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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反派王爺真的不想造反在線閱讀 - 第58頁

第58頁

    少女氣得三下兩步從男人身側掠過,直接跨進車廂放下簾子,遮掉里面的一切。

    “走,回府了?!?/br>
    柳靛聽到里面?zhèn)鞒龅闹噶睿⒓磻笆恰?。車廂里回歸暗色,男人輕輕扯動了一下繩子,車輪開始轉動。

    溫言已經(jīng)無力再評價這事了,她只想快點回府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馬車走得很平穩(wěn),安王府邸離皇宮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總歸有一段足以小憩的距離。

    在外人看不見的封閉空間里,溫言肩膀慢慢塌下,她向來挺直的背脊癱進了柔軟的靠墊上,半晌,溫言才抬手輕輕揉著太陽xue,她在溫子薄面前保持了一下午的儀態(tài),中午也沒吃多少,些許有點累了。

    細密的睫毛垂下,黑暗之中,一切都無人看清。

    溫言每次都會默記馬車的步數(shù)和行駛路程,把這當做路上的無聊消遣。

    走了沒多會兒,突然,車廂微微晃動,騾馬急促的叫聲劃破了夜色的寧靜。

    看來這次的小挑戰(zhàn)要終止了。

    溫言睜開眼睛,不見一絲疲態(tài),她沒有出聲,車廂附近都不見聲響了,溫言沉靜得像一個隱埋在暗處的幽靈,只有對上那雙沁滿寒意的冷眸,才能察覺到這片黑暗中有著活物的氣息。

    總而言之,小王爺現(xiàn)在很煩躁,居然這個時候還有人打擾她的休息,她不是第一次坐柳靛的車,柳靛的馭車之術是有保障的,從來都很穩(wěn)少有顛簸,這個男人做什么事都會讓人感慨一句細心,甚至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

    除了今天無厘頭的突發(fā)事件。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了,溫言按著額角不爽,她倒要看看是哪個夠膽的敢這樣攔車。

    確實沒出小王爺所料,柳靛剛剛在一個路口準備轉彎的時候,余光之間覺得陰影不太對勁,下一刻有個黑色的人影直直竄了出來,徑直地攔在這輛馬車面前。柳靛勒住騾子,前翹的蹄子險險地擦過來者的鼻尖。

    雖然男人非常希望手下的騾馬可以受驚條件反射踹出去,可這兩匹還是溫順的脾性,不是它們祖宗特有的暴烈性子,黑影因此逃過一劫。

    來者是個中年男人,柳靛看他躬身彎腰,雙手抱拳,絲毫沒有會被踢傷的憂慮,音色沙啞低沉地說:“臣,龐勇義拜見安王殿下?!?/br>
    明明人還沒有見到,但這個男人的語氣就是篤定了后面車廂里是那位尊貴之人。

    柳靛手下安撫著騾馬的鬃毛,眼睛沒有移開前面絲毫。

    他雖然是暗衛(wèi)中負責在王爺和暗莊之間傳遞信物和物資的,但本能這種東西,不可能輕易抹去,就算要論起暗殺之術,暗衛(wèi)中武功前三的柳青可能也不是他的對手。

    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暗殺者上下快速觀察了一遍,腰間,袖內(nèi),胸前,這些宜藏暗刃之處都沒有痕跡,但這種常年鍛煉出的體格和橫跨半張面容的狠戾傷疤,都代表這個男人不是泛泛之輩。

    龐勇義的身后是個直通的路道,路人行車從頭到尾只能從這條道上過,現(xiàn)在臨近宵禁,四周沒有多余龐雜的氣息。

    柳靛確定,這個男人是只身前來,沒有帶人和武器。

    而且他的目的很明確。

    柳靛沒有看錯剛才這個男人從暗處出來是直接撞上這輛馬車的,殿下素來不喜太過張揚的花飾,一般人都不知道傳言里揮霍無度的安王平日出行都會用外表低調(diào)樸素的馬車接送,但這個男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后載的是誰。

    想到這兒,柳靛的眼里閃過危險的信號,掩蓋住出鞘的袖劍,故作發(fā)怒地看著面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中年男人,怒斥道:“你這個人怎么回事,突然闖出來,要是驚擾到我家大人,我看你就是活膩味了,想大晚上趕出來找死也別趕在我這,晦氣死!”

    怒斥出口后,空氣又安靜下來了。

    依舊是一片寂靜,車簾沒有掀開,也沒有龐勇義想象中安王的怒火朝天,以他的耳力也沒有探查到車廂內(nèi)里的氣息。被傷痕貫通的眼中,粗壯男人按下了多疑和不耐。

    空氣中只有兩匹騾馬有些不安的嘶鳴和點踏的蹄聲,仿佛車廂里沒有人一樣,只是一個空空如也的盒子。

    龐勇義明白,對方的沉默代表他只能一直這樣彎著腰,直到里面那位肯允他的無禮,不然失去今日面見的機會,龐家就徹底翻不了身了。

    他想到現(xiàn)在還被關在暗牢里的兒子,已經(jīng)兩天一夜了。

    龐勇義磨著后槽牙,帶動著臉上的傷疤顯得這人更加面目可憎。這幾日怒而不爭的悔恨沖擊著他的心理防線,但畢竟龐子意是他唯一的男嗣,四代單傳,絕不能在這里毀掉斷掉龐家的香火。

    要知道暗牢可是比普通關押囚犯的地方還要陰冷殘酷的地方,甚至還會把死刑犯關在一起,廝殺生存都無論生死。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地方,憑他現(xiàn)在根本沒辦法把兒子救出來。

    即使是去求……

    龐勇義深呼吸一口。

    不行,還沒到最壞的時候,這個男人隱藏好眼中的戾氣,現(xiàn)在的他充滿了孤獨一注的決心。

    溫言坐在車廂之中,微涼的風透過邊上的窗簾拂過她的面頰,這稍稍減緩了她的煩躁,她自然是聽到了外面的那句話。

    龐勇義,龐子意……

    直接報上自己的名字,倒費了她氣力,顯而易見,做爹的準備給兒子處理糟心事,無非是為了他兒子的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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