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姥姥翻得稍快一些，幾張幾張地翻，到了后面就看到了姥姥口中的胖娃娃。

    杜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小胖娃娃看，心里感嘆確實(shí)是rou，叫嘟嘟確實(shí)有道理。

    杜程看了照片上的胖娃娃一會，又看向章張。

    章張紅著臉瞪他，想著等會再算賬，新賬舊賬一起算。

    姥姥配合地把相冊遞到杜程手里，來你拿著看。

    杜程接過相冊，翻得很慢，目光在每一張照片上都要停留很長時間。

    最開始是白胖娃娃躺在床上，后來是rou嘟嘟的小朋友站在柜子前，再后來是帶著紅領(lǐng)巾的小學(xué)生，臉色還有嬰兒肥

    逐漸脫去稚氣，成長為很好的大男孩。

    一周歲的胖娃娃和十六歲的少年在此刻重合，杜程在他的成長中短暫地走了一趟。

    杜程想拿手機(jī)把這些拍下來，礙防姥姥和照片里的正主都在，沒下手。

    相冊里偶爾看見幾張別的小朋友的照片，不多。

    翻到最后了，杜程把相冊還給姥姥，看著姥姥注視著自己，杜程說：很可愛。

    姥姥笑著說：是不是沒見過這么肥的娃娃。

    杜程點(diǎn)點(diǎn)頭，本著誠實(shí)的原則說：沒見過，真的很肥。

    假裝看不見怒視自己的眼神。

    說來也稀罕，他小時候那么多rou，還是怕冷，從小到大都怕冷，隨他媽。姥姥感嘆道。

    對了，去年他生日的時候收到一件白色的羽絨服，那羽絨服好看是好看，但是我覺得不保暖，他穿上就沒脫下來過，睡覺的時候也要把衣服搭在被子上我記得他媽說是哪個朋友送的來著，我記不清了。

    杜程說：是我送的。

    啊，老太太拍了自己腦袋一下，你這么一說我好像又記起來了，好像是你的名字，誒你叫杜什么來著?

    叫杜程，章張開口說：姥，餓了，該吃午飯了吧。

    得想辦法把老太太支開，不然老太太嘴里得禿嚕更多。

    啊，對!該做飯了，小杜你想吃什么?姥姥看向杜程。

    章張突然跑進(jìn)廚房，端出前一天姥姥烙的餡餅，快，嘗一嘗，可好吃了。

    姥姥哎呦了一聲，端走了這盤餡餅，順帶拍了章張一下，涼的!這么冷的天。說完笑瞇瞇地看著杜程，小杜，我去烙新的啊。

    好，謝謝姥姥。杜程回的坦然，沒有絲毫扭捏，他和奶奶相處的不少，知道老人的樂趣就是給小輩鼓搗吃的，也不拂老人的好意。

    章張看著杜程，噗嗤一聲笑了，他當(dāng)然知道涼的，也不可能真的給杜程吃，但是姥姥要是問起來就沒完了，還不如給姥姥指條明路。

    察覺到杜程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章張斂去了笑容：看我干嘛。

    章張想著杜程開口的話一定是損自己的，正想著自己該如何不處于下風(fēng)，結(jié)果聽到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看著你。

    好輕的一句話，像嘆息一樣，又帶著些不講理的意味，卻沉重地砸到了自己心里。

    章張突然就覺得委屈，是他從未曾說過、表現(xiàn)過、所有人都看不出來的委屈他并不開心，很久了。

    章張看了眼廚房里的姥姥，上前去拉著杜程進(jìn)了臥室。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章張就上前去抱住了杜程。

    杜程沒說話，沉默著環(huán)住了章張的背脊。

    章張下巴搭在杜程的肩膀上，胳膊纏著杜程的腰，過了好久才悶聲說：謝謝你來。

    杜程拍了拍他的背，說：因為我也想你了。

    本來好轉(zhuǎn)的情緒又因為杜程這句話被帶動，眼眶不爭氣的紅了，你這人

    杜程慢慢地抽離這個擁抱，章張察覺到他的動作，手又摟得緊了些：不許動，語氣委屈的很，這么久沒見了臉抱一下都不給，你真是小氣的很。

    被冠上小氣頭銜的杜程無話辯解。

    不知道過了多久，章張的眼淚也憋回去了，分開了這個擁抱，還大言不慚道：人家見面都不來個大擁抱，我也給你個。

    杜程坐到床上，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示意章張坐下。

    章張沒動，杜程也沒強(qiáng)拉他。

    說說吧。

    說說吧。

    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章張問：說什么?

    杜程沉默了幾秒，怎么瘦了這么多，還有，怎么不開心。

    沒瘦，姥姥做的飯那么好吃，就是又長高了點(diǎn)，我還覺得你瘦了呢。章張小聲嘟囔著，沒不開心。

    杜程盯著章張發(fā)紅的眼睛，沒再問。

    章張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還有話要問呢，底氣一下子就回來了。

    說說吧，章張坐到椅子上，背一靠，翹起二郎腿，一副興師問罪的派頭。

    說什么。

    怎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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