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戈不明白話題怎么又扯到池朝身上了。

    不過陸晨說的倒也沒錯，晚飯前他剛和池朝打了招呼，明天吃完午飯就動身去老家接他。

    兩人多說了幾句日常生活，好像也沒什么好笑的。

    困了，陸戈覺得這對話是持續(xù)不下去了，回屋睡覺。

    隔天午后，陸戈先一步動身去老家接老太太。

    大幾小時的車程，到了地方天都快黑了。

    最近幾年老家發(fā)展不錯，最起碼路修了起來。

    一逢下雨必泛濫的黃泥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車道的水泥路。

    村口大紅色的橫幅拉了起來，振興農(nóng)村的口號貼得哪哪都是。

    雖然比不上渝州吧，但怎么也是慢慢在進步。

    陸戈順著池朝發(fā)來的定位繞村子賺了半天沒找著地方，剛郁悶著想打電話，就聽車窗玻璃被人從外面叩了三下。

    池朝探著身子，在車窗緩慢下降后沖陸戈笑了笑：哥。

    陸戈微仰著臉，陸戈被那一個笑容看晃了眼。

    池朝圍著深色的勾線圍巾，說話時呼出團團白霧。

    突然有點手癢，陸戈抬手捏了一下池朝的下巴：在呢。

    小狗出來接人了，陸戈看到池朝心情就好上不少。

    他把車子停在院門邊上，一下車就聽到隔壁家拴在門邊的大黃狗對著他一通亂叫。

    你看那條狗，陸戈拍了一把池朝的肩，沖你叫呢。

    池朝瞥了眼陸戈：分明是沖著你。

    叫回去，陸戈還挺有興致，咱家的狗不能輸。

    池朝都樂了：你也要把我栓門口嗎?

    栓門口倒不至于，陸戈覺得牽根繩兒倒是可以有。

    正胡思亂想著，隔壁院子里突然竄出來個肚大腰圓的男人，把黃狗攆到一邊，笑瞇瞇地湊過來和陸戈攀談。

    問問車問問房，問完來了句我是劉胖啊，你不記得我啦!

    陸戈壓根就沒在老家記得幾個人，一時間笑得有些尷尬。

    劉胖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好在池朝及時打斷對方的喋喋不休：先進屋吧。

    池朝在外人面前向來話少，劉胖話說一半吃了個閉門羹，登時心里有點不舒服。

    只是不舒服也沒直接說出來，轉(zhuǎn)身離開時嫌棄地看了幾眼池朝，最后「嘁」了一聲，撇著嘴走了。

    友好點，弟弟。陸戈托了一把池朝的后腰。

    池朝把院門鎖上，再轉(zhuǎn)身和陸戈一起進屋：沒必要。

    農(nóng)村是個小地方，村里人接受教育的程度也不高。

    像是隔壁的劉胖，高中念了半學(xué)期就出去打工，打也沒打出個出路，沒過一年又灰溜溜地回來。

    那時候正巧是池朝的奶奶剛?cè)ナ赖臅r候，這個劉胖有事沒事就來挑撥嘲弄幾句。

    錦上添花誰都會，雪中送碳不奢求，只是落井下石的人大多不是什么好鳥，池朝懶得跟這種人友好。

    行行行，沒必要，陸戈看池朝穿得單薄，進了院子就忍不住攥了一把他的指尖，穿這么點不冷嗎?別回頭凍感冒了。

    他攥這一下不過是感受體溫，拉了就放的那種。

    結(jié)果還沒等陸戈放開，池朝反手就把他的手掌握住了。

    而尷尬的是，陸戈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還挺熱乎。

    反倒是池朝嘆了口氣：永遠都這么涼。

    屋里老太太已經(jīng)在床上歇下，只不過人還沒睡，就等著陸戈過來。

    陸戈進屋跟老太太說了會兒話，池朝去廚房端了碗餃子過去，陸戈就坐在床邊一邊吃一邊聽。

    等到老太太睡下，陸戈端著空碗去廚房刷了，沒見著池朝。

    他去臥室里轉(zhuǎn)了一圈，看床鋪上蓋著新套上的棉被。

    這房子空了近兩年，突然住進來，什么都得買新的。

    老人家舍不得錢，陸戈就交代池朝把一切安排妥當。

    小崽子做事就是比較靠譜，他走到床邊，彎腰拍了拍被子。

    「咯吱」一聲，是木門旋轉(zhuǎn)時發(fā)出的聲響。

    陸戈轉(zhuǎn)身，看到池朝從院內(nèi)推門進來。

    大晚上的還往外跑?陸戈問。

    去收拾隔壁的狗。池朝摘了圍巾，搭在床尾的橫桿上。

    他的身上還帶著晚間的寒氣，陸戈被抱住的時候甚至能感受到那一股撲面而來的涼。

    凍得發(fā)紅的鼻尖蹭在耳邊，陸戈覺得癢癢，抬手推推池朝的腦袋：什么毛病。

    哥，池朝像往常一樣把臉往陸戈頸窩里埋，我想你了。

    陸戈揉揉池朝的頭發(fā)，又在他腰間摟了一把：幾天啊這?有什么可想的?

    池朝抱著沒撒手，甚至還哼哼唧唧地晃了晃：可想的太多了。

    陸戈的一根頭發(fā)絲都夠他想的了。

    黏糊，陸戈掰掰池朝的腦袋，不睡覺了?

    睡，池朝把手松開一點，幾乎是頂著陸戈的額頭，哥，告訴你一件事。

    說，陸戈用手指刮刮池朝的臉，感覺不是什么好事。

    我買被子的時候，奶奶心疼錢，池朝話里帶笑，眼睛都彎了，沒買你的，讓咱倆擠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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