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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暮雨十分淡然,汴梁雖持續(xù)派禁軍監(jiān)視著越國曾經(jīng)的王室、朝臣、郡公、縣公等,但沒有削除封爵,待遇也給的十分優(yōu)厚。 葉秋風(fēng)一個月能得三十萬錢(三十兩)月奉,花暮雨也是,而三位郡王、郡主,以及翁父葉琛也各有十萬,每個月一動不動的,汴梁都會派人送來一百兩金子,以及食邑二百石,還有各種rou和菜、精美金銀器、幾十匹綾羅布匹等等。 葉秋風(fēng)在句章的私業(yè),雇傭了兩萬多人,本來月奉平均也就三千錢,因汴梁鼓勵行商,勞工的“地位”也提高了,月奉翻倍的漲,不過也沒多大影響,酒的利潤有一大半,布匹和桐油一直都很賣的起錢,她還有三十艘商船,各地的商隊定期過來大宗采買,海外經(jīng)商也十分忙碌,按三十取一納賦之后,每月能營收個六萬多兩金(六億錢)。 她名下又還有一萬畝良田,幫她種地的上千佃戶也要開月奉。 問題是—— 玉祿、玉禳都沒興趣繼承家產(chǎn),玉祿去了汴梁,通過考課被任用為徐州知州(同刺史),玉禳從封地蕭山,升遷至兩浙東路轉(zhuǎn)運使,整日待在越州不回家。 而玉禎卻只會敗家—— 她整日癡迷于買地種花、買鋪席開坊肆,還雇了一大堆種花、采花、萃取花油的勞工,月奉張口就瞎開,還瞎開了一大堆駐容坊,不僅錢沒掙來,每個月還血虧不知幾多。 葉秋風(fēng)和花暮雨都很發(fā)愁,眼看著她帶回來的地契、房契越來越厚,句章的監(jiān)司管事隔三差五來訴苦,投訴玉禎每次去,就跟打劫似的,金燦燦的錢那是拿了就走,數(shù)都不帶數(shù)一下的。 好不容易逮到花玉禎回一趟家,葉秋風(fēng)比花暮雨還快的上前去,抬手就揪住她的耳朵: “祖宗,我這點家產(chǎn),都不夠你嚯嚯的,能不能給我省點心?” 玉禎大言不慚叫喚著讓她撒手: “反正你的家產(chǎn)是我繼承,我花點錢怎么了?” “還你繼承?你做夢,想都別想!”花暮雨捏著柳條鞭,一下一下的抽她小腿肚子: “若不是郡主的食邑能世襲,你的后人怕是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再敢去拿各監(jiān)司的錢,腿都給你敲斷?!?/br> 花玉禎被雙親一頓吊打后,委屈巴巴的坐在屋里哭泣,平日丁凌都會跟著她,這會兒瞧不見人,才想起她回昆山了。 丁凌的阿爺過世了,她回昆山處理后事,幾天后再回臨安時,眼睛都哭腫了,動不動就難受的嗚嗚痛哭。 梁南綾跟應(yīng)文君偶爾會來臨安做客,她們倆后來都領(lǐng)安置費辭官了。 朝臣的安置費給的十分豐厚,正四品都有一百兩那么多,且她們倆在句章做地方吏時,月奉也有八千多,升官進(jìn)宮后就更多了,月奉高達(dá)五萬錢(五兩金),妥妥的一對小富婆。 躺著吃老本不如做點兒什么,辭官后,她們倆也開了釀酒坊和印刷坊(國營曰監(jiān),私營曰坊),蹭葉秋風(fēng)的商船和商隊大宗的出貨,又在杭州和越州開了十幾間書坊。 書坊則開來零零散散的賣,因士農(nóng)工商觀念的徹底崩塌,工、商之地位一朝崛起,到處都是擺地攤的嬸子或大叔,工戶和商戶的家里都很富裕,且現(xiàn)在習(xí)文氛圍很濃,書坊每日都有許多少男少女來買書、看書,誰家小孩若是三歲了還不識字,出來都要被嘲笑。 此番兩個小富婆來臨安做客,難得玉禎也從句章回來了,瞧見她的伴從丁凌眼睛又紅又腫,玉禎還不停的安慰她,問詢了兩聲才知,原來是唯一的親人也過世了。 兩人不免尋思,自己都沒個后人,往后誰來養(yǎng)老送終啊。 瞧丁凌因阿爺過世、哭了三個月也還是那么傷心,感覺她還挺重情義。 梁南綾還大概記得十年前,頭一回見丁凌,是她從昆山偷偷越境到嘉興,恰好花暮雨要親自去嘉興巡視,十幾歲的黃毛丫頭,傻不愣登的,沒被抓也主動站出來維護(hù)唯一的親人。 除了生來是窮苦的命之外,倒也聰明伶俐,梁綾南問她樂不樂意幫著打理書坊,若是打理的好,往后就交給她接手,丁凌當(dāng)然有興趣,點點頭把握住這難得的機(jī)會。 在書坊忙碌了幾個月,書坊里印售的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典籍、詩詞歌賦集等等,丁凌發(fā)現(xiàn)坊間很流行聽書、說書,每每有說書人出現(xiàn)在食肆或街頭,都會圍去不少人湊耳朵上去聽,講到精彩處時,打賞的錢嘩啦啦的扔到錢箱子里。 丁凌便打聽著找來些愛寫志怪、閑錄的文人,把那些說書人說的內(nèi)容、以及他們愛寫的,以雕版印刷成書,結(jié)果無意間叫書坊生意火爆,每日上門求購志怪閑書者絡(luò)繹不絕,幾乎踏平書坊的門檻。 兩個富婆一高興,將釀酒坊和印刷坊也叫她接手,自己則雙宿雙飛、云游四海去了,隨身帶的錢花完了才回杭州,拿了錢后,就又消失個無影無蹤。 丁凌尋思,就不怕我把你們的家產(chǎn)給橫奪走去? 梁南綾表示: “我們確實挺有錢的,往后給我們養(yǎng)老送終,我們的家產(chǎn)都是你的?!?/br> 丁凌又開心又感動,至少不是孑然一身在這世上,又有親人了。 臨安就在西府的正西邊,葉秋風(fēng)購置府邸時,特意選了接近王宮、只隔著西湖且清靜的臨安縣。 丁凌忙起來之后,一個月也難回臨安的私府幾回,平日都是住在書坊附近,或住在句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