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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無論如何不太尋常。畢竟他太知道事業(yè)對韓亦程意味著什么。 畢竟韓亦程為了事業(yè),曾經(jīng)連訂婚都能當(dāng)做籌碼拿去交換。 他心里有隱約的不安逐漸擴(kuò)大,卻又努力壓抑著自己不要去想,他和韓亦程已經(jīng)無關(guān)了。 從韓亦程決定訂婚那一刻起,從他發(fā)現(xiàn)他們在一起只會讓自己越來越失去自我、而韓亦程只會越來越不懂怎么去愛開始,他們的路就注定分岔后去往不同的方向,再也不能重疊了。 和李博文聊完之后,謝期年在診療室里獨自安靜了十五分鐘才走出房間,卻意外地在等候區(qū)遇到了謝飛。 謝飛也挺意外地,原本在無所事事般刷著手機的他立刻站起來,迎向謝期年,詫異道:我約了嘉揚,他順便過來給李醫(yī)生送點東西,我在等他。你是來咨詢嗎? 李博文對于職業(yè)道德的遵守極其靠譜,即使熟稔如葉嘉揚,估計也從未透露過謝期年的狀況。不小心撞上了謝飛,他倒并沒有什么隱瞞的意思,只自然點頭答:最近睡得不太好。 謝飛的眼里泛過一陣頗為復(fù)雜的波瀾,謝期年并不打算和他深談,點點頭道了聲回見,便走過謝飛身邊,走出了診所的玻璃大門。 走到電梯間,他按下下行鍵,同時打算給紀(jì)羽晨發(fā)結(jié)束了,馬上回家的消息,身后卻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詫異地回頭,他正對上了謝飛過于慎重的視線。 謝飛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異常堅決的說:我有話跟你說。找個地方。 和前臺的護(hù)士打過招呼,暫時借用了他剛剛離開的那間診療室,謝期年在沙發(fā)上重新坐下,舒朗大方地對謝飛說:什么事? 我對你的感情沒有變過。謝飛一點也沒有含糊地直接說,如果你現(xiàn)在沒有對象,我總想再向你說明我的心意,如果 沒有如果。謝期年毫不猶豫地說,我對你從來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你實在不必這么執(zhí)著。 是嗎?謝飛不掩遺憾,深深嘆了口氣。 謝期年站起了身:如果你要說的事情說完了,我該走了。 謝期年走到診療室門邊的瞬間,謝飛又開了口:是我不可以,還是,除了韓亦程,誰都不可以? 謝期年的肩膀僵了僵,沒答話。 謝飛快步踏過來,從身后拉住他的手腕:就當(dāng)我補償當(dāng)年的年少霸道吧有件事,李博文不會告訴你,嘉揚不想告訴你,這個透露他人隱私的壞人,我來做吧。 轉(zhuǎn)過身,和謝飛隔開距離,謝期年搖搖頭:我對別人的隱私?jīng)]有興趣。 謝飛凝視著他的眼睛,苦笑著搖搖頭:我其實一點也不想讓你知道??墒侨绻桓嬖V你,我對你的歉疚可能會更深。 謝期年怔了怔,說:如果是關(guān)于韓 韓亦程好像每個月都會來李博文這里做治療。 搶在謝期年拒絕之前,謝飛快速說出了口,仿佛不這樣,他也沒有力氣再說出口。 我和嘉揚撞見過他幾次。李博文不肯透露他來干什么,但是他還能來干什么?謝飛寂然地笑笑,你是不是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他的狀況我和嘉揚看著,都覺得不是太好。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謝期年遲疑著,還是不自然地問出了聲。 我說不出來,感覺像是人在面前但是魂不在。我和嘉揚見到他的時候,他仿佛根本就沒看到我們。不是那種刻意的視而不見,而是他就是像是自我封閉了?;蛘邌枂柪畈┪陌伞?/br> 問博文什么? 葉嘉揚的聲音從敞開的門外傳來,李博文的聲音緊隨其后:問我韓亦程嗎? 屋內(nèi)兩人還沒回答,葉嘉揚已經(jīng)緊張地說:干什么提他?阿年好不容易清凈了,別提! 他轉(zhuǎn)向李博文:你是一個極其專業(yè)的職業(yè)素養(yǎng)極高的心理醫(yī)生,你不會透露病人隱私的,對吧? 李博文瞬息答了句「當(dāng)然」,繼而對謝期年說:你方便去我辦公室聊聊嗎? 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謝期年在李博文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有些疑惑,又有些緊張:我們要談什么? 李博文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授權(quán)文件,遞給謝期年:韓亦程授權(quán)過,任何時候,你想要了解他在我這里診療的任何情況和細(xì)節(jié),包括他的心理實際狀態(tài),都可以毫無保留地、全面徹底地向你披露和說明。 謝期年的視線落在授權(quán)書末尾,韓亦程蒼勁的簽名下,是六年前的時間標(biāo)注。 他點了點時間:過去這么久了還有效嗎? 他沒有正式取消過授權(quán),就一直有效。李博文說,你想了解嗎? 謝期年低著頭,不說話,眉眼間的猶豫掙扎互相拉扯著。李博文安靜地坐著,沒有去打擾。 過了許久,謝期年才抬起頭,他看著李博文,仍然在猶豫著:你有什么建議給我嗎? 作為你的朋友,還是你的心理醫(yī)生?李博文朗然笑笑,如果是嘉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