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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子瞇起,其實看的清清楚楚,那怨氣里含著的只是個厲鬼,對于她這種活了幾百年的妖來說根本不是什么對手,林夏煙正打算思考一下為什么會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卻發(fā)現(xiàn)怨氣似乎是把自己當目標了,又拐彎找上自己。 “嘖?”林夏煙不耐煩地看了它一眼,只可惜這幅身子就連行動都這么麻煩,她一個翻身滾倒在地,紅色的衣裙瞬間變得臟兮兮的,臉上也落了灰,又與一道怨氣險些相撞,臉上擦出一道紅色血痕。 白衣厲鬼緩緩現(xiàn)身,身上竟是有好幾雙眼睛,每有幾滴血淚滾落,便有幾道怨氣飛出。 林夏煙實在躲的吃力,又不敢顯露真身使用法力,就當怨氣即將撞到她的時候,林夏煙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大閃。 接著自己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甚至能感受到美人衣衫下的身骨。 再往后,鼻尖便縈繞著濃重的血腥氣,她猛然睜眼,發(fā)現(xiàn)抱著自己的人正是祝寧,只是她現(xiàn)在滿臉痛苦的神色。 祝寧捂住胸口那不斷流血的傷口,只覺得無力感蔓延了四肢百骸,眼皮也變得沉重無比,只覺得想睡覺。 可不確定那怨氣是不是還在繼續(xù)攻擊林夏煙,祝寧只好牢牢地把林夏煙抱在懷里,即使用力會使自己的傷更加疼,她也如同豁出去一般的不怕死不怕疼。 “祝寧!松手!這傷不能拖!”昏睡彌留之際,祝寧聽到林夏煙的喊聲。 再四處看看,怨氣還在虎視眈眈,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怒吼:“盅月,斬殺它!” 話音落,祝寧陷入沉沉的昏睡,而盅月則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將天照的如白晝般明亮。 第22章 再度醒轉(zhuǎn),已是三天后。 祝寧努力睜開眸子,只覺得口干舌燥,喉間疼的發(fā)澀,半個字也說不出。 四處看了看,確認自己這是在暮冬院里,只是一個人也沒有,此刻夕陽緩緩落下,天色已經(jīng)昏暗下來,寂靜的連根針掉落都能聽清,祝寧想起身給自己倒杯水,卻在剛剛用力的時候察覺到胸口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嘶……”祝寧倒吸一口涼氣,眼角瞬間水光漣漣,可就在下一瞬間,只聽撲通一聲,一抹紅色從屋梁上滾落而下,卻好在姿勢蹁躚,如同火紅色的蝴蝶一般美。 那紅衣人兒掉下去幾乎是沒有一點猶豫,直接撲到祝寧的榻邊,眼神之中閃爍著復雜的意味,祝寧沒能猜透,林夏煙小心翼翼地詢問:“如何?胸口可還疼?” 林夏煙鬢間的一縷青絲緩緩垂落,搭在了祝寧的肩上,祝寧只穿著白色里衣,鎖骨暴露在空氣之中,她臉色不太自然,又向榻里躺了躺,打算離著林夏煙遠些。 可惜林夏煙就像不懂什么意思一般,皺著眉頭又靠近了些:“怎么,受個傷還失憶了嗎?”祝寧直接臉上劃滿黑線,蒼白的唇瓣上下碰撞,終于算是開口了:“你才失憶了……我只是不習慣你靠我這么近?!?/br> 祝寧說完這句話,就感覺自己要虛脫了,難道這就是受傷嗎?倒不是很疼,反而是疼過之后的麻木蔓延四肢百骸,讓人只想睡去,無力極了。 此刻一說話都會扯到傷口,讓祝寧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眼瞅著就要再次暈倒一般。 林夏煙心急,不知道人類會這么脆弱,雖然那怨氣的確夠蠻橫,可她從前受傷都是獨自打坐逼出來不正之氣即可,從來不知道何為痛,此刻看著因為疼痛而虛弱的祝寧,實在不知道該如何。 “都這樣了,就別說話了?!绷窒臒熋济o緊蹙起,顯然是為此事頭疼無比,“想吃點什么?一會會有人送中藥來,聽說很苦?!?/br> 林夏煙想起前幾天自己給昏睡的祝寧喂藥時嘗到的苦味就覺得眼冒金光,怎么會有這么苦的東西。 祝寧瞬間瞪大眼睛,嚇的連氣都不敢喘,她本來就害怕吃藥,小的時候甚至可以為此哭鬧一整天。 “還是,棗子糕!”祝寧連忙對著林夏煙囑咐,然后揉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難受的直接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瞅林夏煙。 林夏煙忍不住笑了笑,那明媚的笑容也只是稍縱即逝,身形一晃,林夏煙便不見了蹤影,祝寧抱著被子,額頭疼出一層層冷汗,在心里一遍遍回想當時宴會上發(fā)生的事。 “阿寧?”打斷祝寧思路的,是一道蒼老又滿懷愧疚的聲音,祝寧思緒一轉(zhuǎn),便知道是誰。 “岳長老,有些話已經(jīng)不必多說了?!弊幟髅髦雷约壕褪且醯?,可當面對罪魁禍首的時候,還是怨氣十足。 林夏煙是反派,可她到目前為止,從未傷過云蒼山任何一個弟子。那自詡正道的岳長老岳清呢? 只是為了自己的那點面子記下仇恨,然后對一個女娃下這么重的手? 與其說是考驗,不如說是最惡毒的報復。 祝寧冷哼一聲,原本打算高聲諷刺幾句,卻剛開口的時候傷口就生疼,氣息急轉(zhuǎn)直下:“林夏煙其人,不過是本尊看她可憐又有天資,便將人帶了回來。若長老看她不慣,祝寧這便與她一起離開云蒼山?!?/br> 氣息微弱,說幾句話就有些喘,祝寧捂住胸口,額頭浸出冷汗,她禁閉著雙眸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岳清還是站在門外,久久未曾開口,就在祝寧以為他已經(jīng)走了的時候,岳清突然開口:“你莫氣。是我的錯,這次的確對她下手重了些,本也想考驗下其余弟子的應變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