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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的你怎么莫名其妙呢,趙子玉將書又擺好了繼續(xù)翻著看。 有時候桌面上有試卷,下課后章張就順手把凳子倒放在桌子上,也不把試卷收起來,反正壓著也不會掉。 可是每次早上自己來的時候凳子是放下來的,試卷也是拿了一本書壓住了。 其實很平常的一件事情,章張卻覺得心里很舒服,就好像窺探到了杜程的細心。 后來章張?zhí)匾庠缙鹆撕脦滋欤缟系浇淌业臅r候還沒幾個人,把自己和杜程的凳子放下來,還貼心地看看有沒有灰塵落在他桌子上,順手擦擦。 他倆是班里最特殊的一對同桌了,別人最遲一兩周就打得火熱了,他倆依舊相處地和諧而有分寸,題外話從來不說。 天氣漸漸回暖,教室里的暖氣早就停了,這個年級的孩子愛美,總覺得冬天的衣服太厚重不好看,過早地穿上了薄薄的外套。 章張倒沒有換上多么薄的外套,穿的依舊是棉衣,只是內(nèi)搭薄了。杜程早就脫下了棉衣,換成一件單薄的外套。 不過老話說得好,春捂秋凍。 四月下旬竟然飄起了雪花,氣溫直線下降。在教室里還能湊活,沒感覺到多冷,但是一出門都得縮著走。尤其是住校的人,大多穿得薄,前幾天班主任提過要降溫,大家也都沒太在意,覺得這么暖和了,能降哪兒去。 這一天來得猝不及防。 章張不擔(dān)心,他本身就穿得厚,而且他教室里也有衣服,桌洞里一直放著一件加絨的外套,平時穿棉衣熱了就換上這件外套。 上午的最后一節(jié)課剛結(jié)束,章張書都沒合上就被趙子玉提起來拽跑了。趙子玉說他從腳底板就冒冷風(fēng),整個人都是冷的,要趕緊去喝一碗食堂的肥牛金針菇湯緩緩。 活該,在家住還這么不長心。 托趙子玉的福,他倆到食堂早,不用排隊,飯吃完的也早。 教室里還沒幾個人,章張坐回座位上看作文書,突然想起來自己有件外套,想給趙子玉一轉(zhuǎn)身卻沒看見人,便把外套又塞回了桌洞里。 杜程很快就回來了,帶著滿身的涼氣。章張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涼氣,也意識到,這樣的天氣杜程身上這件外套真的不頂用,不論這人再怎么不怕冷也扛不住。 章張手慢慢伸到外套那里,攥住了衣服的一角,突然有些緊張。 五分鐘過去了,章張還保持著一個動作,看著作文書的一頁,左手攥著衣服的一角。 該死,到底怎么開口? 到底要怎樣才能自然地把外套給杜程并讓他穿上? 杜程一定會拒絕,到底要怎么自然地?zé)o視他的拒絕并讓他穿上? 等章張能想明白這幾個問題天氣都該變暖了。 不想了,章張心一橫,拿出外套來直接懟到杜程身上,我多的衣服,你快穿上。 我不杜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章張打斷。 你不冷是吧,章張突然伸出右手碰了一下杜程垂著的手,溫度就像冰塊一樣,摸起來都覺得扎手,這叫不冷?快穿上。 杜程喉嚨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算了,反正都主動給人家了,再主動一點唄。 章張把衣服抖開,然后往杜程身上一搭,這衣服在這放著也是放著,再說了,你要是感冒了我肯定被傳染,也是為了咱倆人,快,伸胳膊,章張一邊說著一邊把杜程的胳膊往袖子里送。 杜程依舊有些愣,呆呆地看著章張把衣服套在他身上,胳膊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任章張擺弄。 有句話說同桌一定是知道你小秘密和心事最多的人。這句話在章張和杜程這對同桌上并不適用。平時章張和杜程倆人不怎么說話,就算是同桌了也沒有太大的交集,但倆人都不會覺得尷尬。章張確實是覺得杜程的性格太冷了,那些玩笑和吐槽,在章張看來都不適合對杜程講。況且后面有個趙子玉,章張也不會覺得悶。 兩個人之間有條無形的線,一人牽著一頭。章張不至于太鬧吵到杜程,杜程也不會太冷淡影響章張。兩個人一直都保持著很和諧的關(guān)系。 通俗一點,兩個人相敬如賓。 而現(xiàn)在章張這邊的線松了,如果繼續(xù)要這條線發(fā)揮它的作用,那杜程只能再拽緊一些。 可是杜程沒有選擇拽緊。 他挑了下眉,對著章張說:謝了。 這場降溫持續(xù)了三天,外套也是三天后還給章張的。 疊得很規(guī)整,章張照常放在自己桌洞里,以備不時之需。 章張有些偏科,物理比較拉分,他也知道要彌補自己的弱項,對物理很上心,花在物理上的時間要多很多。 他做物理作業(yè)一般在白天就擠時間完成了,要是有題章張想不出來就問趙子玉,趙子玉給他點點。要是趙子玉也不會,倆人就探討一下,基本上每次都能有結(jié)果。 有次晚自習(xí)章張碰上不會的題了,趙子玉正好回家了。章張自己琢磨了一會,沒琢磨出來。 下課鈴響了,齊朗過來喊章張出去玩,章張還被困在物理題中,擺擺手說不去。 可是思考的方向錯了,一直算下去只是在鉆牛角尖,越算越離譜。課間十分鐘過去一半了,杜程突然轉(zhuǎn)頭問章張,想出來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