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位空降[娛樂圈] 第210節(jié)
回房間前,周嶼白在走廊里示意林項北等他一會兒。 林項北靠在周嶼白房間的門框上,看他從書桌上拿了藍(lán)牙耳機走回來,將其中一只耳機放到他手里。 周嶼白偏頭,指尖點點耳朵的位置:“以后睡覺之前,戴上耳機?!?/br> 說完他快速地抄著口袋彎腰側(cè)過臉,在林項北唇間親了一下。 林項北因這個“突然襲擊”而蜷了下垂在身側(cè)的手,抄著口袋歪頭偷親的周嶼白蹭了蹭他的鼻尖,他垂下眼時能看到周嶼白線條清晰的下顎線,連著一截小麥色的頸項,微微騰起隱約可見的青筋,卷著撲面而來值得回味與遐想的侵略性荷爾蒙。 周嶼白親了一下他,幾秒鐘的時間就干脆地抽身,若無其事地朝他挑眉笑笑:“晚安,記得戴耳機?!?/br> 二十分鐘后,洗漱結(jié)束,吹完頭發(fā)的林項北靠在床頭,戴上了周嶼白給他的單邊耳機。 藍(lán)牙耳機要同時戴著兩只耳機,才會開啟。 而林項北戴上耳機的一瞬間,就聽到連接的提示音—— 這說明周嶼白一直在等他,另一只耳機早就戴好了。 藍(lán)牙耳機的起效范圍是十米,林項北和周嶼白住在隔壁,中間只隔著一道并不厚重的墻壁。 林項北只留了一盞床頭燈,平躺下來閉上眼睛,等待耳機里傳來的聲音。 響起的是周嶼白低沉的嗓音。 “喂,能聽到嗎?” “這首歌是寫給你的,林項北?!?/br> “demo有點簡陋,暫時還沒有跟公司報備,未來也沒有報備的打算……因為合同約定好我寫出來的歌如果要發(fā)行,版權(quán)是歸公司所有,嗯,是一條霸王條款,由我們的團(tuán)來唱倒也無所謂,只是我擔(dān)心寫給你的歌被送給別人唱?!?/br> “所以這首歌不會出正式版公開,只屬于你?!?/br> “彈唱是我,vocal是我。林項北,你暫時沒機會擁有’原唱’這個身份了,就先由我唱給你聽?!?/br> 黑暗中,林項北閉著眼睛認(rèn)真聽周嶼白說話,想象他在錄音室里自言自語地錄這一段話,無聲抿起唇角笑。 周嶼白的嗓音透過耳機傳來,敲打在耳膜上,像低沉優(yōu)雅的大提琴。 厚重,回味悠長,帶著隱藏在背后要細(xì)細(xì)品味才可察覺的認(rèn)真,與無與倫比的溫柔。 “這首歌的名字叫《奧斯陸》?!?/br> 第139章 周嶼白的嗓音低沉舒緩, 鋼琴鍵流淌在輕快的鼓聲里,琴聲像是沿著霍爾門科倫山的雪夜徒步上山,留下一串或深或淺的印記。 作為主舞之一的周嶼白不是主vocal, 不代表他遜色很多。 不同于主唱萬柏聲線明亮清澈,周嶼白音域更低,這首歌最初是按照林項北的聲線來寫的,由他來唱多了點沉淀悠揚的味道。 林項北閉上眼睛,從單邊耳機傳來的歌聲合著夏夜里的風(fēng)聲,夜半時分略顯昏暗的房間里, 床頭燈暖色調(diào)的燈光微弱而又明亮。 一望無際的海岸上滾著不見盡頭的波濤,燈塔在遠(yuǎn)航船只飄搖時佇立不動,亮起穿透大霧的溫暖的光。 雪山皚皚,林霧深深, 離開往日的春天在奔赴后穿過無數(shù)個冬日,看到的是漫天絢麗的極光。 世界的瑰麗是等待填滿的畫卷, 周嶼白輕唱著,更近于一種自由而隨意的輕哼。要做的事有很多,時間空間上有束縛,他讓林項北閉上眼睛,為他寫一首去往世界盡頭的歌,遞給他無處不可去的捕夢網(wǎng)。 要不要和我過下一個春天。 去極地般遙遠(yuǎn)的地方,踩清晨剛剛飄落的雪,呼吸間凜冽的空氣散發(fā)揮之不去的涼意,隔著手套在同一件外衣口袋里笨拙地牽手。 呵出來的氣在零下的山間結(jié)起冰霜,冒著泡沫的啤酒滾入咽喉, 然后互相親吻。 每個人在星羅棋布的宇宙中都很渺小,但我擁有你。 每一次轉(zhuǎn)身都有人可以填滿眼睛, 雪山高過天際,海洋淹沒陸地,身邊也有想見的人,影子也不孤單,交織在每一個月光朦朧的夜里。 周嶼白的嗓音難得輕快地回蕩在夜色里,林項北在最后一個音符結(jié)束時,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在無人的房間里,沒有掩飾不曾放下的笑意。 “唱完了?!?/br> 周嶼白說話的聲音再次響起,或許是夜里太過安靜,林項北只認(rèn)真專注地聽他的聲音,才會產(chǎn)生錯覺,錯覺耳機里傳來的嗓音比起平時,似乎格外低沉悅耳,令人想駐足停留,再聽他多說幾個字。 他似乎輕笑了一聲,大概是覺得自己在錄音室這樣自言自語有些好笑,嘆息了一聲。 那聲帶著笑意的嘆息,像是在林項北耳邊響起,掃過神經(jīng)末梢,引得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周嶼白不能未卜先知,錄音顯然是提前錄好的,也就不會知道今晚發(fā)生了什么。 但林項北在聽到錄音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一件事—— 周嶼白一直在等這一天的到來。 他像一個很有耐心的獵人,預(yù)測好了獵物可能會走的路,提前布置好陷阱等對方掉落。又或是垂釣的漁夫,不會在確認(rèn)咬鉤前收回魚竿。 只是林項北哪怕現(xiàn)在清楚了這一點,也不會再跟周嶼白計較。 “我不知道你會在哪一天收到我給你的耳機,但我想這一天不會太遠(yuǎn)?!?/br> “林項北,既然我已經(jīng)將耳機交給你,那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心知肚明?!?/br> 林項北噙著的笑容收斂,安靜在聽。 他聽得很認(rèn)真,目光落在天花板的紋路上,聽周嶼白的嗓音回響在耳機里。 語調(diào)認(rèn)真,不留余地。 “不過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這樣未來才不會有遺憾,矛盾,排除所有不確定的因素,留下唯一正確沒有誤會的答案?!?/br> 林項北無意識地呼吸漸漸緩慢,他有些出神,又像是全神貫注在聽對方接下來的話。 比任何時候都要專注認(rèn)真。 耳機里沉默了許久,像是周嶼白在做心理建設(shè),又像是在組織語言,只有不斷響起的平穩(wěn)呼吸聲,能證明錄音沒有出問題斷掉。 “林項北,我不想對著沒有人的錄音室說這句話,所以這句話你現(xiàn)在聽到了,我以后也還會再說一遍的。” “……林項北。” “我如果腦子沒有出問題的話,那就是喜歡上你了。” 像是第一遍一口氣說出來,那根繃緊的弦放松了不少,周嶼白又語氣更確定的重復(fù)了一遍,像是所謂“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那樣,再次強調(diào)了一遍。 “我喜歡你?!?/br> 板板正正的,不像個二十歲出頭的人,像個小老頭。 周嶼白聲音低下來,像是在輕聲呢喃。 “……” “我喜歡你?!?/br> 音頻在下一秒斷掉了。 林項北難得有些放空地看著天花板,發(fā)了不知道幾分鐘的愣,半晌又去聽耳機里的聲音,確信什么聲音都沒有、連模糊地呼吸聲都聽不到之后,依然沒有摘下耳機。 手機在周嶼白手里,耳機連著他的手機,他沒有再繼續(xù)放下一個音頻,林項北也不能直接對著耳機說話。 他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摘耳機,他在想周嶼白會不會還有沒有放完的音頻。 對方無法透過耳機聽到他的聲音,林項北就這么躺了一會兒,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 但很少失眠的林項北,卻了無睡意。 他表情冷靜地抓住柔軟的空調(diào)被,嘆息著拉過頭頂,遮住黑發(fā)間guntang的耳廓。 他用力抿唇,不適應(yīng)地摸了摸一路發(fā)燙的頸項,又摸了摸臉頰和額頭。 林項北表情淡淡,不熟悉的人來看,依然是格外冷靜的。只是在籠罩住頭頂?shù)目照{(diào)被下,兀自愣愣地睜著眼睛,眼前漆黑一片,依然在不斷出神地眨眼睛。 他在思考。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項北原本能一心二用去數(shù)秒,現(xiàn)在卻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 他因輕微地缺氧而掀開被子,平日里烈陽也曬不黑的冷白膚色因悶熱而微微泛紅,黑發(fā)有些亂地散在眼前,他有點回不過神地愣愣去摸索手機,屏幕亮起的數(shù)字給了他答案。 00:36。 林項北抿唇,握著被子的手收緊,解鎖屏幕去看最上方的聊天記錄。 沒有新消息,這個說完就沒后續(xù)的隔壁鄰居,對他造成的失眠沒表現(xiàn)出丁點責(zé)任心,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林項北知道周嶼白常常失眠,但如果他將錄音給他放完卻直接睡著,林項北今晚反而會生悶氣。 他一直沒有摘藍(lán)牙耳機,坐起身時,甚至將有些歪了的耳機重新戴好。 林項北坐起身后安靜發(fā)了會兒呆,就垂下眼睛給周嶼白發(fā)了一條消息。 隔壁房間的周嶼白手機震動了兩聲。 [1729號白熊:開門。] 林項北發(fā)完消息后,徑直握著手機往外走,顧及到隊友在睡,動作放得很輕。 周嶼白不但沒睡,說不定還在等林項北的消息。 ——因為他開門的速度太快了。 林項北看到他開門的反應(yīng)速度,垂下眼閃過一點笑意,又很快收斂。 周嶼白借著房間里的燈光,看著眼前的林項北。 他神情平靜,甚至有些冷淡,除開他凌亂而柔軟的黑發(fā)過于散亂地垂在額前,白皙的臉也有些不尋常的泛紅,幾乎是無懈可擊的。 像往常一樣,態(tài)度平和,不急不緩。 但他暴露的太徹底,他在零點三十六分,站在周嶼白的房間門前。 同一層還有隊友在睡覺,兩個人都沒有發(fā)出很響的動靜,開關(guān)門也很安靜。 林項北沒有進(jìn)周嶼白房間的意思,他只是維持著表面的冷靜淡然,直直看著周嶼白,半晌后抬眼看著高出他一截的周嶼白,細(xì)長冷白的手指抓住對方的衣領(lǐng),將個子太高的周嶼白朝他的方向拉了拉。 周嶼白順著他的力道配合地低頭,甚至有功夫悄悄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林項北的臉頰。 林項北眼神波動了一下,似乎是被周嶼白的厚臉皮氣笑了。 他壓低聲音,輕聲道:“讓我聽完,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