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位空降[娛樂圈] 第3節(jié)
他垂下眼看了看失去了效用的手機(jī),看著售貨機(jī)里的冰飲冷靜思索了片刻,蹲下來伸到下方的縫隙里摸了摸。 運氣不錯。 兩枚躺了不知道多久的一元硬幣快要發(fā)霉了,林項北不在意地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將硬幣投進(jìn)了售貨機(jī),選了一罐可樂。 他耐心等了一會兒,卻沒有飲料落下來。 電梯到達(dá)的聲音來的比可樂更快。 林項北沒有回頭,直到腳步聲臨近,應(yīng)當(dāng)是他未來隊友之一的人意料之外的、干脆利落往售貨機(jī)上一踹。 被對方籠罩在陰影里,林項北依然極有耐心的等待著。 遲遲沒有反應(yīng)的售貨機(jī)丁零當(dāng)啷響了。 線條結(jié)實流暢的小臂伸到面前,手腕上的銀質(zhì)手鏈滑落下來,閃過璀璨的銀色流光。 林項北的視力很好,在對方拿走可樂的一瞬里,看清了他手鏈上掛著的三個鑲鉆字母。 [zyb]。 第3章 “聽說你只做了一個月的練習(xí)生?!?/br> 氣氛微妙的緊繃,稱不上劍拔弩張,但以初次見面的氛圍來講,卻能嗅出淡淡的火藥味。 林項北不急不緩地抬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離他不過半步距離的人。 很鋒利的長相,即使背著光,眼睛依然能看出是少見的淡褐色。冷色調(diào)往往容易顯得柔和,但總有例外。黑發(fā)間隱約能看到銀色的耳骨釘,白色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沒有系,袖口隨意地向上挽了幾圈,露出漂亮且恰到好處的肌rou線條。 他的視線是從上往下的,一點點掃過林項北周身,最終偏移落在手中的冰飲上。 林項北對人的情緒感知很敏銳。 更何況對方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不歡迎”的意味。 他慢條斯理拍了拍可樂上沾到的灰,偏頭將泛著霧氣的冰飲遞給林項北:“不如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林項北沒接。他的視線在周嶼白身后面露緊張之色的幾個成員身上一掃而過,站起身平靜跟那雙淡褐色的眼睛對視,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你誰?” 兩人誰都沒往后退。 周嶼白瞇起眼睛,傳聞中的新門面冷淡的迎上他的視線,眼底波瀾不驚。 超過安全距離的位置,能捕捉到若有似無的烏木沉香。 走廊上一時安靜的落針可聞。 一直困倦的半瞇著眼的萬柏挑眉,背對著他們的周嶼白看不到表情,但可以想見不會特別愉快。 不敢吭聲的邊南一在心里“嘶”了一聲,嶼白哥剛剛從醫(yī)院出來,正是心情糟糕的時候。主要的導(dǎo)火索大概率就是新成員的訓(xùn)練時間太短,nebulax對嶼白哥和他們來說都很重要,是一直以來用心打造的心血。 新加入的成員完全陌生,且只訓(xùn)練了一個月,想要舞臺完整,配合的默契度需要重新磨合,如果實力不夠的話,很難將對方視作值得信任的隊友。 舞臺上一點一滴的問題都會被放大,看得一清二楚,無論任何一個位置做得不好,都會難以掩蓋。 一旦做不好,nebulax的舞臺質(zhì)量整體都要下滑。 第二張專輯已經(jīng)在籌備中,定好的回歸日期臨近,留給他們的時間所剩無幾。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周嶼白作為隊長難免煩躁。 邊南一可以理解,只是嶼白哥態(tài)度太差。新成員不是造成現(xiàn)狀的根本原因,自然會不爽。 犯愁的邊南一又開始抓自己的金毛,默默念叨著師南怎么還不來,不會第一天見面就打起來吧? 僵持的氛圍維持了半晌,直到師南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才打破僵局—— “都站在這干什么呢?” 周嶼白冷冷盯著林項北,越過他朝會議室走去。 “沒什么?!?/br> 邊南一長出了一口氣,正想開口說點什么,被權(quán)哲提著后衣領(lǐng)拽著往會議室走,不滿地狂拍他胳膊抗議:“你干啥,撒手,我自己能走!” “安靜?!睓?quán)哲不為所動,面無表情一手提溜著老幺,一手抄著口袋往前走,目光在林項北身上掃過,朝他小幅度點了點頭。 林項北面色毫無波瀾,似乎并沒有生氣,頓了頓朝權(quán)哲微微頷首。 “以后我們就是隊友了?!闭f話的人拍了拍林項北的肩膀,淺淡的茶褐發(fā)色使發(fā)質(zhì)看上去格外柔軟,聲線溫和而友好。丹鳳眼似乎有些困倦的半瞇著,嘴角的弧度很是溫柔,語速有些慢吞吞的?!澳愫醚剑沂侨f柏?!?/br> 他緩緩眨了眨眼,意有所指的歪頭安慰:“周嶼白平常不這樣。相處的久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他只是嘴硬?!?/br> 落在最后的汲煦錫抿唇,沒有跟林項北打招呼。 會議室。 師南一一掃視過六個人,沒有追問方才發(fā)生了什么,單刀直入的道:“林項北現(xiàn)在起就是nebulax的一員了。大家好好相處,二輯很快就要開始制作,不要因為不必要的理由浪費精力和時間?!?/br> 他在“不必要”這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第一張專輯收錄了六首單曲,雖然銷量很不錯,但鑒于姜旭西退團(tuán)、新成員加入,保險起見第二張專輯依然將會是mini專,一共會收錄五首歌。” 公司需要先試試水,看看銷量有沒有受影響。畢竟是小作坊,資金不算充足,萬一打水漂就是血本無歸。 看似只是幾首歌而已,團(tuán)體每次回歸要投入的費用比外行想象的多得多。詞曲的版權(quán)價格不說,光是拍攝制作專輯的封面就要至少六位數(shù),再加上主打歌的mv錄制成本,專業(yè)錄音室錄歌、編舞費用、伴舞出場費,以及打歌所需的舞臺服裝也要專門定制,這些都是錢。 nebulax出道意外爆紅資源不斷,這一年近乎全年無休,的確為星源企劃賺了不少錢,但公司還打著培養(yǎng)下一代的算盤,不肯把錢全都投進(jìn)去,總要在一些成本上省出些經(jīng)費,克扣一部分。 “過去這一年辛苦了。一周年的現(xiàn)場票早就售罄,見面會還按原計劃進(jìn)行。在那之前給你們放三天假,林項北明天就會搬進(jìn)宿舍,大家趁這幾天熟悉磨合,盡快互相了解。”師南目光轉(zhuǎn)向林項北,“一周年后就要陸續(xù)開始正式作為團(tuán)體一員活動了,你唱跳基礎(chǔ)這方面相對比較薄弱,公司給你單獨安排了課程,兼顧行程會很累,做好心理準(zhǔn)備。” 林項北微微點頭。 彼此還不熟悉,師南也不著急。他又說了一些工作上需要注意并知曉的地方,看了眼時間,總算露出一絲輕快的笑容:“好了,這三天有事隨時跟我聯(lián)系,別往外跑,容易被拍?!?/br> “你們互相認(rèn)識一下,記得交換一下聯(lián)系方式,我就先走了。” 師南離開后,會議室里再次陷入微妙的氣氛中。 其實林項北在接到公司通知后,就簡單看過nebulax的資料。師南給他整理了成員們的基本信息和照片,便于他提前了解隊友。 大咧咧跳到辦公桌上坐下的邊南一是隊內(nèi)的老幺,也是唯一的高中生,距離高考還有一年多。 五官還未完全張開,個頭倒是早就突破了一米八,生長期抽條過快,帶著青少年時期特有的瘦削,有些圓鈍的狗狗眼更添少年感,笑起來時整個人都帶著難以忽視的蓬勃生命力。 實力比較平均,沒有明顯的短板,但任何一面都不是最突出的那個,是典型的六邊形成員。 看起來跟他關(guān)系最好的權(quán)哲是團(tuán)內(nèi)的rap擔(dān)當(dāng)。外形屬于愛豆中少見的寸頭,左側(cè)剃了一個字母z。眉峰冷峻,面無表情時透著股兇悍戾氣,勾起唇角時倒有種說不出的瀟灑野性。 主動跟林項北打過招呼的萬柏是主唱。他的外形更傾向于大眾印象里傳統(tǒng)的愛豆相貌,五官精致柔和,不笑也讓人覺得親切。此刻他正慢慢晃悠著腿窩在沙發(fā)一角,撐著腦袋朝林項北笑了笑。 汲煦錫是團(tuán)內(nèi)的副rap擔(dān)兼副主唱,他跟姜旭西因同名關(guān)系最好,左耳上戴著一枚黑色耳釘。從進(jìn)會議室以來,汲煦錫就沒跟林項北對視過,只自顧自低頭刷手機(jī)。 林項北的視線落在周嶼白身上。 他靠坐在沙發(fā)扶手上,把玩著從會議桌上拿的簽字筆。 那聽可樂還放在桌上沒有開,易拉罐上凝結(jié)的水珠順著瓶身滴落下來,聚成了一小灘水。 周嶼白是nebulax的靈魂。 作為第一個敲定下來的成員,他同時兼任隊長,主舞,雙主唱之一,還有門面。 安靜沒能持續(xù)多久,一向?qū)儆谏缃豢植婪肿拥倪吥弦皇紫却蚱瞥聊诹猪棻泵媲暗霓k公桌沿一坐,露出青少年特有的元氣燦爛的笑容,指了指自己:“我是邊南一,唱跳在團(tuán)里都不算頂尖,但是我年紀(jì)最小,還有很大的發(fā)展空間——” “別聽他的。”一旁的權(quán)哲聞言側(cè)目,冷靜的看著林項北,面無表情吐槽:“總結(jié)來說就是只有年輕能拿得出手?!?/br> 邊南一:“……?” 邊南一:每天都在無語。 承受了這個年紀(jì)不該承受的悶氣,邊南一無視權(quán)哲,好奇地瞅著林項北,一邊默默驚嘆新隊友逆天的神顏,一邊不忘自來熟的發(fā)問:“哥,我聽師哥說你簽約沒多久,是被星探挖來的嗎?” 他眼神晶亮的一直盯著林項北看啊看,心想哪個公司的星探看到林項北都要拔不動腿,八成是連騙帶忽悠才讓他進(jìn)圈的。 訓(xùn)練一個月就出道,邊南一原本覺得公司多半瘋了,現(xiàn)在卻覺得如果這個人是林項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止是因為林項北長得好看,他身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沉靜感,讓人莫名覺得可靠和安心。 一旁的權(quán)哲再次沒忍住插了一句。明明臉上沒什么表情,依然能從不動如山的冷酷眼神中,察覺出一絲震驚:“邊南一,你跟我認(rèn)識快兩年了還對我直呼其名,怎么上來就管林項北叫哥?” 邊南一裝作沒聽見,用期待的眼神依舊看著林項北。 “不是?!?/br> 出乎意料的,林項北微微搖頭。 邊南一一愣,試探著問:“那哥你簽約之前在做什么?” 成為練習(xí)生沒有多久,林項北今年還不到十九歲。 他言簡意賅的道:“就是普通學(xué)生?!?/br> 如果師南知道林項北這樣說,肯定要哭笑不得。能讓世界一流的top名校無限期為他保留學(xué)籍,的確挺普通。 邊南一不疑有他,“哦”了一聲,饒有興致地拿出手機(jī)看著林項北:“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除了于年年以外,林項北很少見到像邊南一這樣性格的人。他微微一頓,從單肩包里翻出手機(jī):“我掃你?!?/br> 明天就要搬過去一起住了,加一下聯(lián)系方式是有必要的。 邊南一動作飛快,加上好友之后,很快把其他四個隊友的微信都推給了他。 林項北點完提交好友申請之后,就拎著單肩包站起身。 “今晚要收拾行李,我先走了?!?/br> 邊南一點頭:“要不要幫忙?” “不用?!?/br> 邊南一揮揮手:“那明天見!” 林項北停頓了一下,淺淺笑了一下:“明天見?!?/br> 那笑容轉(zhuǎn)瞬即逝,快得如平靜水面上散開的波紋。 邊南一卻看得一清二楚,直到腳步聲逐漸消失,他才恍恍惚惚回過神。 他暈乎乎地低頭,揉了揉自己蓬松亂糟糟的金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