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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朕小青梅 第53節(jié)

    誰讓楚正則就知道揶揄她!

    薛玉潤很確定,楚正則一定已經(jīng)收到了粗略的稟告。畢竟,她一早就讓溫柑把婦人交到了楚正則的人手中。

    薛玉潤義正辭嚴(yán)地道:“因為我聰明呀,我打小就知道不要打擾哥哥嫂嫂,現(xiàn)在自然也知道二jiejie有駙馬陪著,不能打擾?!?/br>
    她說罷,委屈巴巴地道:“難道,陛下是不想我來么?”

    就是這委屈,配上她狡黠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楚正則一嘆:“怎么會?朕只是以為,你是來尋落下的東西。”

    “誒?”薛玉潤一愣,她還真不記得自己落下了什么東西:“我落了什么呀?”

    她困惑地看向楚正則,不期然望進一雙含笑的眼睛。

    這一瞬,薛玉潤福至心靈,瞬間明白楚正則的言外之意。

    她臉色漲紅,將手藏在身后,嗔道:“你瞎說,才沒有!”

    薛峻茂出生的那一日,楚正則在她的掌心,一筆一劃,寫下了“相思”。

    楚正則低低地笑道:“朕還什么都沒說呢?!?/br>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毖τ駶櫫嘀茐兀诺诺刈匠齽t常用膳的桌子前。

    楚正則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坐在她對面:“是嗎?”

    “嗯。”頂著臉上的薄紅,薛玉潤點了點頭,道:“陛下是想說,我落下了‘芙蓉rou’吧?!?/br>
    楚正則:“……”

    他揉上了自己的晴明xue。

    薛玉潤托著腮,手指若有所思地敲了敲自己的下巴,道:“陛下不說,我差點就忘了。芙蓉rou這道御茶膳房特制的新rou膳,我還沒吃到呢?!?/br>
    薛玉潤和楚正則對視了一眼。

    他們都非常清楚,薛玉潤很明白楚正則真正想說的是什么。但與此同時,楚正則也從薛玉潤得意的小眼神里,瞧出了明晃晃的一句話——

    哼,才不要輸給你。

    楚正則又好氣又好笑,但聽到薛玉潤肚子輕輕的一聲咕噥,萬般情緒都化作一聲:“傳膳?!?/br>
    他說罷,微微蹙眉,看著薛玉潤道:“下次,記得按時用膳?!?/br>
    “喔?!毖τ駶櫜缓靡馑嫉匚嬷约旱亩亲樱怨缘貞?yīng)聲:“早上事發(fā)突然,我就給忘了?!?/br>
    唉,她從前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楚正則按時用膳。今天自己卻沒有以身作則,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要擔(dān)心。天塌下來,有朕替你頂著?!背齽t聽到“事發(fā)突然”這幾個字,回到桌案前,拿起一封密奏,交給薛玉潤:“這是繡衣衛(wèi)粗略審問的結(jié)果?!?/br>
    薛玉潤連忙翻開,看完之后,擰眉驚道:“那婦人已有身孕???”

    “孫家此次,被人算計得厲害?!背齽t點了點頭:“這婦人稱,自己是被孫大夫人的故舊安排入府的。至于這位所謂的‘故舊’,繡衣衛(wèi)正在查。”

    “我原先還只以為,他們打量著,若是事成,二jiejie咽不下這口氣,就能讓孫家失去駙馬之位和吏部員外郎之位?!毖τ駶櫼宦牐兔靼琢诉^來:“現(xiàn)在才知道,他們連二jiejie可能忍著把孩子養(yǎng)大都想到了?!?/br>
    楚正則冷眸頷首:“等孩子長大,身世就是把柄,又是一枚好棋子。哪怕這孩子長不大,但此事之后,孫家必然會信宜子之說。有一就有二,往后他們再做手腳,也更加容易。”

    薛玉潤倒吸了一口冷氣:“草灰蛇線,伏筆千里。當(dāng)真是好算計?!?/br>
    這樣齷齪的算計,簡單卻非常奏效。如果孫翩沒有一察覺到不對就跳窗跳湖,哪怕二公主只是撞見衣裳拉扯,還沒能真正成事,都會在她的心上刻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生疑則生怨,生怨則生恨。

    薛玉潤慶幸地松口氣,道:“還好,還好?!?/br>
    還好二jiejie一片真心未錯付。

    幕后之人,算計了一切,卻未能算到孫翩心若磐石,未能算到孫妍違命報信。

    盡管這陰謀令人膽寒,但薛玉潤從不沉湎于后怕,而是高高興興地敲開桑落酒的封泥,道:“所以,陛下,我覺得當(dāng)浮一大白!”

    楚正則眸中冷意盡消,他一笑,道:“怎么痛快怎么來?”

    “那當(dāng)然!”薛玉潤斷然哼道:“雖然我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誰。但想必,這群魑魅魍魎得知此事失手之后,一定會氣急敗壞、惱羞成怒,指不定會在家中摔杯子摔碗?!?/br>
    薛玉潤壓低了聲音,很是期待地道:“沒準(zhǔn)還會摔碎幾件世所罕見的瓷器。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讓二jiejie和駙馬的感情更好。哎呀呀,想想就很高興~”

    少女明眸皓齒,悄聲說“壞話”的模樣,像極了小狐貍明目張膽地亮出利爪,

    楚正則莞爾,也隨她壓低了聲音:“那你怎么不帶鶴觴來?”

    “咳咳咳咳咳”薛玉潤猛地咳嗽了起來。

    “你是覺得,把‘桑落’這兩個字明晃晃地放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就猜不到你要帶鶴觴?”楚正則好整以暇地問道:“還是覺得,朕會讓你把鶴觴藏進承珠殿?”

    薛玉潤嗚咽一聲:“我能不能不跟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楚正則嗤笑道:“晚了?!?/br>
    薛玉潤怒目圓瞪,只換來楚正則唇邊的淡笑。

    她小腦袋瓜轉(zhuǎn)得飛快,轉(zhuǎn)眼就能得意地笑道:“晚了也沒關(guān)系,我忽然想到,皇帝哥哥是不是還欠我一件事兒?”

    “看別人的畫不成,多吃小酥rou和零嘴不成,貍花貓野性太大也不成?!毖τ駶櫬朴频鼗貞浿齽t的話:“可沒說不能喝鶴觴酒呢~”

    楚正則:“……”他收斂了唇邊的笑,換成了不是要說“想都別想”就是要說“你想得美”之前的冷臉。

    薛玉潤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我知道則哥哥最是一言九鼎的君子。我尋常都那么乖,就是今日我太高興了,所以才真的、真的很想嘗一嘗?!毖τ駶欕p手合十,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楚正則

    “則哥哥,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來回奔波有多辛苦?!毖τ駶櫛犞鴿皲蹁醯难劬?,力求將辛苦體現(xiàn)在眼神和言辭里:“則哥哥,我就喝一小口,好不好?”

    “就這么一點點?!彼么竽粗负褪持副瘸鲆粭l縫隙,又換回合十的手勢,小小聲地問道:“則哥哥,好不好呀?”

    這般乖巧可憐,屈指可數(shù)。

    是故——

    楚正則深深地嘆了口氣:“朕能不能不跟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薛玉潤一樂,立刻收回了可憐的神色,胸有成竹地拂袖道:“晚啦~!”

    *

    揭開鶴觴密封的油紙,光是嗅到烈酒的醇香,薛玉潤都覺得自己仿佛要半醉了。她倒不是好飲酒,就是對所有吃的喝的,都很好奇。

    熙春樓別的酒,她大多能在大哥哥緊密的注視下淺嘗輒止。只是鶴觴酒烈,所以沒人肯讓她喝。今日,她的確是非常高興,這才一時興起,決定嘗一嘗赫赫有名的鶴觴。

    薛玉潤小心翼翼地拿起竹酒舀,就被楚正則截走:“朕怕你恨不能倒?jié)M溢?!?/br>
    薛玉潤哼聲道:“胡說,我才不會?!?/br>
    楚正則沒答話,只用竹酒舀淺淺地給她倒了一個杯底:“先用膳,后飲酒?!?/br>
    薛玉潤應(yīng)著聲,見他打算收手,忙道:“則哥哥!”

    楚正則手一抖,漏下了半杯。

    薛玉潤立刻伸手,護住了自己的冰裂紋碧盞,然后馬不停蹄地喚宮侍來拭凈桌上不小心漏出來的酒。

    宮侍擦拭之時,她不動聲色地將冰裂紋碧盞悄悄地往自己身邊挪。

    “……別挪了,朕讓你喝?!背齽t揉著自己的當(dāng)陽xue,磨牙霍霍:“朕倒要看看,你若是醉了,待如何?!?/br>
    薛玉潤輕咳一聲,很是篤定地道:“有皇帝哥哥在呢?!?/br>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而且,她酒量那么好,才不會醉呢!

    薛玉潤這次,連芙蓉rou都沒顧上細品,只惦記著墊了墊肚子之后,便小心地端起冰裂紋碧盞,喝盡杯中酒。

    酒濃厚甘醇,直沖口鼻,辣得薛玉潤嗆了幾聲。

    楚正則適時地遞來一杯清水,不緊不慢地問道:“好喝嗎?”

    薛玉潤將清水一飲而盡,誠實地搖頭:“不好喝。”

    她當(dāng)真喝不慣這么烈的酒。

    “皇帝哥哥,我們還是以茶代酒吧。”薛玉潤見好就收,給楚正則斟了一杯茶:“慶祝二jiejie得覓良人!”

    楚正則是喝過鶴觴的,和她碰杯,將茶飲盡之后,他便站了起來,走到了薛玉潤身邊。

    薛玉潤困惑地看著他:“陛下,你走過來干什么呀?”

    她說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沒聽到楚正則回答。薛玉潤哼聲抬頭,想去質(zhì)問他??勺罱K,卻伸出手,點點左邊又點點右邊,茫然地問道:“好奇怪喔……怎么有兩個陛下?”

    她身子一歪,栽到了楚正則伸出來護著她腦袋的手上。

    楚正則幽幽地嘆了口氣,伸出手,將她攔腰抱起,打算讓她在御書房偏殿的睡榻上小憩一會兒。

    畢竟,今日太皇太后和太后都不在。

    也算……一個好時機吧?

    薛玉潤有點兒懵,她下意識地攬著楚正則的脖子,驚道:“皇帝哥哥快、快跑,你的柱子變樣了!”

    楚正則本來抱著她如履平地,被她這么一掙扎,差點兒沒抱穩(wěn)。

    楚正則的舌尖抵著牙關(guān),偏偏一點兒氣都生不出來,聲音里滿是無奈和寵溺:“歇著吧,祖宗。”

    第55章

    喝了鶴觴之后, 薛玉潤的腦袋現(xiàn)在如一團漿糊。她聽是聽到了楚正則的話,可一時沒法理解,茫然地問道:“什、什么祖宗?”

    因為很費勁地在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她這時候倒是安分, 貼在楚正則懷里,蹙著眉, 很認真地思考楚正則說的到底是什么祖宗。

    楚正則忍了忍, 還是沒忍住從唇齒間偷溜出一絲笑聲。

    他將薛玉潤小心地放到床上, 薛玉潤還不肯松開攬著他脖子的手,很固執(zhí)地問道:“什么祖宗?”

    “半杯就倒的祖宗?!背齽t含笑俯身,攬著她的腰:“松手好不好?”

    “喔, 喔?!毖τ駶櫟姆磻?yīng)慢了半拍。但這句話畢竟常聽,她一會兒就乖乖地松開了手, 靠在引枕上。

    楚正則替她拉上被子, 薛玉潤看著他的手, 然后自己也攥住了被子, 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楚正則。

    她鬢發(fā)微亂, 步搖歪斜。楚正則輕手輕腳地替她拆下發(fā)髻上的金釵珠飾,令青絲如瀑, 乖順地滑過她的肩頭,垂在她的耳側(cè)與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