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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里的心臟不斷地鼓噪,在聽到高三的瞬間,傅璟三隱隱有種被人掐住心臟的緊縛感。譚昕悲慘的家道中落,他和霍云江因為他不敢承認而分開,還有霍云江過往到如今對譚昕的態(tài)度這些事不明不白,仿佛存在某種聯(lián)系,可他又無法抓住其中的關(guān)鍵。 霍云江真的愛過他的初戀嗎? 傅璟三不確定。 他只是想當然地認為,這么多年仍能維持聯(lián)絡(luò),仍能說出我養(yǎng)你一輩子的該是霍云江真心實意愛過。 你送他回哪里了? 酒店啊,不好送他回家,張乾坤說,而且我也不曉得他家住在哪里。 哪個酒店? 你干嘛,你不會還要找他動手吧?要么你打我一拳得了,行不 我有事要問他! 他都醉成那樣了,你還能問什么啊三哥,你們到底是有什么過節(jié)? 沒過節(jié)。傅璟三想了想,說,就是喜歡過同一個男人。 傅璟三驀地起身,抓起外套一邊穿一邊往外走。 三哥你去哪里! 找人確認點事。傅璟三說著,依然走到倉庫門旁,腳步一頓又回頭說,你要喜歡他就喜歡他吧,別理我說什么,我有病。 # 機場。 VIP商務(wù)候機室里,一身黑色風衣的霍云江端著咖啡,垂頭不語。 他看起來像在發(fā)呆,又像在思考著什么。他的秘書在不遠處接電話,很快走回他身旁道:霍總在催了。 催我也不能讓飛機早半小時起飛。他淡淡道。 霍夫人好像快不行了 霍云江置若罔聞,良久后忽然拿出錢夾,翻開看了看。 秘書還以為他有什么事要吩咐,下意識地湊近了些??苫粼平裁匆矝]說,只是看著錢夾,面色沉靜,好像其他的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而一個小時前,他才接到通知霍夫人病了兩三年,終于熬到了頭,眼看快要離世。 作為霍家的兒子,他當然要回去見最后一面,之后還得為她披麻戴孝,在葬禮上演出一副傷心不已的樣子。 可他親生母親死的時候他都沒流一滴眼淚。 秘書瞄了眼他的神情,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錢夾。 里面有張老舊的紙幣,插在透明夾層中。那是張一元,被疊成了小姑娘喜歡的愛心形狀。秘書倒不是第一次見了,從他跟著霍云江開始,這枚紙幣愛心就一直在他的錢夾里。 霍云江換過幾個錢夾,但這枚紙幣一直在。 秘書說:那是不是,您親自給霍總回個電話會好一點? 反正都要回去了。霍云江說,不著急。 他剛說完,他的手機便開始震動。 不必想都知道,應(yīng)該是霍總打來要親自催他快點回去。霍云江驀地將錢夾合上,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正準備接通時怔了怔。 屏幕上,璟三兩個字分外讓他意外。 他接起來,那邊是青年煩躁不安地聲音:你在哪兒? 家。 我要見你,現(xiàn)在就要見你。青年急切道,我來你公寓,還是你出來找我? 你在哪里。 我在碼頭。 霍云江抬手看了看表,輕聲說:等我,半小時。 第52章 霍先生,您現(xiàn)在走了我沒辦法和霍總交差。 霍夫人可能熬不過今晚。 霍先生 這是最后一班飛機,霍先生您不能不回去!接下來還會有很多事等著您去處理,作為長子 霍先生!! 男人只是快步往停車場走,仿佛沒聽見秘書這些善意的提醒。 眼見還有十幾分鐘開始登記,霍云江卻在接到一個電話后突然離開候機室,秘書一路追著他飛快的步伐不停勸阻:您不會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吧? 霍云江已走到他的車旁,拉開了車門。他腳步一頓,目光冷冽地射向秘書:不是有霍云嵐嗎。 二少雖然年紀還小,但以后說不定霍總會怎么決定別惹霍總生氣,才是聰明的做法。 我雇傭你做我的秘書,是讓你去做我懶得做的事,不是讓你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的?;粼平狭塑嚕瞪习踩珟Ш笥謸u下車窗,沖秘書道,告訴霍總我有事走不開,該辦的你回去辦。替我致以誠摯的哀悼。 秘書還想說什么,但他不想聽,直接開車走了。 # 霍云江自懂事起,就非常明白自己尷尬的身份處境。 他是霍夫人的眼中釘rou中刺,是他美麗且愚蠢的柔弱母親唯一的指望,也是霍總無可奈何之下不得不栽培的長子?;艨傁喈斨匾曢T第,年輕時會選擇和霍夫人成婚,也是因為對方出身名門,是那個年代正兒八經(jīng)的京城名媛,不僅在生意上能給他足夠多的助力,更是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他就像封建余孽,覺得擁有了一位高貴的妻子便意味著他的高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