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閉嘴!膽敢……我親手殺了你們的子嗣!凌遲的殺!一個不留!”花長安陰狠的朝內(nèi)吼道。 “說什么呀?國主?”獄吏意味深長的笑著,看著鐵門外的花長安: “早前還覺著邸下有些殘忍,隔三差五的來凌|虐叛賊,看來邸下的殘忍,做對了,當真是還有沒撬出來的話呢?!?/br> 花長安狠瞪了獄吏一眼:“你算什么東西?” 獄吏冰冷一笑:“在下,前勇武軍郎將,托您的福,這腿斷了,無法再于軍中從戎,只能在這兒,伺候國主的好忠臣?!?/br> 花長安語塞,宮內(nèi)全是忠于花暮雨的人,太窒息了,他憤憤的再瞪獄吏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地牢。 …… 花暮雨本以為那羽客會每日都來,結果好不容易等到子時,也沒等到,熬不住了,終于陷入沉睡。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br> 更夫敲著梆子,巡夜而過。 花暮雨聽到敲梆聲,趕忙睜開眼,床帳外有一人影,正緩緩從外殿走過來。 她心急中撩開床帳,瞧見是想見的面孔,便徑直下床,驚喜笑著站到她面前。 葉秋風的臉仍是清冷的白,卻掛著微笑,一襲白袍,束著道人的發(fā)髻,半數(shù)長發(fā)披于肩頸,像…… 仙人。 “為何沙塵不在,你也能出現(xiàn)?窗,我去看了?!?/br> “從小到大,我哭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你可真厲害,叫我日日垂淚。” 葉秋風靜靜聽完,才微笑開腔:“我只見過一次?!?/br> “傻子,我說的光,是那天的你,閃閃發(fā)光。”花暮雨沖她笑著。 “嗯,”葉秋風的回應,波瀾不驚: “回去躺下,我在旁邊陪你?!?/br> 花暮雨聽從地躺回床上,側(cè)躺著,看著她坐到床尾,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擾著她的心,哪怕她明知,這或許,本就不是真實。 “真的每天都會來陪我入睡嗎。” “嗯?!?/br> “不需羽客做法也可以?” “十余日一次即可,道人不喜擾人。” “不擾,不擾,聽聞沙塵有道侶,好生羨慕?!?/br> 花暮雨本想問她生前……可那些話哽在喉嚨里,說都難以說出口,壓的心口悶疼。 葉秋風不說話,花暮雨有點失落: “你有些清冷,沒話跟我說么?你小時候話很多,我很喜歡聽你說話,總說些很有趣的話逗我笑?!?/br> “我已是化外極陰魂,而你仍是塵世純陽身,不愿外泄陰氣,累及你?!?/br> “我不怕,你多說些話,我想聽?!被河暧珠_始噙淚,都死了,還護我。 “我想讓你放下心病,心病是毒,它會改變你,或毀了你?!比~秋風淡淡一聲。 “你能讓我碰到你,我就放下,否則,這輩子都不會放下,有些人傷害過你,我不會讓他們好過?!?/br> 花暮雨已在想,接下來,要如何伺候自己的親弟弟花長安。 “禪祖惠能說,一切草木、惡人善人、惡法善法、天堂地獄,盡在空中,我走了,不會帶走你的天堂。” “你就是我的天堂,你到底在哪,我想去找你,想找到你,想碰到你,想擁抱你,你不想嗎。” 葉秋風卻在輕輕搖頭,花暮雨心涼了一下。 “我都不恨,你恨什么?!比~秋風緊接著淡淡一聲,花暮雨更被涼了心。 “你憑何不恨?” “你又憑何恨?” 花暮雨感到窒息,像在被她狠狠嘲笑。 “暮雨,已死之人,不會再在意自己的尸身,是腐爛,還是遭斫棺戮尸、梟首,或挫骨揚灰?!?/br> “我在意,我明白你的用意了,想讓我放下是么,呵呵,不可能?!?/br> 若我看到的,不是你,是我的執(zhí)念,我的執(zhí)念,不會讓自己放下。 葉秋風,不是你不懂我,是你也有執(zhí)念。 “既然只是我的執(zhí)念,那你走吧?!被河暾f道。 葉秋風沒動,花暮雨輕聲一笑,除了情感有障礙,我試探旁人,從未失過手。 短暫沉寂,葉秋風才起身要走。 “晚了,葉秋風,我剛才,已看透你了?!?/br> 葉秋風只頓了一下,便繼續(xù)離開的步履,花暮雨慌了,趕忙起身要追上去。 “別走!” 話音剛落,便見葉秋風消失在側(cè)殿,花暮雨左右環(huán)看,卻尋不見她任何蹤影,她咬著牙,滿心火大。 也就你能惹起我的脾氣了,葉秋風。 “我錯了,你回來?!被河瓿占艧o人的側(cè)殿,連聲示弱: “你回來,我再也不對你發(fā)脾氣了,秋風,你個阿咂心可真狠,說走就走了?!?/br> “我錯了行嗎?傻子?呆子?夯貨!” “你個偷心賊!天殺的!” “乃公(你爹我)忘了教你八端!你個忘八端!” 說著再也不發(fā)脾氣的話,卻連連的罵罵咧咧,輕搖三寸舌,臭罵心上人,直罵到天已大亮、把自己給吵醒。 睜開眼,坐起身,花暮雨忍不住想笑: “罵的真爽?!?/br> 洗漱更衣,難得神清氣爽的走出寢宮時,負責看守地牢的那獄吏,便拖著腿走過來。 獄吏叫蕭永昌,那個哪怕斷了腿,也有力氣把她從葉秋風面前扛走的勇武軍都副將。 “邸下,國主昨夜去了地牢,威脅叛賊膽敢說甚,就凌遲叛賊的子嗣,國主果真還有所隱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