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幸好跟組的醫(yī)生處理及時,送去醫(yī)院時已經(jīng)把血止住了,不用住在醫(yī)院,按時去換藥就好。 陸少珩看了眼墻上的時間,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大概是因為醒得不是時候,他的腦袋開始犯疼,汗?jié)竦乃吗ぴ诒成?,涼颼颼的,有些難受。 于是陸少珩下了逐客令:看完了,可以回去了。 怎么?這么不待見我。陳濯看了一眼陸少珩,自作主張地打開了他的衣柜,背對著他在里面挑挑揀揀,問:那今天出事的時候,你又沖過來做什么? 我的命又不值錢,再說誰說是為了你,我那是為了楊心儀,哪兒知道你會先我一步英雄救美。陸少珩懶洋洋地往床頭一靠,又說道:下回碰上這樣的事,可得悠著點,你可是大導演,萬一有個好歹,全組這百八十號人怎么辦。 事情發(fā)生了自然會有辦法。陳濯從衣柜里翻出一件干爽的T恤,回到床邊:你以后不能再這樣胡來了了,幸好這次沒事,不然 說到這里,陳濯突然停了下來。 陸少珩看著陳濯,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只是他耐心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不然的下文,忍不住問:不然怎么樣? 不然我沒了金主,以后可怎么辦。陳濯說著,把T恤往陸少珩的被面上一扔:先把濕衣服換下來。 放心,我死之前,會給你留筆錢的。陸少珩毫不見外地掀起身上的濕睡衣,腦袋蒙在衣服里,嘴里開始胡說八道。 行了別廢話。陳濯像被針刺到了一般,皺了皺眉,打斷了他的話,接過陸少珩的濕衣服隨手扔到一旁,道:接著睡吧,我也回去了。 陸少珩這時總算意識到自己的腿腳不方便,趕在陳濯出門前,叫住了他:勞駕陳導,幫我把桌上的藥瓶拿過來。 陳濯聞言,轉(zhuǎn)身朝桌子的方向走去,隨口問道:你那個心肝寶貝呢? 誰?陸少珩的心肝寶貝兒實在太多,一時拿不準陳濯指的是哪個。 凌逍。陳濯拿起藥瓶,看了一眼,調(diào)侃道:終于舍得把他遣走了? 以凌逍對陸少珩的忠心,陸少珩受了這么個傷,他肯定衣不解帶不眠不休地陪在床邊,不可能放任不管。 哦,他啊,我讓他上《明天》組了,張國強這老頑固,一天沒人盯著就不行。說完,陸少珩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臉上表情隨之嚴肅了下來:你好像特別關注凌逍?警告你,不能打他的主意。 陳濯來了興趣:怎么?他就這么特別,碰都碰不得? 陸少珩點了點頭。 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陳濯嗤笑了一聲,把話題從凌逍身上轉(zhuǎn)開:這是什么? 陸少珩直言不諱:安眠藥。 我當然知道是安眠藥。陳濯一臉看傻子的眼神:你為什么要吃安眠藥? 不吃睡不著。陸少珩難受得厲害,不想再應付這些問題,只想立即吃藥睡覺,催促道:趕緊的,再給我吃一顆。 今晚在陳濯來之前,他已經(jīng)吃過一次藥了,只是收效甚微,看來隨著時間增長,身體的耐藥性也強了些。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陳濯不打算輕易如陸少珩的意,他晃了晃藥瓶,一大瓶藥只剩下三分之一:要開始吃這個。 陸少珩含糊其辭:我爸病倒之后,或者是在這之前,忘了。 不吃了可以么?陳濯看著陸少珩,表情十分認真。 陸少珩迎著他的目光,搖了搖頭。 陳濯沒有再勸,反正身體是陸少珩自己的,有什么后遺癥他自己遭得住就好。 他倒了杯熱水,坐在陸少珩的床頭,看著他從瓶子里倒出一顆白色小藥丸,仰頭吞了下去。 吃完藥后,陸少珩捧著杯子,低著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水。這是他身上鮮少展現(xiàn)出的乖巧,甚至還有些脆弱。 今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讓陳濯的心里有些情緒不知從何而起,也不知如何排解,他想對陸少珩說些什么,但話到了嘴邊,又成了:那我先回去了。 陳濯的聲音的有點悶,但他不想讓陸少珩察覺出端倪,扔下這句話后,就起身站了起來。 陸少珩抬頭看著陳濯的背影,沒由來地覺得此刻他像是一道美術組用紙糊成的影子,風輕輕一吹,就會破。 陳濯。陸少珩放下水杯,伸手拉住了陳濯的衣角:我吃了藥之后,很快就會睡著。不介意的話,留下來陪我待會兒? 在藥物的作用下,人的意志格外薄弱,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陸少珩還大方地說道:可以把床分給你半張。 導演的工作可不包括這個。陳濯說。 陸少珩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就當做是潛規(guī)則吧。 安眠藥很快就發(fā)揮了作用,陳濯脫掉外套回來時,陸少珩已經(jīng)躺下了。 陳濯關掉房間里的燈,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背對著陸少珩,躺在了床的另一側(cè)。 兩人就這么背對著背,躺在鄉(xiāng)鎮(zhèn)酒店一米五的床上。在一小段時間里,四周非常安靜,除了偶爾能聽見晚歸的工作人員笑笑鬧鬧地從門外路過,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