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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一同走入鬧市中的人流里,順應著人群的喧鬧,溫言牽著戀人的手,時不時就觀察著身側(cè)人的表情,看見洛寒玨的視點在什么東西上停頓一下,她就興沖沖的走到攤頭前,掏出錢幣兜了一捧吃食,回到人的面前獻禮。 漂亮的眼珠閃閃發(fā)亮,街邊火紅的籠在她的眼里又像是覆了一層琉璃樣的精貴。 只是這樣看著,就讓人心軟和不少。 洛寒玨從她懷里取過幾樣,低聲說:“不用花銷這樣多的,搬這些東西你多勞累,今夜風大,容易受涼?!?/br> 溫言才不管女人說了些什么。臉上笑著只顧著點頭稱是,完全一副無條件順從女人溫柔的勸阻的模樣??捎值搅颂湾X的時候,洛寒玨都沒攔住興致盎然的小王爺。 女人只能一步一走的跟著,看著從街頭竄到巷尾的身影,手輕攏在袖口,等到了溫言有些累的時候,就從懷袖里拿出手帕輕輕消去少女額角的汗。 溫言順著洛寒玨的動作,她有些不適的嘟囔:“你不用給我擦的,我又不是什么泥人,一吹吹冷風就散了。哪這么容易著涼的?!?/br> “不行,今晚的風還是比較涼的,你剛才跑了那么久,一消停,寒意就很容易滲進來了?!?/br> 洛寒玨手下的動作是不容置疑的仔細,她指尖尖端剛觸到溫言逐漸變溫涼的肌膚,就想往這個不聽話的小孩的后頸那邊看看,指不定那里又是一處風寒隨意侵襲的地。 溫言被女人的指尖一碰,不由自主的就縮了縮后脖,像極了一只被拎起軟rou的貓崽,瞪圓了眼委委屈屈的控訴道:“你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是手冰涼的?!?/br> “我天生體溫低,又是武者。你和我比這個不會有一個結(jié)果的?!笨匆姼咛羯倥环獾谋砬椋搴k又慢慢順毛,哄她低頭:“若是你著了涼,等之后的幾日就出不了府了。我們之前不是還約好一起去踏青嗎,到時候花開得好,你見不著不就可惜了嗎?” 溫言自然聽得出洛寒玨的言下之意,早在她統(tǒng)一的一個認知體系里,著涼就等于要被淺椿訓了,訓完之后她的珍饈美味就得全部換成討厭的中藥了。 一想到藥,似曾相識的苦澀就在她舌苔上滾涌。 真不知道誰才是王府里的主人了。 所以溫言聽了也只是撇撇嘴,不再說什么了。 雖說小王爺嘴上不情愿臉色也不太美妙,但洛寒玨真要給她擦汗時,就又是湊近又垂著頭,洛寒玨只要抬抬手,不費點力氣就能把溫言脖頸后的汗也給擦去。 女人心里也是在笑,笑溫言的口不對心。但面上神情仍舊淡淡的,不動聲色。 年少氣盛的,被人直白的落了面子,當然有些不自在,洛寒玨本來都做好被溫言避讓開的準備了,可真當驕傲的人低頭彎腰的時候,女將的心又軟了不少。 溫言的話好像今天在洛寒玨面前說不完似的。 還沒等洛寒玨動作完,她就又開始拋出話題開始閑聊了。 從王府最近的閑暇瑣事,到剛才看到的稀奇物,溫言都說得精彩,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能完美重現(xiàn)在洛寒玨的眼前,最為明顯的,小王爺鬢邊墨黑的長眉都壓不下眉梢的喜悅了。 洛寒玨一句話一句話的應著,她眼神柔和的看著少女開心的笑顏,心里的滋味又像鋪了蜜的甜。 等鬧市都被逛了一個遍,夜色漸黯。 洛寒玨站在路口的末端,抬頭仰望了星夜,今夜的天格外的透徹,不僅白天萬里無云的晴朗,到了這個點,還能看見漫天的星星。 她輕換了口氣,清新的空氣讓她朦朧的意識也清晰不少。 她對溫言說:“今天我很開心?!?/br> “嗯哼?!鄙倥劢呛Φ目粗死^續(xù)說道:“謝謝你,那么,明天見?!?/br> 溫言一下子看洛寒玨的眼神就不對勁了。 可洛寒玨像是什么也沒發(fā)覺一樣,溫和的在為今天的約會自顧自的落下帷幕。 “我很少出來過節(jié),都是練武的時候居多,所以,今天你能邀我出來過這樣重要的節(jié)日,我很開心?!?/br> 又一遍的,“開心”在洛寒玨的嘴里被反復念叨著。她稍稍停頓了下,接著像是又要開口說些什么“場面話”的時候。 剛要出口的幾個字音被溫言突如其來的動作打得模糊,洛寒玨都沒察覺到的失落眼神轉(zhuǎn)為困惑迷茫。 她看著眼前這個上手捏住她臉rou的少女,歪歪頭表示不解。 “你這個家伙,怎么老是這樣?!睖匮杂謿庥趾眯Γ拔也皇窃缇驼f過了,你有什么想說的就和我說,有什么想玩的想做的,我又不是什么都滿足不了你?!?/br> “不,倒不如說,你的要求我如果做不到的,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可以做到了?!?/br> 洛寒玨抿著唇角,一幅木訥的樣子。 溫言看她就知道心里憋著事,明明臉上的不舍都快溢出來了,也不準備吭一聲。 心里喟嘆著,又有點心疼。 溫言往洛寒玨的方向湊近了些,和之前的動作一樣壓低了身子看她,女人清淺的紫眸這次倒是有了閃躲,游移不定的就是不看她。 “看著我?!卑餐蹩谖禽p緩,輕輕摸著她掐過的臉額,“都還沒看過煙火呢,你這就想趕我走了嗎?!?/br> 煙火?洛寒玨抬頭,神情有些詫異。 “怎么?你是覺得本王腦子不好還是記性太差,才說了多久的東西就能被我忘得一干二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