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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繼續(xù)分享自己的喜悅:“星梵jiejie說我的專業(yè)分排名很靠前,說不定可以申請到全額獎學金,還有星梵jiejie說我如果愿意的話,這個暑假就可以去她的畫廊實習?!?/br> 她微微垂首,唇角揚起,白皙冷淡的臉頰浮著淡淡的紅暈,一頁一頁翻看盛錦龍飛鳳舞寫完的練習冊,嘴里繼續(xù)不緊不慢地說:“本來我還在想要不要再去試試另一座南方的學校,但是星梵jiejie這么說了,我還是去她的學校吧,這對我來說,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br> 她看起來確實很高興,就連話都比平時要多。 也因為確實很高興,連盛錦越發(fā)陰沉的臉色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盛錦沉著臉,拉下耳機,重重地扔在鍵盤上。 發(fā)出的巨大聲響讓夏末猛然愣住。 盛錦盯著她:“什么叫最好的選擇?” 夏末收起笑容,看了她一眼,埋頭接著收她散落在四處的卷子。 盛錦站起身,從她手上扯回自己的試卷,“我說怎么都不稀罕搭理我了呢,背著我自己去考美院?夏末,你拿我當什么了?” “什么叫‘背著’,我之前跟你提過,我以為你知道?!?/br> 夏末想不出盛錦能有什么忽然發(fā)作的底氣,關于以后要讀哪所學校,她們從未做過任何約定,嚴格說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盛錦已經很久沒有和她好好說過話,盛錦一直缺乏耐心,她并沒有多想,然而眼前這個憤怒而委屈的女孩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無情無義不念舊情的壞人。 盛錦聽到夏末的解釋,想起夏末以前提到的話。 她不夠專注,不夠耐心,夏末不知多久前隨口說的一句話,怎么會當真。 可夏末偏偏就是認真的。 她亟待發(fā)作的氣焰被澆滅大半,心里依舊火冒三丈。 “星梵jiejie,星梵jiejie,你改口倒是很快,離安市就那么好!” 她絮絮叨叨,抓著那張從夏末手里搶過來的卷子揉成一團。 踩著地上的作業(yè)本和試卷在房間徘徊,她終于忍不住似的,將手中的紙團砸在墻上,憤憤地喊出聲:“陳星梵算什么東西???離安市就那么好???你要獎學金干嘛!你缺錢花嗎,你缺錢不會找我嗎?” 她將夏末剛整理好的書冊又扔得到處都是。 她還要瘋下去,將心里所有的不滿意都發(fā)作出來。 夏末轉身就要走,“你需要冷靜一下?!?/br> 盛錦停下扔東西的動作,急匆匆追到了隔壁夏末的房間。 她在夏末關門的一剎那伸手攔在門縫。 夏末及時停止關門的動作,放棄將她隔絕在門外的計劃。 盛錦擠進房間,攥緊她手腕。 夏末單薄清瘦的身體被她禁錮在墻角,盡量緩和著自己的語氣:“盛錦,你不能不講道理。” 盛錦堵著一口氣,咬牙切齒地開口:“好,那我們講道理,你這么不喜歡冬天,你應該去南方的,你學習成績那么好,你應該和我一起去一所南方的大學,你為什么一定要去美院。” 盛錦都想好到時候去了南方要住個比現(xiàn)在大上幾倍的房子,聽說大學不像中學這么忙,到時候她們還要養(yǎng)只狗,最好長得像小滿。 可是現(xiàn)在都白想了。她又不會畫畫,考不上和夏末一樣的學校,說不定連同一座城市都去不了。 夏末搖了搖頭,“我的人生不能被‘應該’這兩個字綁架,我有權利,也有能力去追逐?!?/br> 盛錦心中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有什么東西正在消失,變得如煙如霧,讓她抓不住。 她甩開夏末的手,不知不覺帶上哭腔:“你答應過我要一直依賴我,永遠都不離開我的!你怎么能說話不算話!” 她言辭鑿鑿地罵夏末是個騙子,辜負她的信任,戲弄她的真心。 她的眼淚不值錢,這么多年時不時洶涌落下,幾乎熟悉的人都知道她表面呼風喚雨私下里是個沒出息的哭包。 不過此刻她硬生生把淚意憋回去了,只要表情夠憤怒,悲傷就會落于下風,沒出息的淚水就沒機會從眼睛里溜出來丟人現(xiàn)眼。 夏末安撫她:“我只是去一個和你不一樣的大學,又不是永遠分開,我們不是連體嬰兒,沒必要時刻守在一起,過去這些時間我們連說話都很少,你看起來不也過得很好。” 盛錦大口喘著氣,“這都是你的借口,你都不肯親自來我的心里看一看,怎么知道我到底過得好不好!” 夏末眼中閃過疑惑,沒有說話。 盛錦像頭困獸在夏末房間轉圈,一腳踹翻她的畫架,顏料灑了一地,她將夏末房間所有的畫具都砸了,又去撕她的畫。 “既然這樣,那就誰都別想好過!” 夏末去攔,被她一把推開。 她依舊像金茉莉評價的那樣,一身蠻力,由里到外散發(fā)著畜牲氣,夏末被推得狠狠跌到一邊,額角撞到桌子,當場就流出血來,一直流到眼皮上,一閉眼,眼淚就攙著血水滾下來,白皙的臉上頓時狼狽。 盛錦看了她一眼,只停頓數(shù)秒,繼續(xù)。 原本井然有序的房間很快變成一片狼藉。 金茉莉過來接盛錦和夏末出去過生日,捎帶著盛如誠的禮物。 剛打開門,就有嘈雜的聲響伴著女孩的哭泣聲從里面的房間傳來。 走進房間后就傻眼了,夏末可憐得蜷縮在墻邊,滿臉血污的樣子讓她心頭一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