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刺中肺了,不過傷口淺窄,不會于胸腔積淤太多血,快叫人煎曼陀羅草,拔除銳器后要止血縫合,邸下怕是受不了這個疼?!?/br> “好?!?/br> 葉秋風(fēng)拔腿就要出去,花暮雨卻緊攥住她,不給她走: “別走,不淆,直接來吧,我不怕疼?!?/br> “你瘋了!知不知道有多疼!我之前……”葉秋風(fēng)情急中,話音出了口才緊急頓?。?/br> “乖,我就出去吩咐一聲,三眨眼功夫都不用。” 葉秋風(fēng)緊抿著唇,試圖掰開她緊握的手,又不舍太大力,怕牽扯到她的傷口,讓她更疼。 不淆瞧她們磨磨唧唧的,嫌棄了一聲: “你們真磨嘰,再拖又要被我捅胸腔排淤血和郁氣了!” 撂下嫌棄的話,不淆又扯開嗓子,朝外大吼了一嗓子: “來人吶!” 一名宮侍匆匆進(jìn)來后,不淆匆匆道: “快去宮闈監(jiān)尋個大夫過來,速速煎一碗曼陀羅草?!?/br> “誒?!?/br> 宮侍匆匆離去后,不淆一把推開礙事的葉秋風(fēng),并徑直坐到床邊,時不時吩咐葉秋風(fēng)一句“拿針線來”、“拿干凈的布來”。 花暮雨趴在床上,因忍疼而擰著五官,時不時流露苦澀的笑。 真疼,幸好這次是我挨了。 待不淆再無吩咐,并收起按壓止血的手、拿起針線,葉秋風(fēng)手足無措的來回打轉(zhuǎn),曼陀羅草要煎一個時辰,不淆不會等的。 她只能爬到床里邊,盡力壓低身子,跪趴在她臉前: “若是疼你就疼暈過去,暈過去就不疼了?!?/br> 不知說甚好,她絞著腦汁,搜刮自己的“經(jīng)驗(yàn)”。 花暮雨冷汗淋漓、臉色有些發(fā)白,卻朝她輕笑: “我能忍住,別擔(dān)心,又不會死?!?/br> 葉秋風(fēng)擰著不忍的五官: “別嘴硬了你,這跟……真不一樣?!?/br> …… 不淆下手縫合傷口時,花暮雨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各種不堪入耳的臟話和對刺客的惡毒詛咒不斷從她口中爆出,還發(fā)明了幾句極具開天辟地意義的臟話。 葉秋風(fēng)本是在旁安慰,此刻只能轉(zhuǎn)而去死命按住她,不給她掙扎,好叫不淆順利縫合。 “刮鍋底的羹頡!松開本座!” “待本座捉拿爾這無皮相鼠,遷爾宗廟于溷軒(茅房)!敕爾祖宗后人日日配食!” “本座定賜爾酒足飯飽以金汁(糞水)!拆髕斧鉞!金瓜碎骨!炮烙刳剔!鼎鑊至半死不活!剁成人彘!” 葉秋風(fēng)光是聽著這些酷刑都rou疼,忍不住嘀咕問道: “就縫了五針而已……真有這么疼么?!?/br> 花暮雨咬牙轉(zhuǎn)頭瞪著她,張嘴就狠咬住葉秋風(fēng)的手掌。 倆人一起鬼哭狼嚎的慘叫。 “別叫喚了,我都快聾了。” 不淆滿臉淡定的收起針線,用白布纏扎花暮雨的右肩胛,一通手腳利落,就快步離開這刺耳的地方。 第27章 睡覺何必醒神 花暮雨只能側(cè)著身子不能平躺,葉秋風(fēng)給她當(dāng)人rou倚靠,側(cè)躺著給她靠著。 葉秋風(fēng)的肩膀時不時被她拿來磨牙忍疼,鎖骨也被咬了好幾下,強(qiáng)忍著一個“疼”字都沒說。 終于等到草藥端來,花暮雨喝下約一刻鐘后,可算不再滲冷汗、臉色的慘白也漸漸消散。 “早不將藥煎來,叫本座像塊豬rou,生生挨了五針?!?/br> 雖不那么疼了,可脾氣還在,張口又咬了一口葉秋風(fēng)的肩頸,留下連片的牙印,疼的葉秋風(fēng)生生擠出兩滴眼淚。 “你掐到什么了,三百近衛(wèi)都沒搜出來,你掐手指竟掐到了?!?/br> “可能是巧合吧,我也不是太會掐算小六壬?!?/br> 葉秋風(fēng)想起身去辦些事,比如問詢一下不淆,比如去尋能工巧匠、用金絲做件輕|薄柔軟的鎖子甲來,明木倉擋不住、但能防暗器。 叫她受傷,還是替自己受的,葉秋風(fēng)心都要疼裂。 花暮雨不給她走,這般側(cè)躺著動彈不得,沒了倚靠就無法放松身子,趁著不太疼抬起失力的右臂,勾住她的腰,不給她走。 抬眸掃視眼前這簡陋的小寢房,床的正對面是書案、書案旁有個藤編書架,上頭擺著三排書。 這是葉秋風(fēng)從小到大住的寢房,她沒在這下榻過,以前只進(jìn)來過幾回。 “頭一回睡你的床呢?!?/br> “嗯,沒景靈宮的舒服,還小,要不我背你回景靈宮?” “不要,挺好的?!?/br> 花暮雨鼻息嗅了嗅,試圖嗅到床褥上、葉秋風(fēng)留下的氣息,可嘴里一片苦,嗅覺都被草藥熏的暫時失靈。 余光能瞧見,葉秋風(fēng)背后就是床的邊緣,而自己身后,一抬手就能摸到墻,床很窄,平躺兩個人便再無多少富余的寬度。 床小,挺好的,只夠夫妻溫馨相擁,哪怕鬧脾氣,也能背貼著背,景靈宮的床若也這么小就好了,至少洞房時、宣召時,也能背貼著背。 “‘嫁’給你十五年,頭一回睡你的床,奇了。” 葉秋風(fēng)先是羞笑,隨后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明明是我‘嫁’給你,除了成親那晚的洞房,十五年總共宣召了四次,四次,四次。” 花暮雨發(fā)出爽朗的笑聲,額頭抵在她懷里: “我也挺委屈的,誰叫你總是跑,一跑就是一年不回,回來了也跟做賊似的,要么上宮頂揭瓦,要么藏床底、藏衣柜,要么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我就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