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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蟬跑了,留下柳煙寒,一臉茫然。 ———— 既然答應了他人,就不得不幫忙。 柳煙寒硬著頭皮,又從后門返回,躡手躡腳地來到正殿旁邊的偏殿。 那里設有一處解簽閣,平時香客們在大殿求了簽,找人解簽答惑的地方,平時都有白云觀的弟子當值。 現在,鳴蟬內急跑了,解簽閣已是空無一人。 柳煙寒在解簽閣內,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這是間三尺見方的小隔間,里面放了一張案幾,一把椅子,就已經塞得滿滿當當了。 面前的案幾上擺著一本書,書面上篆寫著四個大字…… 《靈簽百解》,想來就是鳴蟬口中所言,用來照本宣科的解簽書了。 柳煙寒隨手翻了翻,只見書山都是一些稀奇古怪、刁鉆詭譎的符篆。 后面附錄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也是寫得詰詘聱牙、語焉不詳。 “吉兇:上簽,宮位:zigong,典故:鍾離成道,開天辟地成良緣……”,她隨手翻開一頁,低聲念了念一句,發(fā)現完全看不明白。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柳煙寒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小牛鼻子太坑人了,我哪會解簽??!還照書念,這不是坑人嗎?” 反正看不懂,也不欲為難自己,隨后,她便把手里的《靈簽百解》放下了。 好在就幫忙頂一會兒,只愿鳴蟬上茅房能快些,至此期間,不要有人上門解簽,就萬事大吉了。 想著,柳煙寒便坐定下來。 隨后,她發(fā)現案幾下邊有一個簸箕,里面放著一些五彩絲線,還有一些編織成型的五彩手繩。 想來時值端午,道觀之中編制一些祈福納吉的物件,用來饋贈前來敬拜的信徒。 也算是應時之物吧! 左右無事,柳煙寒便隨手抽了幾條絲線,開始編織五彩繩。 辛夷谷弟子多心靈手巧,柳煙寒到底又是個姑娘家,做這些小物件自然不在話下。 沒三兩下,便在手中漸漸有了模樣,她又打了個平安扣將五彩繩收尾,一條精致的手繩就完成了。 就在此時,小隔間外面?zhèn)鱽硪魂嚫O窸窣窣的腳步聲。 “夫人,解簽閣在這兒呢……”,一個脆生生的姑娘家聲音在外響起,傳進柳煙寒耳畔。 這聲音她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正是方才在大殿上陪著那個貴婦人上香的小丫鬟。 “哎呀!她們怎么過來了?” “該不會是來解簽的吧!” “鳴蟬你個小牛鼻子怎么還不回來??!是掉到茅坑里了嗎?” “不要啊!”柳煙寒心里立即警鐘大作,“真是怕什么來什么?!?/br> 她連忙丟下手里的簸箕,整肅身形,應付眼前的突發(fā)狀況。 果不其然,小隔間外的細碎腳步聲徑直來到了解簽閣前停住了。 “當、當、當……” 面前的門板被人輕輕叩響。 “請問有人在嗎?”,那個丫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無可奈何,柳煙寒壓著嗓門,學著鳴蟬那小牛鼻子的腔調,回答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丫鬟回話:“我家夫人今日到貴觀敬拜,方才于大殿上進香之時,求得靈簽一枚,望小道長能幫我們答疑解惑,指點迷津?!?/br> 說完,一根木簽便從解簽閣的鏤空花窗中遞了進來。 好嘛!果然是怕什么來什么。 避無可避、退無可退,柳煙寒只得故作鎮(zhèn)定,將那枚木簽接了過來。 她定睛一看,只見那根靈簽上龍飛鳳舞地畫著一些符箓,看來除了這白云觀里的牛鼻子們自己看得明白。 旁人就是想破腦子,也不知道畫的是什么東西。 “這……”,柳煙寒一時為難。 “小道長,有勞了……”,那丫鬟又在解簽閣外說了一句。 無奈之下,柳煙寒慌亂地翻開案幾上的那本《靈簽百解》,想著臨陣磨槍,看能不能在書上找到對應的解詞。 可是越急越亂,靈簽上的符篆本就不好辨認,書上的字也是寫得密密麻麻,不易辨解。 慌亂翻了兩頁之后,柳煙寒便徹底放棄了。 若是對著這本書,把這靈簽看明白了,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柳煙寒等得起,門外侯著的人可不一定等得起。 于是,她干脆合上面前的解簽書,開始侃侃而談。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裝作一派鎮(zhèn)靜的樣子,開口問:“你們所求何事?。 ?/br> 這時,那個貴夫人開口說:“小道長,我有一個女兒,自幼體弱多病,去年冬日里,舊疾復發(fā),差點早夭,纏綿病榻數月,將將撿回來一條小命……” 說到此處,那婦人的聲音哽咽了。 世上哪有不為自家孩子,勞神傷心的父母,柳煙寒聽到此處,也是鼻頭微酸。 “聽聞白云觀是塊仙山福地,有求必應,十分靈驗,我此次前來進香,就是為我女兒祈福納祥來的。” “這枚靈簽也是為她而求,只是我一介婦人家,看不明白其中奧義,望小道長指點一二。” “我家小女以后命數如何?” 說到此處,那婦人便緘口不言了,等待小道長的回答。 “……”,柳煙寒頓了頓,思索著該如何答復才好。 她想起方才在大殿之上,這位夫人進香時,為了女兒一世安康,愿意折壽十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