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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員斷定了這個男生不會買,心里猜著下一個人會買到哪里的車票,結(jié)果聽到這個男生毫不猶豫的就買這趟。 好,無座,二十一個小時,下午一點的車次。售票員又重復(fù)了一遍,沒忍住看了眼這個男生。 他神情淡漠又堅定,絲毫不把二十一個小時的車程當回事,只是伏在窗口的指尖一直在微微顫抖。 他好像,急著去見什么人,那個人一定是極為重要的。 杜程收到消息的時候有股沖動迸發(fā)出來,想要站在那人面前,告訴他我也很想你。 心底的克制終究因為這短短幾個字潰不成軍。 也是。喜歡怎么能克制呢。 章張打了輛車,途中一直在看手機。 司機師傅是個熱心腸,以為章張著急趕車,發(fā)揮了自己跑出租十年的經(jīng)驗和車速,半個小時的車程愣是在十五分鐘后趕到了。 師傅師傅,停路邊就好。章張看著左右兩邊路上的行人,猜想杜程肯定不會在出口的那個小亭子那等著,那塊明顯是明顯,就是太扎眼了,杜程肯定在路邊,沒準身邊還有棵樹。 小伙子,我還能再往里開一小段,檢票口那能停車,你現(xiàn)在下車太早了吧。司機轉(zhuǎn)著方向盤查看路況。 不用了師傅,我來接人的。 等司機把車停下后章張立馬跑了出去,司機瞧了眼章張急慌亂忙的背影,嘴角上揚,想起來自己當初去接老婆時的急切。 章張下車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東廣場,而大部分出站都是在西廣場,章張意識到反了方向,立馬繞著車站往西廣場那邊跑。 在車上的時候很著急,剛才意識到找錯了廣場也很著急,而此時越來越靠近西廣場的時候章張卻是抑制不住的緊張,緊張到他不得不停下腳步深呼吸了兩口。 當看到杜程的那一瞬間所有孤獨、煩惱都消失了。 路邊的梧桐樹干枯頹敗,依稀有兩片葉子還耷拉在樹枝上茍延殘喘,樹底站著一個身量很高的男生,穿著深藍色羽絨服,脖頸白,喉結(jié)突出,發(fā)梢垂在眉毛上,每一處都生的那么賞心悅目。 杜程就站在那里。 行人來往,車輛穿梭,而章張的眼里只有杜程。 在杜程面前站定后章張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喘著氣,杜程看著章張身上的淺藍色毛衣,輕蹙了一下眉頭,怎么穿這么薄。說著就拉開自己的衣服拉鏈要給章張穿上。 章張趕忙制止杜程的動作,我不覺得冷,我還熱呢,你穿著。 騙人。杜程不理會章張的說辭,堅持要把衣服給章張。 這人不好糊弄,自己出門確實是忘記穿外套了,當時拿出來搭在椅子上,出門時候忘記穿上了。 在出租車上倒是一直在哆嗦,不過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緊張。一路過來,是真的一點冷的感覺都沒有。 章張立馬提起自己的手,真不冷,就是手涼,你口袋借我用用。說完徑直將自己的手塞進了杜程的口袋里。 怎么口袋也這么涼?口袋不應(yīng)該是暖和的嗎?章張吐槽著卻沒把手收回來。 路上的行人往這邊投過來目光,章張這才意識到現(xiàn)在的動作有多么不合適,自己的兩只手都放在杜程的口袋里,而身體為了配合手的動作不得不離杜程很近。 章張立馬收回手,佯裝咳嗽了兩聲:暖和了。走吧,我?guī)慊丶摇Uf著就打算截車。 剛走兩步左手就落入同樣冰涼的手心,被包裹著進了杜程的口袋里。 章張回頭看杜程,眼神有些意外。 杜程挑挑眉,怕你的手凍成豬蹄,說這話時及其坦然,手卻不自主地又緊了些,似是怕手中的手抽回去。 章張轉(zhuǎn)過頭失笑,眉眼都是軟的。 被包裹的手沒一會就溫熱起來,杜程見章張沒抽回去,等兩個人的手都暖和后試探著將指尖闖入章張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兩個人坐在出租車后排,誰都沒說話,只有十指相扣的溫暖,順著手腕一直延到心里,又漫到全身。 杜程忍不住余光去看章張,仔細算算,兩個人整整一年半沒見面了。 雖這期間從未斷了聯(lián)系,但到底是抵不過這人真切的在自己面前來的震撼。 震撼,杜程只想用這個詞來形容見到章張的心情。 二十一個小時的車程,每過一分鐘緊張就會增加一分,直到停車、出站、等待。 杜程好似風(fēng)雨漂泊的旅人,麻木地看著周圍的人來人往,機械地走到路邊,直到看到章張跑過來的那一瞬間才真正感覺到胸腔鼓動,心跳震耳欲聾,這一瞬他才找到了他的歸途。 太震撼了,太不真切了。 想要抓住他,得抓住點什么才能安下心來。于是在看到章張轉(zhuǎn)身去叫車的背影時毫不猶豫的牽住了他的手。 第53章 小名 到了姥姥的小區(qū),姥姥正站在小區(qū)外面張望,看到自己外孫下了一輛車就趕忙迎上去,把手里的外套給章張披上,邊披邊數(shù)落:你著什么急,衣服都不穿就出去,我都怕再見你時你已經(jīng)凍成冰了話沒說完看見另一邊車門下來一個極帥氣的小伙子。 平心而論,章張在自己眼中是最好看的小伙子,而此時的這個小伙子,姥姥想了想,和自己外孫比,只能是無過之也無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