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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張咦了一聲,說:這個套近乎已經(jīng)過時了啊。 嚴(yán)逸飛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剛剛杜程的側(cè)臉太眼熟了,他一定是見過的。 真見過?章張看著嚴(yán)逸飛的樣子好奇地問杜程。 嗯,杜程替嚴(yán)逸飛回憶了,在你們學(xué)校的辯論賽上。 杜程這么一說,嚴(yán)逸飛立馬想起來了。 大三的時候章張參加了那場辯論賽,他坐在下面看章張不卑不亢靈敏應(yīng)對。當(dāng)時坐在他旁邊的人全程看著章張的方向,到最后的時候拍了張照片。 趁著那個時候嚴(yán)逸飛扭頭看了他一眼,沒太過心,只記得對方鋒利硬朗的側(cè)臉,眉眼似乎很清冷。 嚴(yán)逸飛沒再說什么,章張已經(jīng)從這只言片語中得知了一切。 他垂著眼眸,眸底情緒翻涌,努力地克制著心疼。 杜程注視著他,看著他又因為自己而難過。 飯桌上格外的安靜。 第一道菜上得很快,章張抿了下嘴角,抬眼看向這菜,輕快道:餓死了,終于能吃飯了。 后來章張照常說話,最后又說自己撐得要死,讓嚴(yán)逸飛吃完。 嚴(yán)逸飛瞪大了雙眼:咱倆這輩子,這頓飯就夠了啊,但愿再也沒下次。 吃過飯后嚴(yán)逸飛要自己回學(xué)校,堅持不讓他們把他送回去,章張只好由他。 這個時候趕上下班高峰,車沒開動,一直停在原地。 我有一次來北京,那天下了雪,看到你堆了雪人還拍了照片章張垂著眼睛,右手一直在搓左手的手背,本就白皙的皮膚更是不見血色。 杜程視線落在他的手上,片刻后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到章張手里正是他的朋友圈。 除了章張后來能看見的四季以外,其實還交雜著很多朋友圈。 照片:[小丑雪人和章張] 文字:下雪了。 照片:[火燒云] 文字:我們看到的是一場落日。 照片:[章張的背影] 照片:[領(lǐng)獎的章張] 照片:[章張的背影] 照片:[章張的背影] 照片:[章張的背影] 章張指尖顫抖著打開了一張又一張的照片,絕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背影。 每條朋友圈,都是先設(shè)置僅章張可見,又迅速設(shè)置成私密。 現(xiàn)在都放開了,也只是屬于章張一人的朋友圈。 他們偷偷見過彼此太多面了,即便只是一次次的背影,卻周年復(fù)始,四季輪回,從未缺席過對方的春夏秋冬。 章張終于意識到,和好容易,如初也不難。 杜程從未說出口,卻處處都在告訴他,他們的四年,其實雙方一直都在見證。 章張又有了種胃里翻涌的感覺,他壓制著熟悉的感覺。 忽然眼眶一酸,再也不想壓制了。他抬眼看向杜程,看起來委屈極了:杜程,后來我再也沒能吃過桑葚。 不止桑葚,后來的章張連看到深紫色都會難受,總會想起那天指尖上抹不掉的桑葚汁,想起自己那天說的穿心穿肺的話。 杜程倏地湊過去吻他,手指掐著他的后頸微微用力,直到章張氣息不穩(wěn),杜程才微微分離,沉聲說:我們回家。 * 天氣回暖,轉(zhuǎn)眼就進(jìn)入了四月份。 章張琢磨著給杜程生日禮物,杜程則需要出差幾天。 出差地點還正好是姥姥家,章張立馬請了假陪著杜程一起去了。 回來一趟,他帶著杜程去了姥爺和姥姥的墓前,站了一會后笑盈盈地說:姥爺,姥姥,我?guī)夷信笥褋砜茨銈兝?。說著朝杜程眨了下眼睛。 老太太見過的,就是小杜,你特別喜歡的那個帥哥。我們現(xiàn)在特別好,你們放心吧,我倆會常來找你們玩的哦~ 墓碑上的老太太眉目溫和,像是在對他們說:我倆大孫兒真的越長越帥了。 章張又看向姥爺那邊,說:詳細(xì)的就讓老太太給你講吧,她講的肯定比我好。但是我可以總結(jié)一下,就是我身邊這個人,是我十五歲就喜歡的人,姥爺,記得祝福我倆哦。 杜程的手被章張緊緊握著,等他都說完后,杜程沖著兩個墓碑,喊了聲:姥爺,姥姥。 后來他們又去姥姥的故居轉(zhuǎn)了一圈,那里早已經(jīng)建成了新居。二中依舊被圍在中間,只是章張以前走了兩年的路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現(xiàn)在通往二中的只有一條大路,樓房整齊道路寬闊。 章張忽然想見一見高志。 他翻出了高志的微信,給他發(fā)了個定位。 高志很快回了消息,說:正在開會,晚上見。 章張把手機塞進(jìn)杜程的口袋,說:晚上帶你見個人。 杜程將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還是配合著他裝不知道,說:好。 他們約在了學(xué)校后門的那家燒烤店。 這條街上的店大多經(jīng)歷了更新?lián)Q代,只有這一家燒烤店還是記憶里的樣子。 高志是帶著張一寒來的。 得有五年多沒見過了,高志依舊是記憶里的樣子,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兇,細(xì)看的話能感覺到他的眼睛里總是帶著似笑非笑的審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