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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程著急地問:怎么回事? 摔了一跤,骨折了,章張說,杜程,我害怕。 杜程沉默了幾秒,安慰說:不怕,沒事的,老人家摔跤要多注意,骨頭不容易養(yǎng)好,以后得少動了。 章張呼出一口氣,姥姥這段時間情緒很不對,一直魂不守舍的,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也問不出來,我感覺這次摔跤就是因為她心里想事兒,沒注意腳下。 杜程說:姥姥太孤獨了,每天就是等你回家,一整天也很難熬的,多陪姥姥說說話,讓她面前熱鬧點。 嗯,章張回憶著,確實是這樣,姥姥平時也不出門了,孫子孫女她也見不著面,每天就等著自己放學(xué)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又送自己出去,每天和姥姥說不上幾句話,回到家已經(jīng)很晚了,還要再做兩小時的題,姥姥還得小心著不打擾。 杜程在那邊低聲安撫著章張,章張在這邊悄無聲息地落著眼淚。 掛斷電話后章張回了病房,看見姥姥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章張小心地趴在病床一邊,姥姥的手突然覆蓋在自己頭上。 姥姥,睡吧。章張拉過姥姥的手塞進被子里,我吃過飯了。 姥姥嘖了聲,沒有吧,像是哭過了。 章張笑出聲來,否認道:才沒有。 姥姥的手又伸出來,摸著章張的手,低聲說:你蘭蘭奶奶去世了。聲音無起伏卻有著散不了的憂傷。 姥姥,章張嘴動了動,卻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按理說這些跟你說不著,但是我又實在難受,姥姥溫和地說:前陣子的事兒,人的生老病死,這是都得面對的,我有這個心理準備,但是還是難過,這輩子啊,再也見不著嘍。都得經(jīng)歷這個,以后要是我走了,你不能像我這樣,你得坦然面對啊。 章張猛地抱住姥姥,聲音悶在被子里,哽咽著說:不許瞎說! 姥姥笑起來,逗你呢,我得看著我大外孫感情修得圓滿,幸幸福福的才能放心撒手離開啊。 呸呸呸,以后不能說這種話了。 姥姥哎呦一身:害臊啦?行行行,以后不說了。 隔壁床的老太太耳朵尖,朝著姥姥說:你這外孫真懂事。 姥姥驕傲地揚著頭,說:是啊,我這外孫最好了。 章張晚上做了個噩夢,夢見所有人都離開自己了,自己就站在那里,一點也動不了,只能看著所有人慢慢從自己面前消失。 醒來后緩了半天,埋怨姥姥昨晚瞎說,自己做了噩夢。 張景溪上午到的醫(yī)院,和章張不愧是母子,一進來就撲到姥姥身上,旁邊老太太都看傻眼了。 姥姥推開自己女兒,嗔怪道:多大人了,不害臊啊。 不害臊,多大也是你女兒,張景溪噘著嘴,媽你以后別老上下樓了,那樓梯那么抖,我請個保姆,以后管著你倆吃飯和家務(wù)。 不用,我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章張愛吃我做的飯,你請個保姆他不一定吃的慣。 張景溪在醫(yī)院待了兩天,后來工作實在脫不開身,只能請了個護工,又讓二哥經(jīng)常來醫(yī)院轉(zhuǎn)著點。 姥姥住了半個月的院,出院的時候張景溪又回來了一趟,把姥姥接回家,花了半天的時間去請了個保姆。 姥姥的腿一直好不利索,張景溪實在放心不下,她近期出差頻繁,姥姥為了讓女兒放心,也同意了。 每到周末章張就聯(lián)系跳跳,讓他來這邊一起陪著姥姥。 跳跳很親這個奶奶。盡管自己mama經(jīng)常不允許,但是跳跳平時沒少往這邊跑,現(xiàn)在一到周末章張就叫他,來了給他補習(xí),學(xué)累了就在客廳里陪著姥姥看電視。 高二也結(jié)束了,假期只有短短15天,不過也足夠了。 章張利用這段時間給跳跳補習(xí)他的弱科,跳跳在期末考試里提升了不少,小舅媽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阻攔跳跳一到周末就往這邊跑。 姥姥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臉上不再帶著愁云慘淡的模樣,經(jīng)常笑。 張景溪也回了家,陪著他們,每天都很快樂。 過年的時候章張還想暑假回趟家看看杜程趙子玉他們,結(jié)果這個假期又沒能回去。 杜程的時間更緊張,只放了十天假期就開學(xué)了。 兩個人就保持著視頻通話,經(jīng)常視著頻比賽寫卷子,最后掛斷的時候通話時長四五個小時。 開學(xué)后整個校園里只有高三的,高一高二還沒開學(xué),他們倒是過了幾天省心的日子,中午也不著急往食堂跑了,一個個慢悠悠的,去了食堂也不怕沒好吃的飯菜。 中午吃過飯回教室,潘正坐在桌子上大聲說:咱們的好日子沒幾天了啊,高二的下周一開學(xué)。 啊!女生苦著臉說:再過幾天還得去和他們搶飯吃。 數(shù)學(xué)課代表拿著一沓試卷走進教室:午自習(xí)下課要收,大家抓緊時間快做吧。 大家無精打采地傳著卷子,在拿起筆的一瞬間又瞬間生龍活虎與數(shù)學(xué)題死磕。 所有人都憋著那么一股勁兒,早上五點起床,晚自習(xí)十點下課,學(xué)校的大部分學(xué)生都是住宿,他們不像每天回家的人,到家依然可以開燈學(xué)習(xí),住宿的學(xué)生人手兩三個臺燈、手電筒,晚上打著光在被窩里還要再做兩套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