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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怕了?”柳煙寒問道。 何青青搖搖頭,否認(rèn)說。 “我不是怕,我是心里沒底,長輩們?nèi)羰遣煌馕覀z的決定該怎么辦? 他們會不會棒打鴛鴦啊,實在不行我倆私奔吧,我肯定不會放棄你的,除非我死了?!?/br> 最忌諱何青青不把自己的小命當(dāng)回事兒,整天口無遮攔。 柳煙寒語氣不悅:“哎,老毛病又來了,是吧!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絕不輕言生死,這會兒又犯?!?/br> “哦。” 何青青吐了吐舌頭,終是訕訕地閉了嘴。 見眼前人心有不安,柳煙寒耐心安撫。 “回辛夷谷后,你不用擔(dān)心,只管安心治病,你父母還有我?guī)煾改沁叄加晌胰ビ握f,只要你我之間情真意切,他們沒理由會反對,即便一時不允,只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功夫久了,他們自然會妥協(xié)的。” “煙寒,有你這些話我就安心了。” 如此,何青青終是心下安定多了。 見她沒那么緊張了,柳煙寒一臉輕松地調(diào)笑:“再說了,你父母篤信那老道人卦辭,起先不還一直央我娶了你嘛,如此一來,他們更不可能反對了?!?/br> 何青青回想過往,確實如此。 “也對,如此說來還要感謝那老道一番,此前我還背地里罵他是個瘋老道,唯實不該?!?/br> 不想繼續(xù)講這些招人憂心的事情,柳煙寒故意打岔換了個輕松的話題。 她直問:“青青,你剛剛不肯騎驢,是因為不會騎,膽兒顫,不敢上來吧?” 本來,何青青已經(jīng)把這茬忘了,此刻再被提起,面子上糗得很。 不過依舊嘴硬,支支吾吾地表示。 “誰…誰說我膽兒顫了,我是不愿意騎它,我可是會駕馬的人,只是看這驢子瘦弱,我……我怕這驢子撐不住?!?/br> “昂昂昂……” 一直低頭趕路的小灰毛驢,不失時機地嚎叫起來,還撂了撂后蹶子,似乎對何青青的輕視表示不滿,驢子駝不動人,這口鍋驢子不想背。 柳煙寒心想,反正她何大小姐是不會承認(rèn)自己膽怯的,隨她去吧,不跟她狡辯。 望了望前路。 柳煙寒說:“前面還有一截呢,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來聽,解解悶吧!” 忽然回憶起以前被柳煙寒的睡前故事“摧殘”的經(jīng)歷,何青青幾乎下意識地喊了一句:“不要?!?/br> 她堅定地表示:“我不想聽故事。” 看何青青一臉抗拒的樣子,柳煙寒心說我講故事有這么難聽嗎?在辛夷谷,師弟師妹們可是上趕著聽我講故事的!何大小姐也太不給面子了。 啊!算了,也罷。 左右無事,柳煙寒只想找點樂子。 于是又提議說:“既然你不喜歡聽故事,不如我唱段小曲給你聽,解解悶吧。 聽柳煙寒這么一說,何青青甚是感慨:呵……我家煙寒真能干,還會唱小曲呢!” 不知為何,只是她的語氣突然有些狹促。 柳煙寒沒聽出她話里的意思,還自顧地說道。 這有什么能干不能干的,我好歹也是在辛夷谷長大的,這里的男女老少哪個不會哼上一段山歌,來上一首小曲啊。 “嗯,是啊!平素怕是沒少跟同門師兄妹、山里的漢子們對唱吧? 不知道何青青的腦瓜子突然想到哪里去了,話里話外竟然冒出一股子酸不溜丟的味兒。 柳煙寒被說得有些不知所措,荒忙解釋。 “青青,你說得都是哪兒跟哪兒?。∈裁磳Τ粚Τ?,我辛夷谷弟子門規(guī)森嚴(yán),沒成年連山門都出不得,怎么可能的事兒。” “和你同門的弟子那么多,誰知道你有沒有和誰以歌傳情過,哼……” 何青青還真就此事矯情起來了。 柳煙寒有些冤枉地辯解。 “哎,我說何大小姐,你這是成心難為我是吧! 辛夷谷門下師兄、師姐、師弟、師妹皆為同姓,親如手足,怎么可能有兒女私情,你別瞎想了,聽個小曲還這么多事,一句話聽不聽吧。” 無意繼續(xù)為難柳煙寒。 想著走在路上聽個小曲正應(yīng)景,反正趕路也是無聊,不如聽她唱一段來得強。 于是,何青青故作不甚在意,懶懶地說:嗯……行吧,那你隨便來一段吧。 “嗯哼……” 柳煙寒攥拳清了清嗓門,仿佛要開嗓去登臺唱大戲一般。 一開口,便聽見柔和甜美的音色自她口中緩緩流淌而出。 聲音既不過分高亢嘹亮,也不是那么嬌弱無力,總之是剛剛好,就像山澗里的泉水一般溫潤細(xì)膩,一聲聲妥帖地流淌進耳畔,叫人覺得通體舒暢。 小毛驢踢踏踢踏踢 路邊兒擷朵花兒meimei兒簪 趕上了我的毛驢走 扯二尺紅頭繩meimei兒纏 毛驢兒踢踏踢踏跑 駝著我meimei兒把家還……… 人道無巧不成書,何青青正好斜坐著毛驢上聽小曲時。 偏偏自山路對面緩緩迎面行來了一對兒農(nóng)家小夫妻。 小相公在前執(zhí)轡牽驢,小媳婦穿著紅襖裹著綠斤子,挎著包袱提著籃子,斜坐在后邊一巔一顫,隨著崎嶇山路起伏著。 何青青眼瞥見自己的坐姿和一旁錯身而過小媳婦的如出一轍,霎那間羞紅了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