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位空降[娛樂圈] 第236節(jié)
總之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桃金娘因為這種魔咒般的機緣巧合心生“恐懼”,心想跑路刻不容緩,三年以內(nèi)避雷這整座城市,談完生意的當天就連夜飛到了“鳥不拉屎島”。 不想當法制咖,桃金娘從小連一條班規(guī)都沒打破過,招架不住這種來勢洶涌的孽緣,毫不猶豫地逃跑。 老天保佑,別再偶遇了??! 第169章 巡演結束, 邊南一按照計劃中的那樣暫別隊友們,回學校閉關備戰(zhàn)藝考和高考。 臨近年底的這段時間,nebulax以六缺一的形式繼續(xù)活動, 而邊南一帶著哥哥們的祝福含淚揮別殺回了學校——禮物當然是“充滿愛意”,每人一套不同的練習冊,加起來幾乎堆滿了整個偌大的硬紙箱。 邊南一:你問我為何時常眼含熱淚,因為我有一群親哥哥,感動常在tt。 這種“缺德活動”姜旭西也沒有缺席,旅行中也不忘大老遠從網(wǎng)上訂購給邊南一直接郵寄到了他家, 于是邊南一累死累活將大箱子搬回家,一開門就迎來老媽的微笑:“surprise?” 邊南一哽咽:“……我一定會記住這份深切真摯的友情??!” 老幺閉關了,團內(nèi)少了一個最吵的家伙,起初所有人都很不適應, 包括看似毫無反應的周嶼白。 林項北感覺到周嶼白在老幺剛離開的幾天內(nèi)稍顯沉默,于是給他發(fā)了一個[白熊拍拍]的表情包。 周嶼白回了他一個:“?” 林項北尚且什么都沒說, 周嶼白欲蓋彌彰地連發(fā)了兩條消息過來。 [熊貓先生:邊南一走了我很高興,終于沒人吵我了] [熊貓先生:他每次念叨的時候我都想把他扔出去,現(xiàn)在算變相實現(xiàn)了,可惜也就半年:)] 林項北:“……” 能感覺到周嶼白很努力在讓文字看起來冰冷無情了,也感受到周嶼白是真的嘴硬了。 這大概就是有些人渾身上下都是軟的,百年之后冷不丁一看,嗯,只有嘴是硬的。 林項北沒有拆穿,回了一條“點頭”的表情包。 他跟周嶼白發(fā)完“晚安”之后,打開電腦給學校發(fā)郵件。 學校那邊過了感恩節(jié)就臨近學期結束了, 一月份下學期開學,為了在那之前溝通出結果, 林項北在跑行程間隙通過郵件聯(lián)系,爭取讓學校同意他以全網(wǎng)課的形式復課。 過程比想象的還要順利,林項北是學校想方設法想要留住的學生,明年初就可以正式繼續(xù)學業(yè),考試會采取線上方式。 臨近年底的幾個月總是過得特別快。 直到要裹上厚厚的外套時,成員們才恍惚意識到,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冬天。 林項北入團以來一直連軸轉,從來沒說過累之類的字眼,因此在他找到師南溝通請假一段時間的時候,師南還以為他哪里不舒服。 得知林項北要暫時缺席一陣行程的原因后,師南很雷厲風行地跟公司溝通協(xié)商,推遲了一部分林項北無法缺席的活動,很講人情的爽快批了他的假,等他回來。 “不會有事的?!睅熌嫌昧Φ匕醋×猪棻钡募绨蚺牧伺模瑳]有多說。 林項北請假當天一早接到家人的電話,于年年的父母終于下定決心要答應做手術了。 手術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五。 時間定在一周以后。 姨媽姨夫一直掙扎著做不了決定,在此之前一直在盡可能地拖著,就是因為成功率太低。哪怕只是想象一下可能會有的結果,都覺得天旋地轉。 但現(xiàn)在如果再拖下去,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醫(yī)生在今天給出了最后的時限,再猶豫錯過了這段時間,哪怕是想做手術也來不及了。 林項北請完假,當天就直接趕飛機走了。 半分鐘都沒有耽擱,連行李都沒收。從師南那里得到消息的成員們也沒去發(fā)消息打擾他,周嶼白本想送他去機場,但從下午到夜里凌晨一直都有通告,nebulax不能再缺一人。 林項北下車之前,周嶼白用力握了一下林項北的手,在他手心里放了一顆咖啡糖。 他眼神清明,沉聲說話時,有種令人安心的安定感。 “一切都會順利的。” 林項北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想笑一下卻因為過于緊繃的神經(jīng)失敗了。 于是他只輕輕點頭,匆匆離開。 飛機上的兩個小時,林項北表情看上去很冷靜,放在口袋中的手握緊了周嶼白給他的那顆咖啡糖。 于年年病房轉移,林項北打電話問姨媽病房在幾樓。 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電話那頭姨媽似乎也沒料到林項北來得這么快,有些無措地報了位置,說她現(xiàn)在就在走廊坐著,一上來就能看到。 夜里醫(yī)院很安靜,白熾燈早晚永恒不變地亮著,冷色調(diào)的光源跟布滿花紋的大理石地面相交映,林項北腳步加快,轉過拐角,才放緩了動作。 “姨媽?” 出神一樣坐著的女人聞聲回過頭,勉強地笑著招了招手,嘴角勉力在上揚,卻只堆積了一道道皺眉,不見笑意。 不到一年不見,姨媽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生意場上風風火火的女強人,踩著高跟鞋笑著點林項北的鼻尖說今天做了紅燒排骨的人,好像被揭掉了假面的稻草人般,眼角的褶皺與眉間的溝壑突然就明顯了。白日里無所不能樂觀堅強的人消失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可以安靜地潰散,精神垮成一盤散沙,短暫的,不再掩飾痛苦。 她反應有點遲緩,轉過頭來看著林項北,嘴唇微不可見地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么,想讓有陣子沒見、風塵仆仆趕來的侄子放心。 但是她開不了口。 直到林項北走到她跟前半蹲下來,說“我都知道,沒事的”。 于是她像一棵被挖了根系的樹,葉子還長了滿樹,樹干卻被人輕輕一推,就轟然倒塌。 忍了那么久,醫(yī)生面前要冷靜理智,工作上要打起精神,家庭里不能再給于年年帶去半點精神上的壓力和負擔,她一直都裝作若無其事,哪怕通知林項北的時候,語氣也是輕快的。 只有林項北聽出了尾音里容易被忽略的顫抖。 他安靜地伸出手,抱住了怔怔看著他的姨媽。環(huán)住她的手并不用力,放在她后背上的手慢慢地拍著,好像在說,沒關系。 沒關系。 就像小時候姨媽總會在各種各樣的地方找到他,然后蹲下來看著他,用很溫暖的懷抱抱住他,將他的頭發(fā)揉地亂七八糟,然后說你這個小兔崽子,我今天晚上做了紅燒排骨,為了找你都涼透了,還要重新熱。 姨媽一動不動。 她怔怔地呆坐著,好像無知無覺,干澀的眼眶卻無法再留住洶涌的眼淚,長時間夜不能寐留下的紅血絲將眼淚也襯得發(fā)紅。 她忍得太久了,于年年他爸同樣難熬,兩人要輪流值夜守著于年年,第二天再打起精神去上班,所以不能再跟對方訴苦,不能再承受來自對方的丁點痛苦,因為那會讓人維持不住看似平和的現(xiàn)狀,假象隨時都有可能崩塌。 哪怕再多一點,也會撐不住。 她需要一個能讓她放松下來的地方,不是醫(yī)院,不是病房,不是空蕩蕩的家,不是同事禮貌性的關心。 但此刻,好像不必再強撐了。 她喃喃自語般呢喃:“如果這次手術成功了……那就,那就,能過一個好年。” “如果她不在了……” 林項北安靜地聽著,環(huán)住她脊背的手用力了些,感受到大顆大顆guntang的眼淚落在他的頸窩里,像是永遠不會停。 成年人的崩潰只在一瞬間。 還要等到夜深人靜,無人張望時,才肯表露自己的痛苦。 林項北抱住她,手心里攥緊的咖啡糖快要嵌入rou里,啞聲開口。 “沒事的。有一個人告訴我,一切都會順利的?!?/br> 姨媽像是聽進去了,又好像已經(jīng)無法分辨他在說些什么。 她只是在不停地問,也不知道在問誰。 為什么人總在失去啊。 為什么? 林項北無法回答她。 第二天,林項北得知于年年醒了,推門走進病房時,不由得愣了愣。 姨媽正神采奕奕地坐在陪護椅子上,像是昨晚悲慟崩潰痛哭的人不是她,妝容精致干練,只隱約能看出眼睛有些腫。她看上去精神飽滿,正在笑瞇瞇地削蘋果,動作利索毫不遲緩。 她捏捏于年年消瘦的臉頰:“再受一周的苦,養(yǎng)一養(yǎng)我的閨女,今年就能回家跟爸爸mama過年啦?!?/br> 于年年看見林項北眼睛一亮:“哥哥!”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里,大概會無法形容這一刻林項北的笑容有多溫柔。 他點頭,將外套脫掉掛到衣架上:“嗯。有沒有想我?” 于年年唇色發(fā)白,氣色很不好,但看上去精神狀態(tài)不差,能看得出姨媽姨夫都很用心在為她編織無憂無慮的象牙塔。 有時候,沒有什么比善意的謊言更令人心如刀割。 姨媽笑容滿面地遞給林項北一塊蘋果:“喏,阿北也吃一塊,可甜了。” 林項北想去接,又被姨媽打了一下手背:“我可看著呢,你進來之后沒洗手?!?/br> 于年年咯咯笑,朝林項北做了個鬼臉:“哥哥,知道我有多難熬了吧?” 姨媽瞄著于年年哼哼:“好啊,我就知道你只喜歡你哥,不喜歡mama?!?/br> 于年年用鼻尖蹭了蹭姨媽的臉:“哪有,我最喜歡mama啦!” 那一刻,林項北看到姨媽的臉色因壓抑克制而扭曲了一刻,按住于年年的腦袋不讓她回頭,用力呼吸平復著呼吸,努力地笑起來:“小騙子?!?/br> 林項北轉身進了衛(wèi)生間。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把手伸到水龍頭下面許久,才意識到?jīng)]有打開開關。 林項北安靜地想,他原本是想在今年的生日那天許愿,把自己余下的生命全都換給于年年。 但周嶼白的出現(xiàn),讓他覺得活著真的很美好,哪怕是他,也想要再好好的活上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有限想要實現(xiàn)的愿望變成了無限,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有這么多想做的事,有那么多光陰,想和另一個人一起度過。 所以他將愿望換掉了,很自私的,想讓未來的幸福里,也有自己的一部分。 他閉上眼睛,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認真地許愿,希望上天能夠保佑一周以后的手術一切順利,所有人都能夠有好的結局。 希望他愛的人,都能夠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