變本加厲,經(jīng)過了一個白天,他們雖然對□□仍然懼怕,可是與最初相比,也已經(jīng)適應了。 更何況,他們手里的投石機和弩機的威力也并不小。 上一刻,城上的士兵還在往城下投擲炸藥,下一刻,他就被一塊石頭砸破了腦袋。 巍巍城樓上,地面早已被鮮血浸透。 城樓下的幽州軍輪番休息,燕北軍卻是不能夠,他們只能趁著間隙小憩片刻,手里的武器卻沒有一刻放下。 城中的青壯被發(fā)動起來,幫助運輸軍備物資,救治傷患,百姓們自發(fā)地熬湯煮飯。 他們已經(jīng)受夠了戰(zhàn)亂和饑荒之苦!在此地生活的越久,就越能體會到燕北的好來,只希望城墻上的士兵能堅持得更久些,希望援軍早日到來,希望不要有城破的那一日,希望…… 如此又過了一日,守城的士兵們愈發(fā)的困乏,許多人已經(jīng)熬紅了眼睛,不能得到充足的休息對人的折磨比饑餓更甚,只是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根本不容有絲毫放松,一旦城池被攻破,以幽、燕之間的關(guān)系,迎接他們的很可能就是屠城! 他們不敢放松,也不能放松! 燕北不缺糧草和武器,他們?nèi)钡氖亲銐虻谋?,這一點,雙方都非常清楚。 王浚這樣不分晝夜地攻城,就是為了打開一個缺口,只要一塊沒守住,那城墻上站的兵就會換了人。 如此,在新的一天來臨的時候,城墻上的將士俱都疲憊不堪,雪和血化作一片泥濘,呼吸間是濃重的血腥味兒,被北方一吹,又添了幾許凄惶慘烈。 城中的青壯全被召集起來,護城之戰(zhàn),關(guān)乎他們的身家性命,關(guān)乎妻兒老小,他們拿起了前人留下的刀劍武器,或是主動,或是被迫地承擔起了重任。 葛洪放下手中的長弓,看著肅立在角落,形同雕塑的段雀桐,上前問道:“王后,看到此情此景,您作何感想?” 段雀桐看著遠方,“勝者為王,我們會勝的,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堅持到大王歸來的那一刻!” 他們今日的遭遇,就是此前真定的重演,彼此本來就是敵人,沒什么可說的,難道后悔了這些事情就不會發(fā)生嗎?不過是早晚罷了! 他們艱難地又撐過了一天,等到了第四日的清晨,事情忽然有了變化,只見幽州軍的后方起了一些sao亂,有人道:“難道是大軍回來了?” 倪放之:“沒有那么快,想必是東平州的援軍?!?/br> 段雀桐的心還沒來得及激動,就又放了下來,她舉起了望遠鏡,看到將旗上是一個“江”字,倪放之猜對了,不是郎君,是東平州都指揮同知——江展。 江展的到來極大地緩解了燕北城的壓力,軍中士氣為之一振。 …… 余查修帶人守在大軍的必經(jīng)之路上,遠遠地看到王旗飛揚,就讓人引燃了信號彈,帶著戰(zhàn)馬上前等待。 騎兵先行,連夜奔襲,馬匹已然疲累不堪,燕北梧看到余查修旁側(cè)的那匹棗紅馬,心頭鼓脹。 余查修上前行禮,“大王,王后命下官在此等候,這是王后早兩個月前就派人送來的?!闭f著將紅蓮的韁繩遞了過來。 燕北梧接過,直接從墨云的身上越到了紅蓮的背上,撫著馬鬃,接下來就要靠它了。 墨云不再年輕,體力遠遠不及從前,他拍著自己的老伙計道:“你在這休息幾日,事情了了,就接你回去!” 墨云似乎聽懂了,它咴咴兩聲,又用尾巴掃了下紅蓮,隨后就退立在一旁。 “換馬!” 隨著一聲令下,眾將士紛紛換騎,他們這一路,就是這樣換馬不換人。即便如此,有的馬兒身上失了重量,好似也卸了力,當即倒地不起。 燕北梧對余查修點了點頭,隨即一夾馬腹,繼續(xù)向燕北而去。 騎兵如疾風一般到來,又如利箭一般激射,余查修收回了視線,招呼著人將馬兒帶回去將養(yǎng)。 在燕北城被圍第四日,燕北梧終于回來了,他手舉長刀,如一柄利劍一般沖入敵軍陣營,親兵們隨護在側(cè),手里的長刀亦是舞得虎虎生風。 “大王回來了!” “大王回來了!” “燕北有救了!太好了?。 ?/br> …… 段雀桐聽到陣陣高呼,目光投向遠處,只一眼,她就看到了那個人,雖然看不清面容,可她知道,那是她的郎君! 周圍的聲音漸漸遠去,她的目光追逐著那個身影,片刻都沒有離開,有那么一瞬,兩人的視線似乎交匯到了一處,膠著片刻,隨即分離! 作者有話說: 段雀桐:“我知道郎君為何從無敗績了!” 作者:“為何?” 段雀桐:“郎君采取的是不要命的打法!” 作者:“……”看似不要命而已! 第117章 燕北梧驅(qū)馬直直地向王浚逃離的方向而去。 王浚本還想讓人將之圍堵截殺, 卻不想燕北梧幾年未見,愈發(fā)地驍勇,看著他在大軍中穿梭, 如入無人之境, 所到之處, 手起刀落, 竟是如砍瓜切菜一般,當下只想著先避開他的鋒芒。 “父親的安危為重, 您還是先行撤離吧!”王碩勸道。 王??粗L子擔憂的目光,這次沒有拒絕, 他鄭重地道:“這里就先交給你了, 見機行事!” “父親放心!” 王浚隨即在三子王砭和刺史府親衛(wèi)的護送下匆忙撤離。 陸歡一甩刀鋒上的血跡,回首道:“大王, 王浚跑了!” 燕北梧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要的就是他逃,當即吩咐道:“讓幽州軍知道他們的刺史大人臨陣脫逃。” 陸歡:“是!” “王浚逃跑了!” “王浚丟下軍隊自己跑了!” “王浚被燕北王嚇破膽了!” 最后,幾千人齊聲喊出這句話,“王浚逃跑了”在燕北的上空回蕩。 這句話的殺傷力比之燕北軍的長刀還要鋒利,原本還在與對方拼殺的幽州軍受此影響, 也生了退意。 正在撤離此地的王浚心頭血氣翻涌, 他強壓下喉間的腥甜, 面上卻已是一片青青白白。 燕北梧, 實在是陰險! 一旁的親衛(wèi)注意到他的面色不對, 連忙勸慰道:“大人,留得青山在, 不愁沒柴燒!” 王浚勉強點頭, 可他如今已是日薄西山, 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嗎? “開城門!”城墻之上,一道雄渾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號角聲,城門緩緩開啟,受困多日的燕北軍出城迎戰(zhàn)! 城內(nèi)守軍、東平州的援軍,以及燕北梧率領的騎兵,他們分成十余支,由各自的將領分別帶領沖進敵軍陣中,將此前的合圍之勢全部打亂,又有王浚臨陣脫逃,凡此種種,幽州軍的軍心已亂。 幽州軍亂了陣腳,聽到城樓之上迎戰(zhàn)的號角聲,又看到己方陣營有了潰散之相,有些人隨波逐流,有些人茫然無措,一時間竟是被燕北軍沖撞的四分五裂,再想聚集,卻是難上加難! 第一支隊伍撤離后,不過一刻鐘,幽州軍的陣形就再也維持不住,紛紛潰逃。王碩想要軍隊有序地后撤,只是此時戰(zhàn)局已經(jīng)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城樓之上響起了戰(zhàn)鼓之聲,此時這聲音卻好似將燕北軍民連日里心頭的沉重都一起震飛了出去。 隨之響起的還有吶喊聲,歡呼聲! 他們的大王回來了! 燕北城守住了! 燕北梧看著危機已解,回首望了一眼城樓上的那道身影,隨即一扯韁繩,高聲道:“兒郎們,隨我去宰了王浚!” 這句話霎時挑動了周圍人興奮的神經(jīng),一時間呼喝聲四起,段雀桐在城墻上看到一群人高舉武器離去,覺得有些奇怪,“他們,是要去作甚?” 倪放之負手而立,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說道:“應是要去截殺王浚!” 王浚一死,幽州即可落入囊中,大王自然不肯輕易放虎歸山,哪怕那只是頭病虎。 燕北梧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王浚離開,只是幽州的兵馬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他勢必要讓他們主動撤離,王浚離開是最有效的辦法。 現(xiàn)在幽州軍已然潰敗四散,留守之人自然能夠應對,他可不是要趁著王浚還未逃遠將之斬殺?! 燕北梧縱馬馳騁,追了不過半個時辰就已遠遠地看到王浚一行的身影。 燕北梧的眼中射出冷芒,呼喝一聲,紅蓮的腳程又快了幾分。 王浚聽到后方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回首一望,正對上那個殺神的眼睛,這人怎么這么快就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