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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年從口袋里抽出打火機和煙,走到鏡頭沒辦法拍攝的地方,啪嗒一聲,火苗騰起來,煙尾顯出猩紅色的光芒。 繚繞的煙霧遮住了傅司年的五官,于是也沒辦法看得到,傅司年的目光一直遙遙地看向二樓,表情若有所思,還顯著一絲的煩躁。 忽然之間,傅司年聽到一聲尖銳的慘叫,是從二樓傳出來的。 傅司年把迅速把煙按滅,長腿三兩步登上樓梯,一把打開許落嘉的房門,房門被撞到墻上,反彈回來,傅司年伸手擋門,問:怎么了。 許落嘉滿臉驚恐,指著衣柜門前的蟑螂,嚇得說不出話。 他從小生活在北方,見過的蟑螂只有指甲蓋那么一點大,可是眼前這個,足足有半個手指這么長,又肥,甲殼油得發(fā)亮。 傅司年把門關(guān)上,讓許落嘉靠近他,然后隨手拿起手邊的一本東西,問:這個還要嗎? 那個是中午吃外賣的宣傳冊,落嘉搖搖頭,說:不要了,你打吧。 不要大聲說話。 落嘉捂著嘴巴點點頭。其實剛剛叫的那一聲,他的嗓子確實有點難受了,干涸得有些嘶啞。 傅司年拿著冊子,冷靜地朝著衣柜處走去,正欲舉起手,一個快狠準地摔下去的時候。 燈忽然熄滅了。 落嘉顯然沒有傅司年淡定,因為空氣里又傳來了蟑螂振翅飛動的聲音,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落嘉捂著腦袋,渾身雞皮疙瘩全部起來了,他不敢站在地上,生怕蟑螂飛到他的腳邊他還不知道,小聲地用氣音說:怎么辦,看不見了 忽然,他感覺到那種翅膀振動的聲音就在自己的旁邊,落嘉瞬間頭腦空白,整個人撲到傅司年的身上。 傅司年穩(wěn)穩(wěn)地接住他,讓他環(huán)著自己的脖子和腰,嘴上仿佛很不滿,問:干什么。 對不起。落嘉想下去,我們要不要先出去,不過外面好像也停電了門縫底下也沒有光。 傅司年卻扣得更緊,說:你不怕開門蟑螂飛出去?飛得滿屋子都找不到。 落嘉不講話了。 傅司年抱著許落嘉,站在角落里,一時間很安靜,只有兩個人輕輕的呼吸聲。 幾分鐘以后又來電了,落嘉迅速從傅司年的身上跳下來,禮貌又疏離地說:謝謝,剛嚇到你了吧?沒事了,你先出去吧,我來處理就行。 懷里的溫度仍然尚存,傅司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反手一推,推出門口,說:我們離婚了,盡量不要進對方的臥室,蟑螂我來打就行的,我行的。 傅司年的表情一時有些怔愣,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門就被狠狠地一關(guān),帶起一陣風(fēng)。 房間里傳來瘋狂拍書的聲音,在門外也能聽得出來,里面的人是極其緊張和驚恐的??墒沁@都沒讓他幫忙。 傅司年站在門外,想開門也開不了。 最后,他將額頭抵在門板上,溫度微涼,他說:許落嘉,你可以不可以表現(xiàn)得愛我一點。 第28章 一個門板隔著兩個人。 許落嘉打完蟑螂以后, 坐在地板上,休息喘氣,又想起攝像機還在拍, 覺得有點羞恥,覺得自己太囧了。 他把臉朝向墻壁的那邊,慢慢地冷靜, 猝不及防又聽見了傅司年的那句話。 語調(diào)低沉而溫柔, 像緩緩流淌的大提琴。 許落嘉,你可不可以表現(xiàn)得愛我一點啊。 落嘉靜靜的聽著,眼睛盯著墻紙上的花紋,半天沒有說話, 表情沒有一絲波瀾。 他已經(jīng)被騙過無數(shù)次,每次傅司年冷戰(zhàn)過后,傅司年都會說些似是而非的曖昧話,給自己一點甜頭。然后又開始肆意地折磨踐踏他的真心, 對自己赤誠和絕望的眼神視而不見。 可是許落嘉也是人,是個有血有rou的人,一次次被刀刺|進身體里面,是會痛的, 是會流血的, 慢慢地千瘡百孔, 滿目蒼夷。 落嘉本來是個天真而純粹的人, 被傅司年折磨以后,沒有變得歇斯底里,而是化成一縷潺潺流動的溪水, 靜淺流深, 將所有的傷害與冷漠悉數(shù)咽下, 溫柔地包容一切。 只是他的性格變得越來越柔和沉靜,不像以前那樣愛笑愛撒嬌了。 徹底地痛過后,這條溪水也變成了一灘死水,完全地冰冷,只等春來秋去,這灘死水徹底地干涸,從地球上消失。 傅司年又在耍心機騙他了。 但是這次,傅司年倒是很坦然,門背后傳來他的聲音,緩緩道: 你別裝聽不到,也不要誤會,我們是唯一沒簽字的一對,拿的是藕斷絲連的劇本,你經(jīng)紀人沒告訴你么? 所以,麻煩你稍微敬業(yè)一點,演一演,表現(xiàn)得愛我一點。 許落嘉就知道他沒有好心,卻依舊因為天生的好脾氣,溫和地說:知道了。 幾秒鐘以后,許落嘉從地板上站起來,擰開反鎖的門口,打開門,就看到傅司年一臉無聊和淡漠的站在門外,后面有一個攝像頭。 許落嘉繞過他,才看到他身后別著麥,臉色變了幾變。 傅司年:沒關(guān)系。他們知道什么該剪什么不該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