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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宋昭淵猛地睜開眼,隨即閉上眼,聲音清朗溫潤,沒有剛醒的渾噩:幫我倒杯水。 秦毓只安靜三秒就下床倒水。 宋昭淵喝完水,撈起秦毓想繼續(xù)睡,秦毓手機卻在這時來電,是魏驍臨時通知他有事回京。 秦毓盯著消息數(shù)十秒,回復:好。 宋昭淵聲音帶笑:被甩了? 秦毓:你什么時候走? 宋昭淵:沒良心我剛來就趕我走。 秦毓:魏驍回京,嚴斯韞好不容易從部隊請假出來,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宋昭淵皺眉:什么意思? 秦毓:再續(xù)前緣。 宋昭淵冷冷地看著秦毓,后者無動于衷。 半晌,宋昭淵坐起身,床單滑下,攏在腹部處,團出一團陰影,露出形狀漂亮的腹肌塊。宋昭淵靠著床頭抽煙,秦毓捂住口鼻,眉頭微皺。 宋昭淵見狀,摁滅煙頭,干脆下床,慢條斯理地穿衣服:我記得嚴家那小子有喜歡的人,還挺癡情。 秦毓:我喜歡他。 宋昭淵扣著上衣扣子,是和謝家的侄子?聽說是個漂亮的人,還是青梅竹馬,救過嚴斯韞?就我所知,他們倆對彼此有意思,也好過一段,你恐怕插不進去。 秦毓一臉固執(zhí):他們沒在一起。魏驍當初不也不喜歡我?現(xiàn)在還不是和我交往。我有信心能重新把嚴斯韞追到手。 宋昭淵扣上腰帶,襯衫下擺放在外面:他利用你接近謝小冰,沒用了又毫不留情地踹開你,你還想追他? 秦毓嘆氣:我喜歡他。他是我唯一、也是第一次動心的男生,我接近魏驍都是因為他才呃!眼前一花,卻是宋昭淵突然敏捷地跳上床,扣住秦毓的脖子將他死死壓在床上,表情如披風霜,目光冷如刀劍,寸寸剜著秦毓的皮rou。 這是宋昭淵怒極的表現(xiàn)。 秦毓膽顫,無關情愛怨恨,只是從小到大留下來的陰影,宋昭淵畢竟教養(yǎng)他長大,很多根深蒂固的東西比如習慣、教養(yǎng)都是宋昭淵灌輸給他的。 宋昭淵至少占據(jù)秦毓人生的二分之一,參與他二分之一的生命,擔任父親、長兄的角色,除卻情愛,其威嚴是一座壓在秦毓靈魂里的大山,一輩子也不可能抹除掉,除非他完全否定自己的童年和少年。 敏敏,聽話,你對魏驍是因為沉沒成本,投入太多想看到價值對等的結果,你對嚴斯韞是征服感作祟,你對他們的感覺都不是愛情。聽到?jīng)]? 宋昭淵附身,逼近,循循善誘,企圖將他的觀念灌入秦毓的大腦里。 秦毓睜著眼,像被嚇得不敢開口,很乖巧的樣子。 宋昭淵心軟:你還小,很多事不懂,尤其感情。你他頓了頓,想到什么似的,欲言又止:感情方面,你和普通人不同。 哪里不同呢?秦毓望著宋昭淵。 你只要記住,你不愛魏驍和嚴斯韞,玩玩可以,別把自己賠進去。 宋叔,您不能自己對愛情不屑一顧,就否定我的感情。我不小了,快三十了,不是成年時就被你睡了,也不是懵懵懂懂向你求愛、被你拒絕,還被你冷落一整年,強迫我戒斷的十九歲的敏敏啊。 秦毓雖怨宋昭淵破壞原本簡單的關系,但他在復雜的愛情面前向來得天獨厚,天生就如魚得水,很快適應新關系的轉(zhuǎn)變,與宋昭淵談起戀愛,關系愈加親密,結果宋昭淵突然想娶妻,雖然是政治聯(lián)姻而且最后也沒成功。 秦毓質(zhì)問、熾熱告白,得到宋昭淵如果不能接受,那就結束關系'的說辭,他說人的一生很漫長,不必吊死在一人身上,更不必只將愛情作為人生的消耗品,他又說將愛情視為生命唯一的營養(yǎng)劑,沒有愛就會枯萎,有愛才能活,是最愚蠢無知、最懦弱的失敗者才會將其奉為人生準則。 懵懂的、不知如何處理感情的秦毓霎時醍醐灌頂,十八歲的秦毓被動接受大他七歲的情人,十九歲的秦毓因?qū)Ω星樘幚聿划敹黄冉鋽唷?/br> 宋昭淵用十幾年的時間將自己變成秦毓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又用一年時間殘忍地強迫秦毓戒斷、切割,那不止是切割剛剛萌發(fā)的愛情,還切割親情、成癮的依賴。 秦毓那時還沒將他對宋昭淵的喜歡轉(zhuǎn)化為愛情,就被迫連同烙印在他生命里的關于宋昭淵的一切全部切除,于是他恍然大悟,明白他對嚴斯韞的感情。 那時宋昭淵剛單方面切斷他和秦毓的聯(lián)系,秦毓處于戒斷的痛苦反應中,遇見來找謝小冰的嚴斯韞,對其產(chǎn)生異樣的情感。 起初還不明白,后來就知道那種情感叫喜歡。 他在悲傷宋昭淵的冷酷無情,也在喜歡漂亮得驚人的嚴斯韞。 他在為舊愛傷心,又在為新歡砰然心動。 秦毓想著,宋昭淵不愧是他人生中的父親、長兄、老師,他果然沒說錯,人的一生何其漫長,必不可能吊死在一人身上。 宋叔。秦毓被扼住脖子,還抬起雙手攬住宋昭淵的脖子,笑眼彎彎,無辜得像祭壇上的羔羊:我真的喜歡嚴斯韞,您不懂愛情,不能否定我的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