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京越關山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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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尷尬了,也覺得沒什么好難過的,軍營離并州又不算遠。 又聽顧灼說道:“現(xiàn)在哭一哭也好,等訓練起來就估計就哭不出來了?!?/br> 孫景陽:“?”你再嚇我我后悔了你信不信! “那啥,我與我爹說過了,他答應不會再搞貪墨之事了?!?/br> “嗯,你爹有個好兒子。” 孫景陽:這話到底是不是在夸他? “會騎馬嗎?” 孫海一臉“你看不起誰”的表情:“當然會!” “哦?!?/br> 顧灼覺得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真是難搞,會騎馬有什么好嘚瑟的。 她甚至開始回想,難道自己十五歲也是這么個人嫌狗憎的樣子? 孫景陽:哦是什么意思?哦什么哦!他怎么聽出一股子嫌棄? “去集市上買匹馬,回幽州要騎四個時辰?!?/br> “!” - 孫景陽一臉生無可戀牽著馬,跟著顧灼回了客棧。 進門時與正要出門的小五擦肩而過時,還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他沉浸在騎馬筋疲力盡會被顧灼嘲笑的悲傷中,沒來得及仔細去想在哪見過這人。 顧灼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孫景陽心中已經(jīng)從正氣凜然變成了小魔女:“你在大堂等一會兒,我上去拿東西。” “哦。” 顧灼沒管垂頭喪氣的孫景陽,上樓敲了敲傅司簡的房門。 門打開,“辦完事了?” 顧灼回道:“我和顧川待會兒回幽州,你還要在并州待著嗎?” “那我跟姑娘一起回去?!?/br> 顧灼以為他是覺得不好意思長時間離開書院,便開口道:“你不必著急回書院,本來當初提議你住在那兒是我的私心,你把它當個住處就行?!?/br> 傅司簡一聽就知道顧灼誤會了:“多謝姑娘。只是這幾日跟著姑娘去太守府收獲頗豐,我想回去把冒出的一些想法寫下來,沉淀些時日?!?/br> 顧灼張了張嘴。 她實在想問你收獲啥了,她怎么什么想法都沒有。但她不好意思問,她覺得文人跟她這種武將,許是在思考上有所差異。 傅司簡看著眼前小姑娘好奇的模樣:“就如,我從姑娘身上學到,不打無準備之仗?!?/br> 顧灼:“……哦?!甭犉饋硐袷窃诳渌?。 傅司簡當然是在夸她。 朝中一些老臣都不一定有她這般謀定而后動,何況她才二十歲。 更難得的是,她的聰明睿智是為了北疆百姓。 他欣賞她,一如欣賞顧老將軍。 不過,他含笑問道:“夭夭說讓我住在書院是出于私心,什么私心???” 顧灼:?你知不知道私心就是不能說的意思?她總不能說她想讓人看著他防止他跑了吧。 她皮笑rou不笑,胡謅道:“為了你的安全?!?/br> 只聽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我還以為夭夭是因為愛美之心?!?/br> 顧灼:你能不能忘記昨晚的事啊! 比厚臉皮她確實比不過傅司簡,她認輸。 “那你收拾東西吧?!闭f罷,顧灼轉(zhuǎn)身就朝自己房間走去。 - 傅司簡與暗衛(wèi)下來時,就看見孫景陽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隨后顧灼與顧川也拿著包袱下來。 顧灼道:“走吧?!?/br> 孫景陽奇怪地看了傅司簡一眼,他想起昨夜顧灼身邊那三個侍衛(wèi)。 他說怎么其中一個沒見過呢! 他臉色有些嚴肅,小聲問顧灼幾個:“昨夜他是不是易容了?” 顧灼有點緊張,這小孩要是現(xiàn)在跑回太守府跟他爹說昨夜她帶了個外人,她不好解釋啊! 節(jié)外生枝。 便聽得孫景陽神秘兮兮地道:“你們誰會易容啊,能不能教教我?是不是要做什么人.皮.面.具,能不能不用人皮啊怪殘忍的。” 顧灼:?你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 顧灼閉了閉眼,覺得自己高估了孫景陽的頭腦,嘆了口氣道:“沒有人.皮.面.具,我教你?!?/br> “哦?!?/br> 第14章 、哄她 四人披星戴月回到幽州時,孫景陽覺得自己沒了半條命,剛進城就吵吵著要去最近的客棧。 顧灼安頓好他,臨走前道:“你在幽州逛幾天,去軍營前我來找你。有事去將軍府找我,離這兒不遠,問問路?!?/br> 孫景陽無精打采地點點頭。 回府的路上,顧灼開口:“你們要不到將軍府吃過飯再回去?” 書院人少,每日采買便少。這個時辰只怕早已吃過飯,再開火也做不出什么好吃食。 燈火闌珊,間或有行人走過,傅司簡牽著馬看向前方街巷深處,無端生出一種地老天荒之感,他想與她就這么走下去。 他側(cè)首看向顧灼:“多謝姑娘?!?/br> 夜靜悄悄的,只有幾匹馬噠噠的馬蹄聲。 傅司簡的聲音仿佛就響在耳側(cè),顧灼恍惚覺得比平日多了幾分……誘人,她搖了搖頭,一定是錯覺。 將軍府的小廝打開門看見自家姑娘帶了個陌生男子回府時,因為守夜略有些困倦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姑娘回來了!” 聽見動靜跑過來的馬夫接過幾人手中的韁繩,小廝提了盞燈過來給顧灼引路,他這才看清男子的面容,有些眼熟。 幾天前好像就是這人來找他家姑娘?當時是與姑娘一起出了門,現(xiàn)在又與姑娘一道回府。 好像半月前姑娘在府外救的也是這人? 嘖。 小廝沉穩(wěn)地提燈給四人照著路,心中偷偷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去正廳的路上遇見正急步走過來的玉竹,顧灼開口:“玉竹,讓廚房開個火,做幾道菜送到我……正廳?!?/br> 她差點習慣性地說成“送到我屋里”。 玉竹:“是?!?/br> 顧川突然開口:“將軍,我去找顧晝他們喝酒?!奔热欢家鸦亓藢④姼倥c將軍一起吃飯不太妥當。 暗衛(wèi)左右看了看,覺得還是不要破壞他家王爺來之不易的與顧姑娘單獨吃飯的機會:“咳,我與顧川一起去喝酒?!?/br> 顧灼點了頭,抬手攔了下要離開的玉竹:“等一下。” 她看向傅司簡:“你想吃什么?”她在并州這幾日與他一塊吃飯,倒是沒看出來他愛吃什么。 傅司簡莞爾:“做姑娘愛吃的就好?!?/br> 聞言,玉竹抬起頭看了姑娘身側(cè)的男人一眼,心想:還挺識相。 她家姑娘風餐露宿地好不容易才回來,若是還得遷就別人的口味,她就心疼死了。 顧灼一看玉竹那細微的小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好笑道:“去吧?!?/br> “是?!庇裰翊掖易吡?。 - 將軍府的下人本就不多,從不在顧灼與人談事時出現(xiàn)在跟前,丫鬟上過茶便輕手輕腳出去了。 顧灼以往都在書房會客談公事,不覺得什么。如今正廳空蕩蕩的,只有她與傅司簡兩人。 顧灼暗想:玉竹怎么還不來!小丫鬟今天一點都不利索。 其實玉竹平日里碰上顧灼回來也是這么不利索,她恨不得眼睛不眨地盯著大廚房把“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貫徹到底,給她家姑娘好好補補。 顧灼不時看向門口,始終不見玉竹過來,只好沒話找話道:“府里人少,你別覺得怠慢?!?/br> 傅司簡與她只隔了一張桌子,以為她是餓了。 想到她從午時出發(fā)便沒怎么進食,有些憐惜,將桌上桃花狀的糕點往她跟前推了推:“不怠慢,你吃些糕點墊一墊?!?/br> 顧灼無語,怎么聽傅司簡這語氣像是他家似的。 她抗拒地看了眼那精致的糕點碟,她小時候就不喜歡吃這個。自她學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1,每次吃桃花糕都覺得是自己把自己吃了,還噎嗓子。 她又把碟子推回去:“還是你吃吧?!?/br> 傅司簡疑惑地看著顧灼臉上不太真誠的笑,試探地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顧灼看著傅司簡咬下一瓣,嚼了幾下,挑眉又咬下一瓣。 他好像還挺愛吃? “……你不噎嗎?” 原來是因為這個她才不吃,傅司簡笑笑:“稍微有點兒,不過挺好吃的。” “……喝口茶。”