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表看眼時間，還得趕在會議前把小朋友的作業(yè)弄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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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步青無聊得在紙上畫了個烏龜，又畫了個禿頭的王八，接著開始畫小老虎——手機屏幕終于亮起來。

    她秒點接受文檔。

    打開，看見季婉傳來的文章：《魏晉南北朝之清談文學(xué)經(jīng)典》

    左下角顯示字數(shù)正好一千字出頭。

    什么封閉體系、什么手談自明、什么能立素王之業(yè)者，不必東魯之丘……孟步青粗略地讀一遍，只覺得特別有文化。

    行文清晰利落，邏輯嚴謹思想深邃。

    像是應(yīng)該上刊發(fā)表的文章。

    因為寫得實在太好了，孟步青小人很謹慎地把內(nèi)容復(fù)制到各個檢索系統(tǒng)里，東搜搜西搜搜，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才相信這真是季婉當(dāng)場寫出來的東西。

    這人是多有文化……

    她既驚又喜，趕緊先截了一半發(fā)給左曉云。

    左曉云收到后震驚：［我靠，這是哪位大神寫的？］

    孟步青：［還沒有摸清楚真身。］

    左曉云：［什么？］

    孟步青：［很復(fù)雜，回頭再跟你說。］

    兩個人互相看一眼，點點頭。

    拿起筆開始努力擴句，她們以季婉的文章為基礎(chǔ)，往她簡潔清晰的句子里塞上很多看似漂亮的廢話，硬生生寫到一千多字。

    靠著及時換段落，寫到了橫線的最后一行。相當(dāng)?shù)轿坏膽B(tài)度。

    剛寫完，考試結(jié)束了。

    教室里全是“還沒有寫完”的哀嚎。

    老教授說：“沒寫完就沒寫完，沒指望你們能有幾個寫滿字數(shù)的……”

    —

    下午的課，孟步青依舊翹得毫無心理負擔(dān)。

    她本來是準備去健身房跑步的。

    這一個月，從桌球到排球，從溜冰到滑雪，她每樣?xùn)|西都只玩幾天的時間，略有進展就丟掉改去玩別的了。

    以此又認識很多新的酒rou朋友。

    每天跟不同的人玩，吃飯。日子過得虛無卻飛快。

    本來今天也該是這樣的。

    孟步青想了想，給季婉發(fā)消息問：［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季婉：［準備大顯廚藝報答我？］

    孟步青：［……嗯。］

    季婉：［我想吃糖醋排骨，不吃生菜和芹菜，其他隨意。］

    孟步青：［明白了！］

    季婉：［乖。］

    孟步青：“……。

    她盯著這個簡簡單單的“乖”字，有點不爽，乖你個頭?。∫矝]比她大幾歲的樣子，還真用長輩的語氣說話？

    不知道季婉具體幾歲。

    等會兒回去，先問候一下她的年齡，再嘲諷一下她倚老賣老。孟步青這么想著，忽然又開心起來。

    糖醋排骨只是道家常菜。

    孟步青邊往地鐵站走，邊思考，應(yīng)該再做幾道出菜快樣子又好看的菜。顯擺一下精湛的廚藝。

    回家路過自提柜，她記得先幫季婉拿好快遞。還貼心地放到了樓上。

    再出門，轉(zhuǎn)去菜市場。

    天色一點點昏暗，太陽縮進云翳里一道一道地收回光，烏云彌漫過來。沒有帶傘的孟步青加快腳步。

    趕在下雨前買好菜，從菜市場出來。

    她回家，季婉還沒有回來。

    終于下起雨來。

    孟步青準備著晚飯，抽空把前幾天買的電熱水壺拿出來。拆掉快遞盒和保護泡沫，露出藕粉色的外殼，白色的底座的電熱水壺。

    她以前一直用那種老式燒柴鐵壺。

    使用太久，壺口竟然斷了。

    這才換上電熱的。

    孟步青仔細看完電熱水壺的使用說明，洗干凈水壺，擦水珠的時候才注意手柄右側(cè)有個橘色的小貼紙。

    △警告

    １.使用時請勿觸摸壺身，以免燙傷。

    ２.煲水時請不要超過最高水位，通電時請勿干燒，注意用水安全。

    ３.小心使用。

    電熱水壺在關(guān)心她。

    孟步青揚唇笑了，順手把標(biāo)簽貼完整地撕下，貼在抬眼就能看見的抽油煙機的外殼上。

    窗外昏暗，萬家燈火間隔著亮起。

    今夜她也要等人回家。

    第5章

    孟步青在廚房做著晚飯，鴿子湯燉上，看著窗外下得霧氣騰騰的中雨，忍不住發(fā)短信問季婉：［你帶傘了嗎？］

    其實是想問，她什么時候回來。

    季婉：［沒，現(xiàn)在在門口的伊樂便利店避雨，傘賣完了。］

    孟步青手指撫摸一圈手機邊沿，都說得那么清楚了。

    干脆說：［那我來接你吧。］

    她沒再等回復(fù)，快步去儲物柜里翻出兩把傘。開傘試了試，其中一把折疊傘果然壞了，斷了兩根骨架，介于還能用和該扔了之間。

    孟步青猶豫了會兒，姑且把壞掉的傘也拿上，換好球鞋出門。

    雨下得很密，還有大風(fēng)時不時刮撥雨絲的方向。

    孟步青撐著壞的那把傘，沒走幾步，一陣風(fēng)把整個傘面掀翻過去。她手里像撐著一個搞笑的聚水空蓮蓬。

    冷冰冰的雨淋到臉上。

    她傻了兩秒，趕緊換傘。

    路過藍色大垃圾桶，順手把舊的那把扔進去。

    走在路上的人，遠遠望去仿佛穿梭在水珠與霧氣之間，仿佛融進天與地的交界。背影很快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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