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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錦發(fā)現(xiàn)自己幼兒園同學(xué)的身份并沒有受到優(yōu)待,“你為什么不理我?” 夏末終于開口:“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不理你,你干嘛只來找我。” 盛錦愣住,一下子被這套邏輯繞暈。 她總還想和夏末說點什么,面對認真畫小人完全無視她的夏末,一時又想不出話,只好繼續(xù)自娛自樂。 她翻了一遍夏末整潔的課本和勾滿對號的作業(yè)本,注意力再次來到夏末的書包上。 盛錦昨天提著剪斷肩帶的書包回到家,興致沖沖,還沒來得及提出自己的要求,金茉莉已經(jīng)抄起了手邊的雞毛撣子,盛如誠順勢也拿起了拖鞋。 躲過了混合雙打,只能連夜換書包。 家里包括保姆阿姨在內(nèi),沒有人掌握縫紉這門技能。盛錦倒是試了一下自己動手,在兩分鐘內(nèi)扎了三次手后果斷地放棄了。 想起昨天白費的力氣,盛錦就忍不住嘆氣。 她在椅子上不安分地挪來挪去,前前后后不知變換多少坐姿。 夏末默默瞥她一眼。 “哐”的一聲,椅子帶著盛錦一起轟然倒地。 盛錦摔了個屁股墩兒,從地上爬起來,揉揉屁股,茫然地走了。 到了體育課,盛錦重新變得精神。 一年級的體育課,大半時間用來自由活動。 臨近中午,夏末和幾個同齡孩子在cao場邊的樹蔭底下躲太陽,夏末邊翻著圖書室借來的故事書,邊和同學(xué)說話。 盛錦掛在單杠上,蕩來蕩去。 時不時透過cao場圍欄的網(wǎng)眼,望上夏末一眼。 夏末不知道和旁邊的人說到了什么,書都放到了一邊,專心聊起天,還罕見地露出笑容。 “你一個人在這里干什么?” 一道甜膩的聲音傳來。 盛錦扭頭,看到趙妮安穿著粉裙子,抱著洋娃娃,站在單杠底下。 “我練手勁兒,我媽說不能光吃不練?!笔㈠\依舊掛在單杠上,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趙妮安這節(jié)課也是體育課,但她對練手勁兒這事興趣不大,再說,她覺得盛錦力氣已經(jīng)夠大了。 她抱著新買的洋娃娃邀請盛錦:“我們一起來給洋娃娃扎頭發(fā)吧。” 盛錦不感興趣:“你怎么天天玩洋娃娃?!?/br> 趙妮安高昂起白嫩的小臉:“我是公主,我就要玩洋娃娃?!?/br> 盛錦完全不相信:“誰說你是公主,我爸說咱們國家的公主早死完了” 趙妮安嘟起紅潤的小嘴,不樂意了,“我就是公主!我是妮妮公主,我們班同學(xué)都喊我妮妮公主!” 盛錦從單杠上下來,叉起了腰,字正腔圓道:“那我是皇上?!?/br> “你不可以叫這名字,我?guī)湍闳∫粋€新的?!?/br> “我才不要你們幫我取名字,你不許取。” 趙妮安在單杠底下和她爭辯整整一節(jié)體育課,最后也沒有如愿幫盛錦取下滿意的新名字。 不過盛錦并不能逃脫被取外號的命運。 她太蠻橫了,又比班上同學(xué)們都大一歲,大家不敢當著她面,只敢在背后悄悄喊她大魔王,盛錦大魔王。 相對的,大家在夏末面前就自由很多。 她們喊夏末“小尾巴”,一聲聲地叫,叫到盛錦都升起了好奇心。 她一下課就推開擋路的同桌,找到夏末:“你為什么要叫小尾巴?” 夏末從書上抬頭,略顯蒼白的嘴唇抿緊,眉頭微微地擰著,一雙很大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瞪著她。 盛錦紋絲不動地堵在她桌旁,似乎是對夏末的抗拒毫無察覺,中氣十足地重復(fù)了一遍問題:“為什么他們叫你‘小尾巴’?” 夏末的同桌急于展示自己的博學(xué)多識,忙翻開一本書給她指著上面的一行字:“快看這里,這兒有她的名字?!?/br> 盛錦瞅了一眼這個根本不認識的同學(xué),屈尊降貴地伸長脖子去看她給自己展示的東西。 一行十個大字,七個字都不認識。 好在勉強找出了夏末的“末”。 她繼續(xù)問:“這跟小尾巴有什么關(guān)系?” 同桌神采奕奕地給她念這句課文:“‘兔子今天排在隊伍末尾’,這是‘末’,夏末的末,也是末尾的末,老師說‘末’和‘尾’是一樣的意思,所以夏末就叫小尾巴?!?/br> 盛錦盯著書不動,像是正在消化夏末的同桌的這段解釋。 同桌說完,又興奮地拉著扭頭看戲的前后桌繼續(xù)向盛錦介紹:“我的外號叫小魚,她叫——” “我管你們叫什么?!?/br> 盛錦過河拆橋的本事就像是與生俱來,她一句話堵住小女孩的喋喋不休,繼續(xù)找夏末說話:“那你為什么不叫‘夏末尾’?” 夏末被問得煩了,皺著眉頭小聲說:“又不是我要取那個名字。” 盛錦還沉浸在自己給夏末取的新名字里,樂得笑出聲:“夏末尾,難聽死了,你怎么會叫夏末尾。” 夏末氣鼓鼓地看了她一眼,不忿地說:“我本來不是叫這個名字的,我mama說我本來叫夏墨,筆墨紙硯的墨,才不是末尾的末。” 她mama說她本來是叫夏墨的,希望她能好好讀書寫字,變得越來越懂事,越來越聰明,只不過出生時登記戶口的程序很隨便,那天mama不在,只有她爸爸喝多了酒,嫌筆畫太多,順手改成“末”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