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戈打開電視，手臂一伸沖池朝勾了勾：過來。

    池朝走過去，被陸戈握住肩頭往懷里帶了帶。

    弟弟，他拍拍池朝肩膀，別慌。

    池朝氣定神閑道：還行。

    他承認(rèn)陸戈剛才那一句「有對象」讓他腦子「嗡」了那么一下，但很快也就淡定下來，反正陸戈說他自己的，齊箐又不會問到別人頭上。

    還行你跑什么?陸戈在池朝的腦袋上糊了一把，看把我們朝哥嚇得。

    池朝把頭一偏，斜著目光：你從哪兒弄個女朋友出來?

    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齊箐也都信了。

    這個小了八九歲的「對象」總歸要牽出來溜溜，陸戈自己給自己刨坑，也不怕摔著腦子。

    我也沒說有女朋友，陸戈捏著池朝的耳垂揉揉，你是不是想偏了?

    池朝抿著唇，定定地看著陸戈：哥，你不會，想說

    不會是想說出來吧?

    覺得驚訝?陸戈收起之前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砬椋€是害怕?

    池朝的目光垂去茶幾，不知道這么回答。

    你是什么打算?陸戈問，這樣藏下去，準(zhǔn)備藏多久?

    池朝頓了頓，看向陸戈時動了動唇，又輕輕抿上：可是哥

    他是不怕，整件事里最不怕的就是他。

    池朝一個光腳的，怎么著也不怕別人穿鞋的。

    他怕也是替陸戈怕，怕對方肩上的擔(dān)子太重，怕陸戈堅持不了。

    怕他們又退回之前的模式，或者根本就退不回去。

    小狗，陸戈撈過腿邊趴著的陽陽，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性向問題是正常的，不要對此有心理負(fù)擔(dān)，也別覺得自己是異類。別人這么看待那是別人的事，自己要先過自己心里那一關(guān)，最起碼承認(rèn)下來。

    承認(rèn)什么?

    有個念頭在池朝腦子里晃了那么一下，有點過于大膽，他沒說出口。

    你覺得我跟你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兄弟、還是朋友?陸戈停了停，像是給池朝幾秒思考時間，又繼續(xù)說道，都不是了，小狗。

    他們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他們是一對情侶，或者說愛人。

    不要把矛盾模糊化，這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該坦白就去坦白，該爭取就去爭取。

    陸戈想得簡單，也足夠大膽。

    光是聽他說出來的，都已經(jīng)讓池朝驚心。

    他哥這是打算出柜，把他們之間挑明。

    哥池朝有那么一瞬間的慌亂，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陸戈閉上眼睛，長長嘆了口氣：這是我的態(tài)度。

    最初陸戈或許還有顧慮，擔(dān)心池朝只是一時興起，并沒有往長遠(yuǎn)了去想。

    可昨晚值夜班時他又仔細(xì)考慮了許久，覺得就算池朝沒那個想法，他一個做哥哥的也要把這點給提出來。

    池朝能迷糊，他不能迷糊。

    這是陸戈從工地里拽出來的小孩，不管是什么身份，他都得領(lǐng)著對方走下去。

    我現(xiàn)在甚至有點慶幸，你沒有對別人抱有這種感情。那樣的話我就不好插手你的事情，你這戀愛鬧，想想都讓人擔(dān)心。

    池朝喉間一哽，像是被什么東西堵在了咽喉。

    他的手臂撐在陸戈身邊，翻身以一把抱住了對方。

    哥，我不是他的聲音悶在陸戈耳邊，聽起來低沉且濕潤，我是怕你心煩。

    行了，小狗，陸戈順著他的脊椎從上到下順著摸，事情一步一步來，沒什么可煩的。

    池朝吸了口氣：哥，我聽你的話。

    行，陸戈偏頭貼貼他側(cè)臉，有哥在，別怕。

    池朝沒想過陸戈是這么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人，要做什么就著手去做，一點反應(yīng)時間也不留給他。

    那些他不敢想的、不能想的事情，現(xiàn)在就正在他的眼前上演。

    還能什么關(guān)系，陸戈點著手機(jī)，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你想是什么關(guān)系?

    池朝頓在陽臺邊上給陽陽開了個罐頭：你剛才說的對象是不是就是我?

    陸戈樂呵呵地笑了一聲：我還能有第二個?

    池朝壓住上揚的唇角，輕咳一聲道：阿姨好像不太能接受。

    光是年齡就不行了，性別上豈不是更完蛋。

    男生和女生能一樣嗎?陸戈頗不在意，女孩子還是要注意一點。

    池朝點了點悶頭狂啃罐頭的陽陽：注意一點。

    十一小長假第二天，陸戈推了中午的飯局，在家里宅了一天。

    晚上池朝拉著他去超市遛彎，買了點蔬菜回去留著做明天的午飯。

    兩人沒開車，一路溜回來的，到家時天都黑了。

    池朝把買回來的東西塞進(jìn)冰箱，轉(zhuǎn)身看陽陽在電視柜下面走來走去，攛掇著陸戈給她開罐頭。

    中午開過了。池朝提醒一句。

    啊?陸戈手快一步，已經(jīng)把罐頭給打開了，我都晚上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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