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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池朝的聲音很輕, 但恰好陸戈能聽得見,我不正常嗎? 陸戈心里一個「咯噔」,總覺得下一秒對方就要跟秦鑠似的沖到他面前重復經(jīng)典。 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是不是喜歡男人? 喜歡男人? 男人? 滿打滿算陸戈活了二十八年零一個半月,第一次這么清晰地對自己的性向產(chǎn)生質(zhì)疑。 倒不是真的就發(fā)現(xiàn)相對于漂亮meimei他更喜歡漂亮弟弟,他質(zhì)疑的所有原因和出發(fā)點,都是因為池朝。 這玩意兒像是無關性別,因為陸戈從來也沒覺得其他男的怎么樣。 就只是一個池朝。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有些東西開始變質(zhì)。 當陸戈發(fā)現(xiàn)那點不同于兄弟間的苗頭時,冰山才開始從水平線以下慢慢露出來。 哥,我 別說話,陸戈抬手按住自己大半張臉,你先回去,我去給你買米糕。 池朝這次沒和陸戈唱反調(diào),自己一個人先回了家。 陸戈今天明顯是被秦鑠的那句話給激著了,自從出了酒吧就哪哪兒都不對勁。 池朝怕把人給逼急了起反作用,干脆就自個兒回來喂貓了。 貓罐頭快吃完了,還明兒趕上促銷還得買。 家里的衛(wèi)生紙和洗衣液也沒剩多少,他和陸戈好久都沒一起逛逛超市了。 晚上涼快了許多,池朝把家里打掃一遍之后也沒見著陸戈回來。 半個小時的時間,就算走個來回也能把米糕買到手。 其實就是逃避問題。 池朝早就知道陸戈不會回來。 就算他很努力想把那層被秦鑠捅破了的窗戶紙蓋回去,可生活也回不到從前的樣子。 陸戈會刻意與他保持距離,會像今天一樣生疏冷落他。 這些其實都是小事,左右不過是他們兩個人糾結來糾結去。 池朝怕的是陸戈會為了證明自己并非那樣而和許桃走近。 或許不是許桃,是其他女人。 只要是女人,就可以說明他并沒有離經(jīng)叛道。 說明他依舊可以正常戀愛、結婚,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過上令人羨慕的幸福生活。 池朝從冰箱里拿了一捆掛面、兩個雞蛋,簡單的給自己煮了碗面條。 在關掉天然氣的時候,池朝又想,陸戈不會的。 就像當初分析盧嬌的那個誤會一樣,同樣的思路順下來,就明白陸戈不會那樣做的。 對待女性,還有感情,他不會為了「證明」而「開始」。 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不尊重他人、也是不尊重自己的表現(xiàn)。 陸戈不會這樣。 因為他是陸戈。 池朝把面端去餐桌,陽陽舔完罐頭過來蹭他的小腿。 面很燙,掛在筷子上冒熱氣。 池朝象征性吹了吹,低頭囫圇吃進嘴里。 陸戈不在家的時候他就這么瞎應付,買幾大捆面條往廚房一放,夠他吃大半個月。 偶爾來了興趣,就去菜市場溜達一圈給自己加餐。 池朝喜歡把雜七雜八的東西放一起燉rou吃,燉一鍋出來,油乎乎的拌上白米飯,陸戈看到了該說他不健康。 吃完飯把碗拿去廚房洗了,池朝關掉水龍頭,去臥室里拿了換洗衣服洗澡。 濕著頭發(fā)出來,都已經(jīng)八點多了。 陸戈一個米糕買了一個多小時,還真委屈他有家不能回。 池朝也不催,自己蹲陽臺澆花去了。 他數(shù)著時間慢慢往前,澆完花又把衣服給洗了。 等到一切都忙活完,陽陽也趴回貓窩打哈欠。 池朝回到自己房間,拿出習題開始刷。 也不是非要跟陸戈較勁,他就想看這人還回不回來。 晚上十點,防盜門發(fā)出「吱喲」一聲解開密碼鎖的聲響。 陸戈拎著一盒米糕,終于回來了。 池朝聽到動靜立刻停筆,坐在凳子上轉(zhuǎn)了個身。 他沒出去,陸戈也沒進來。 衛(wèi)生間的燈亮了,池朝這才走出臥室,看見餐桌上放著一盒米糕。 他在門邊定定地站了片刻,倒了杯溫水擱在米糕的旁邊。 都幾點了,誰還吃。 回到房間,池朝也沒什么心思繼續(xù)刷題。 他擺爛似的把臺燈一關,點開了那臺一直放在書桌上的全息投影儀。 一個冷藍色的小小星球,正對著池朝的是中國和英國的連線。 他還記得不過就在幾個月前,自己和陸戈隔了九千公里,卻恨不得貼在一起。 那時候池朝簡直肆無忌憚地表達情感,每天穩(wěn)定持續(xù)輸出著喜歡。 想陸戈了就說出來,擔心也說出來。 雖然中途也被無端冷落過,可對方一旦恢復原樣,池朝就能直接忽略緣由,又屁顛顛湊上去。 可現(xiàn)在兩人就隔了堵墻,陸戈還要想方設法躲著他。 池朝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他想要隱藏的,隱藏不好。 忍不住靠近,也會讓別人看出端倪。 池朝以為自己會不動聲色地持續(xù)到高三結束后離開,但是太多巧合誤會以及突發(fā)狀況,把時間軸一下拉快了大半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