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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女士拿出一張座位表來,是她想了好幾個晚上排出來的。她把電腦打開,把座位表投在投影幕布上,讓大家看一下,等會按照這個動位置。 章張先找到自己的名字,第五排第五列,緊接著又看了看自己的前后左右,前邊是個沒說過太多話的女生,后邊是趙子玉,左邊是王語,右邊是杜程。 章張無所謂,反正有趙子玉在,自己不會無聊。 等、等等 這怎么越看越不對,自己的名字怎么和杜程的名字的框是挨在一起的?為什么和左邊人的框是隔開的? 以往咱們都是單人單桌,是為了減少你們說悄悄話,不過你們想說是怎么也擋不住,所以干脆我又換成同桌制了,這也是有考量的,這樣試驗一個學(xué)期看看效果,都看好自己的位置,等會就動。 班主任的聲音傳入耳中。 章張的腦袋嗡的一聲。 所以,要和杜程同桌了? 接下來班主任說了什么章張也沒聽進(jìn)去,等反應(yīng)過來時大家已經(jīng)開始收拾了。眼看著自己要去的那個位置的人已經(jīng)收拾完離開了,章張只能把自己的東西放在那。 杜程搬過相鄰的桌子,往章張這張桌子這一并,倆人開始同桌了。 在杜程搬東西的時候章張試圖幫他來著,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插不上手。他看見杜程的桌子上有幾本書,想幫他拿著,因為杜程要搬桌子,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間杜程已經(jīng)搬著桌子并過去了。 章張不尷不尬地收回了手。 上學(xué)期的課本都不用了,這學(xué)期的還沒發(fā)下來,大家東西都不多,桌面上也空蕩蕩。 章張右手托著下巴看向窗外,所以曹女士的考量是什么?是因為負(fù)負(fù)得正,兩個分別和2、6有著或深或淺不解之緣的人湊在一起會打破這個玄學(xué)嗎。 章張不理解,但是很無助。 左邊的王語正在拿紙巾擦課桌,偷瞄了章張一眼,又抽出兩張紙巾來,猶豫著遞給章張,你要不要擦擦? 啊,章張回過神來看見王語在跟自己說話,行,謝謝。 章張擦著桌子上不存在的灰塵,期間不小心幅度大了些,碰了杜程一下。 緊接著,章張余光看見杜程往右邊移了移 雖說這個舉動可能是為了不妨礙自己,但是這個舉動真的很傷人的好吧! 章張胡亂地擦了擦桌子,把衛(wèi)生紙一團(tuán)扔進(jìn)了后面的垃圾桶里。 曹女士看了看班級的新面貌,帶著體委叫了幾個后排的男生就去搬課本了。 章張朝左邊轉(zhuǎn)身和趙子玉說話。 趙子玉的同桌是個文靜的女孩子,叫沈柔。對于同桌制趙子玉也挺苦惱,以前趙子玉和齊朗挨得近,倆人都愛鬧騰,現(xiàn)在前后左右就章張一個還活潑點的生物,這以后不能鬧騰了,只能鬧心。 章張和杜程也沒說話,就算要說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難道要他和杜程說杜程你好,很高興和你同桌,請多多指教嗎!打死章張也說不出口。 而且現(xiàn)在杜程的狀態(tài)和他還是單人單桌時的狀態(tài),根!本!沒!有!差!別! 其實章張是不滿的,好歹兩個人也算是一起回過宿舍、一起吃過飯了,雖然彼此并不是太熟悉,但好歹勉強(qiáng)算朋友吧。 那杜程怎么能當(dāng)左邊的自己不存在呢! 這一天不上課,開完會領(lǐng)完課本就自己隨意了,回家的可以早走,住宿的可以回宿舍。 趙子玉倚著教室外面的欄桿,章張靠在連接欄桿的那塊墻上,倆人一個比一個郁悶。 我算是看出來了,趙子玉點了一下自己前后左右的人名,曹女士這是想把我往絕路上逼。 嗯? 你看我周圍的人,只有你一個活物。 章張: 你好好說話,章張?zhí)执蛄怂话驼啤?/br> 我可以好好說話,但是我不會再快樂了。趙子玉遙望天空,萬分惆悵。 行了,你回家吧,我回宿舍了。章張站直了,背對趙子玉說:給我拍拍后面,臟嗎? 趙子玉象征性地拍了兩下,說不臟。 回宿舍的路上杜程淡漠的表情一直浮現(xiàn)在章張的腦海里,揮之不去。章張后來知道了杜程面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并非針對自己??烧聫堖€是覺得別扭,因為他有種預(yù)感他和杜程,大概一直都只能是這種疏離的關(guān)系了。 并不是每個人都像章張和趙子玉一樣發(fā)愁,張闖就很興奮,因為現(xiàn)在他的前桌是姜梨。此時宿舍里的三個人討論得正嗨,章張推門走了進(jìn)去,三個人瞬間就把話題引到了章張身上。 和二哥同桌好嗎?張闖問。 挺好的,章張走到自己床邊鞋都沒脫就躺下了,腳蹬在欄桿上。 張闖很快又把話題引走了,章張聽著他們瞎扯。 轉(zhuǎn)眼和杜程同桌也有四天了,兩個人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章張還是沒習(xí)慣。 倆人沒說過幾句話,上英語課的時候英語老師愛讓同桌倆人交換默寫的單詞,這時候就公事公辦地看一遍,把對方錯的圈出來,全程也不需要什么交流。 他們之間有一塊空地,這塊空地能再容下一個人。他們每天干著自己的事情,看著別人和同桌迅速打得火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