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玩手機(jī)都不知道在滑動什么，把軟件打開又關(guān)上。

    余光瞥見季婉吃了塊巧克力。

    生巧上面覆蓋著一層厚而細(xì)的巧克力粉，叉子戳住送進(jìn)嘴里，如果不是很小心，唇邊難免會蹭到些許。

    坐在季婉對面的阮應(yīng)雪，無疑看得最清楚。她當(dāng)即軟軟地笑了下，拿出紙巾，俯身過來自然地幫她擦了下。

    然后把紙巾遞給季婉。

    “……”

    季婉平淡地接過來。

    孟步青頓時一呆。

    她背脊直了直，腦袋左右看看，然后默不作聲地把那盤放在季婉和自己中間的巧克力，完完全全地挪過來。

    直接叉了兩塊吃掉。

    她腮幫子鼓動，不照鏡子就知道唇邊肯定沾上了不少粉末。

    可對面的阮應(yīng)雪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看不見她似的。

    孟步青在心中冷哼。

    低頭看見盤子里的巧克力只剩最后兩塊，她推到阮應(yīng)雪面前，禮貌地問她要不要吃。

    阮應(yīng)雪擺擺手，繼續(xù)跟季婉講公司里的八卦：

    “前段時間，葛敏被王總帶去飯局，對面那個小馬仔是她大學(xué)談過的男朋友，誒呦，那小子喝了幾兩白的立刻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說如果當(dāng)初兩個人沒分手的話怎樣怎樣……還指著王總的鼻子，叫他要好好照顧葛敏?？捎幸馑剂恕?/br>
    孟步青又把盤子拿回來，完全沒問季婉，自己把巧克力吃完了。

    然后自己擦了下嘴巴。

    “……”

    孟步青是個遲鈍的人，她早就意識到自己對季婉有好感，依舊懵懵懂懂的。以為她不走，每天能見面，已經(jīng)可以滿足了。

    她盯著阮應(yīng)雪的精致連衣裙，終于搞清楚，剛才找半□□服又不滿意，心中到底是在不滿意什么。

    原來是季婉的藕粉色襯衫，太漂亮了。她沒有衣服與之搭配。

    像是遮擋在周圍的單薄窗紙沾水變得透明，繼而戳破了。

    朦朧的光線晃動著。

    孟步青站在后面，終于清晰地看見心中對季婉的渴望，想她的眼神里是自己，想她的笑容為自己。她緊握了握手，垂在身側(cè)。

    安靜地喝她的楊枝甘露。

    —

    她們閑聊到午飯的點，又在隔壁的中餐廳吃過飯。按理來說，這次簡單的敘舊可以結(jié)束了。

    孟步青恨自己多了句嘴。

    她對季婉說：“直接上去就有家弓箭館了?！?/br>
    走在前面的阮應(yīng)雪立刻回頭，感興趣地笑問：“你們等會兒要去玩弓箭？正好我是一直想去的，可以一起嗎?！?/br>
    “……”

    “……”

    季婉偏頭，問孟步青，“可以嗎？”

    孟步青當(dāng)然沒辦法說不行，她在外面總不能擺出無賴任性的模樣。

    只好咬牙笑笑：“當(dāng)然好呀，人多一起好玩?！?/br>
    這家商場距離孟步青的家很近，里面的店，當(dāng)然來過不少。只是弓箭館是在某個小型□□倒閉后新開的。

    里面介于專業(yè)和少兒娛樂之間，弓箭種類多，手上還需要綁護(hù)具。但射箭的距離只有簡單的五米箭道。

    孟步青是有點失望的，她隨意地挑了把最簡單的弓，也沒打算射箭。

    想著可以教季婉。

    誰知旁邊緊緊地跟著工作人員，說了些弓箭絕對不能對著人之類的注意事項，開始要教她們。

    孟步青還沒開口，季婉被阮應(yīng)雪拉到她的那格箭道：“你說，我如果射中紅的，能不能跟你提個要求。”

    “不能?！奔就駟柖紱]問，輕飄飄拒絕。

    在旁偷聽的孟步青表情松懈，心頭舒服點了。

    卻又聽見阮應(yīng)雪說：“答應(yīng)也沒事，不會為難你的。你在這里看著?！?/br>
    “……”

    季婉沒有說話。

    孟步青目光緊緊盯著她拿弓箭的動作，連護(hù)具都不知道怎么綁，一看就是完全沒接觸過。問工作人員的問題也很新人。

    但不排除她故意裝模作樣。

    或者新人也有很多隨便拉弓射箭中紅心的事情。

    一時都在看著阮應(yīng)雪。

    阮應(yīng)雪也沒管季婉有沒有同意，她用力地拉開弓，瞄準(zhǔn)了半天，看得出射得很認(rèn)真。可那支箭就是斜斜地擦過靶子飛到上面去了。

    連靶子都沒能扎上。

    “……”

    孟步青又快樂了，甚至差點笑出聲。

    季婉溫聲說：“有什么想要我做的，直接說吧，等你真射中，沒準(zhǔn)海枯石爛了?！?/br>
    孟步青的臉再次垮起來。

    反正現(xiàn)在也沒人會注意她的表情。

    “怎么可能呢，”阮應(yīng)雪語氣嗔惱著，抬手又搭一箭，斷定地說，“你看著，這次肯定可以了?！?/br>
    結(jié)果再次射歪。

    阮應(yīng)雪滿臉不甘心地繼續(xù)搭箭，季婉一直在旁看著。

    這時，孟步青俯身拿起自己擱在旁邊的弓和箭，到手轉(zhuǎn)動了下弓。 她的動作的利落自然，讓旁邊工作人員眼神亮了一下，人釘在原地沒上前教學(xué)。

    她默然地站到阮應(yīng)雪的旁邊，手搭箭張弓。

    驀然，一支箭迅疾筆直地射出。

    剛才射出去的阮應(yīng)雪，余光瞥到，暗自驚了一跳。就看見自己的那支間中途偏移墜在靶子底，而另外一支箭穩(wěn)穩(wěn)地扎進(jìn)圓靶中心的那個紅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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