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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璟三的手指離開屏幕,微微顫了顫,一秒后再按了上去。 霍云江三個字在出現(xiàn)在屏幕上,刺得他眼睛生疼。 聽筒里嘟了幾聲,男人低沉的聲音冒了出來:喂? 給我錢,傅璟三垂著頭,忽然像認(rèn)錯了似的,說話也變得弱氣,一萬二,現(xiàn)在就要。 你在哪兒? 如果只聽聲音的話,男人很和善,語速不快不慢,還有些溫文儒雅。 傅璟三聲音愈發(fā)小了:派出所。 哪個派出所? 城北。 我知道了,他能聽見那邊悉悉索索衣料的摩擦聲,我馬上過來。 老李見事情八成解決了,隨口問道:你朋友? 我仇人。 # 霍云江穿著西裝走進來,傅璟三的腦袋便埋到了胸口。 他們一個月零十七天沒見了。 說長真不長,但說短也不短。 他還是那副余裕的模樣,進來后都沒多看傅璟三一眼,直接道:錢已經(jīng)和那邊了了,人我可以帶走了嗎。 老李剛接到同事的通知,擺擺手道:可以可以,帶走吧。 傅璟三驀地站起來,推得椅子在地上磨出難聽的聲響。他也不看大半夜來幫他解決事的男人,徑直往外走。 霍云江朝老李微微頷首,也跟著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璟三。 傅璟三。 霍云江連名帶姓叫他的時候,表示他即將生氣。 傅璟三下意識地停下腳,說:我回家了,我姐在等我 坐我的車,我送你。 不用 傅璟三,別讓我再說一遍。 霍云江的車就停在路邊,是臺卡宴。他兀自打開門坐進駕駛座,仿佛篤定傅璟三會乖乖上車。 事實上也是,傅璟三拉開副駕駛的門,鉆進了車?yán)铩?/br> 車朝著他家開,傅璟三斜靠在車窗上,時而看外面的街燈,時而看自己的倒影。他看起來挺慘,臉頰腫著,嘴角也腫著,滲出的血結(jié)了痂。 但這都不算慘,最慘的是他坐在霍云江的車?yán)?,且兩個人無話可說。 車一路往他家開,越開越荒蕪。 傅璟三和他姐住在老城區(qū)的旮旯里,這塊地方說拆很久了,就是沒見動工,拆遷款也就很飄渺了。這里晚上僻靜得厲害,是小流氓和搶劫犯鐘愛地點之一。 眼看就要到的時候,霍云江面無表情地轉(zhuǎn)向,往更深、更僻靜的地方開了過去。 開過頭了! 會說話就先說謝謝。 我說開過了!你停車! 車還真停了。 周圍一點光都沒有,更沒有人,安靜得可怕。 傅璟三還沒來得及打開車門,霍云江就擒住了他的下巴,兇惡地吻上去。傅璟三吃痛,一抽氣便張了嘴,霍云江就順理成章地侵入,手也跟著往他腿間探,熟練極了。 唔!霍云江你他媽傅璟三使勁兒推開他,你有病是不是? 嗯? 別碰我! 霍云江看著他,嗤笑出聲:剛收了我的錢,現(xiàn)在來裝清高? 你當(dāng)我出來賣是嗎? 你值一萬二嗎? 傅璟三被噎得沒話說。 霍云江說:去開房還是去你家,還是在車上,你選。 你滿腦子就這些? 嗯。 你就是個畜生 快選。 車上,傅璟三仿佛認(rèn)命般低垂著眼睫,含糊不清地說,你快點,我姐還在等我 完事兒后車?yán)锶悄枪晌兜馈?/br> 霍云江打開車窗,饜足地點上煙,看看外面漆黑的天,又轉(zhuǎn)頭看看傅璟三。氣氛自然而然地推向事后溫存那邊,可傅璟三毫無興致,扯過抽紙巾草草擦了兩把后便系上了褲子,利落地打開車門,從頭至尾愣是一點好臉都沒給霍云江,仿佛在局子里打電話的不是他,在車?yán)锎鴼馀噬享敺宓囊膊皇撬?。他一只腿邁出車門,轉(zhuǎn)手從霍云江嘴里奪了剛抽兩口的煙,送進自己嘴里,然后便下車甩上門,在夜色中往他家那片光亮行走。 霍云江只是看著他,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才抵著靠背仰起頭半闔上眼,深深地呼吸。 # 他又搞砸了。 傅璟三想想就咬牙切齒,再多想一點便開始鼻頭發(fā)酸。 他這輩子最倒霉的事,就是認(rèn)識了霍云江,還跟他沒完沒了地糾纏。 他強撐著不適和淤傷的疼痛走到家門口,還沒打開門就聞到里面一陣陣螃蟹的香味。 我聽見腳步聲了,是不是仨兒回來了? 他姐的耳朵靈得可怕,傅璟三再想調(diào)頭都晚了。他只好握住門把手,費勁兒地往上抬了抬,再抵著勁兒擰動:姐我回來了。 他盡量低著頭,演得若無其事,開門后便埋頭往浴室走。屋里不止傅璟一一個人,她閨蜜也在,約莫是特意出去了一趟,買了點宵夜回來。她正撈著袖子盤腿坐在木沙發(fā)上剝螃蟹,也不嫌硌得慌。見傅璟三回來,她開口招呼了聲:小癟三過來吃螃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